透明玻璃箱里的人闭着眼睛,寂静空旷的禁闭室里,细微的呼吸声都可以捕捉;他的头放在膝盖上,背脊弯曲,抱着双腿,看起来像是非卖展示品。
如果可以买到的话,倾家荡产也会想要。
关在小小的,腿都伸不直的笼子里,随时都可以看到……
……禁闭室在三层门里。
完全的隔绝了外界的声音。
在这里杀人的话,是完美的密室啊。
“被吓到了?”东乡稍微勾起嘴角。
“……不管是谁,被他这样突然地扑上来……等等,是谁在他面前这样做了?”
“好像是一个来参观的孩子吧,上级的亲戚之类的。”
越是压抑,越有兴趣。
真倒霉啊,被我盯上了。
吸气,呼气。
……啊,因为太美味了,不小心就,入戏了。
说到底……隔壁的那个家伙啊……真是的。
那种绝望的气质……实在是过于美味了。
剥面死掉的那个屋子。
是一个,完全看不见对方的死角。
也不会被对方看到。
“……”
一路沉默。
显然习惯了鸣瓢秋人日常不理人,东条一郎,惨.jpg
东条一郎眨了眨眼。
“鸣瓢前辈!”
他有些担忧,眼神自然而然地打量着鸣瓢的身体——虽然没有外伤,但是看鸣瓢仍然在颤抖的腿,禁闭一定很难受……
在被打开之前,又收回来。
“看来你不是很想见我呢。”
神父笑容依旧。
鸣瓢咬牙切齿。
他不知道要对刚才那个偷袭一样的吻有什么反应,因为他同样有身体反应——紧张所致的口渴感,以及心跳加速,吊桥效应?
……那玩意不是只对异性有效吗?
“……还有一个小时。”百贵的语气略带隐忍,“回去呆半个小时,再去接他出来……”
“谢谢百贵哥!”
猝不及防被抱了一下 ,百贵僵在原地,眼看着东条一郎一溜烟出了门;最近日益松懈的警卫拎着手铐,沉默地追上去了——如果对方没有偏离路线,警卫甚至不会阻止。
“是吊桥效应。”
东条一郎——神父的人格,收回悬在半空的手,眼神有点茫然,看了看地上的鸣瓢,“啊,神一定会原谅我……”
这倒是第一次,虽然井中的样子看着像是神父,但这是第一次,神父向神祷告。
腰上,被半抱半推着向上,直到弯曲了一整天的腿伸直,腰上那只手突然撤走,上升到了脖颈——
“……!”
糖果的甜味在舌尖散开。
慢悠悠的,“抱歉……但是不是我的错啊。”
刚好到了时间,玻璃箱的上表面自动掀开了。
鸣瓢动了动腿——僵硬,酸麻,但是并不想让旁边那个突然转换了人格的家伙搭把手——
上下打量了靠着墙的东条一郎几眼,眼神在某些地方停了几秒——东条一郎真的想跑了。
“……你,是变态吗。”
对不起但是我是——啊。
……好可爱。
不如说,过于【哔——】了。
真是不得了呢,禁闭室这种东西……
“……鸣瓢的禁闭还有一个小时。”
“那我可以去看他吗?”
“不可以,那里是禁闭室。”闲人免进。
……糟糕。
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血涌向了哪里,东条一郎下意识先捂住了脸,感觉到了手和脸的温差才发现自己正在脸红——然后,手微微下移,遮住自己难以平复的嘴角,视线再次放在了屋子中间。
脸色很憔悴呢,没什么防备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先想到这个了。
空旷的禁闭室中央,蜷缩着的人影,并没有抬头。
也许是因为东条一郎的脚步声被刻意放轻;也许是因为鸣瓢秋人睡着了。
“……真是的,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参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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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东条一郎身后的警卫停在禁闭室的门口;东条一郎小心翼翼地开门……
空气中蔓延着绝望的甜味,破碎的,悔恨般的香甜味道,又有像是熔岩和烈酒混合在一起的暴怒,掺杂着一点点的,令人愉悦的茫然无助……
东条一郎睁开眼睛。
“……前辈?怎么了吗?”
隔音不太好的情况下,他能听见隔壁略带压抑的呼吸声,也许是噩梦,也许是别的什么……
“东条一郎”看着天花板,脸上带着过于享受的笑容。
真是抱歉,既是抖s,又是变态,还是个精神病。
东条一郎,不是犯人。
即使有杀意,镜井世界相当危险……如果没有拿到对方极度危险的证据,就不能用对待罪犯的态度对待他。
可恶。
甚至因为对面完全是一排空屋,在没有监视器的条件下……
“东条一郎”眨了眨眼。
突兀地露出笑容。
回到了监狱的房间,虽然在分开的时候甚至被很过分的甩开了手,看起来还是蛮开心的呢,东条一郎,明日的空井户也会更加有精神地干活吧?
唯一的变化是——
寝室被从鸣瓢秋人对面调到了鸣瓢秋人隔壁呢。
东条一郎架起鸣瓢的一根胳膊,手自然而然地扶在对方腰上,敏锐地注意到对方一瞬间的紧绷,“自己可以走吗?”
“……”
“我扶你回去吧?”
“……滚。”
“哎呀呀,那么,期待下次见面……”
安静。
“呀,是这样的吗。”
神父移开了眼神。
他的语气仍然充满了愉快感,但脸上的红色已经逐渐消退了;最后,他看着鸣瓢秋人慢慢摸索着站起来,再次伸出手——
而且还是刚说完脱罪宣言,像是自我安慰一样——
然后他看了一眼仍然站不起来的鸣瓢,再次露出了笑容。
“……啊,你的神绝对已经把你安排到地狱去了。”
身体还没恢复平衡,但是手上和脖颈上的支撑已经全部撤走了。
脸上的笑容有些奇怪,东条一郎眼看着还站不稳的鸣瓢跌坐在地上,带倒了玻璃箱,发出一声巨响——但是并没有人来查看,可能声音真的不会传出去啊。
“你这家伙——”
脚步声越来越近。
东条一郎伸出了手,“把人放在不安全的环境里,因为紧张所致的口渴感,以及心跳加速,会被误解是没办法的事情。”
注意力全在听东条一郎讲话,越听越觉得耳熟,手上下意识撑住了东条一郎伸过来的手——左手被左手撑住了。
“……”
东条一郎站直了。
他放下遮住了半张脸的手,脸上还带着略带微妙意味的笑容。
还是说,主要是因为被关在箱子里的人是前辈,才会这么的……让人,想要偷偷抱回家?
也许是他的呼吸不知不觉加重了,箱中的鸣瓢秋人睁开眼睛,眨了眨,眼神看了过来……
“……”
“……需要我做点什么才能进去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