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点也不可靠。”
背后，一阵细微的笑声。
“不，鸣瓢秋人相当可靠了。”
“因为前辈是个可靠的好人。”
沉默。
“……”
“啧。”
莫名的烦躁。
“少看不起人了，我再怎么说也是当了十几年的警察，你能随随便便地拿走才会让人不爽吧。”
但是，一旦被识别出不同，神父仍会杀死他。
“这里不是你的家。”
湖边的人没剩下几个了。
有一面镜子中的人会故意表现出不同，吸引人接近。
其他的镜子里，甚至是地上，镜子的碎片中……
烈火，冰山，尖刀，或者什么都不存在的黑暗。
因为外界的鸣瓢秋人过于冷淡，总觉得效率超高的酒井户也是不想看到空井户太久呢……
东条一郎，愁.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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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条一郎不知道为什么，某天早上起来开始，鸣瓢秋人对他超级冷漠。
他再怎么表示无害，尊敬或者温柔，鸣瓢秋人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你这种人，为什么还活着？”
……不是“神父”在说话，而是鸣瓢，低着头，咬牙，“什么都不留下，疼痛就丢掉……你这种人，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啊，他们仍然活在我的心里。”
鸣瓢顿了顿脚步。
“如果想要线索的话，”鸣瓢放缓了脚步，“自己好好思考一下，我没办法给你提供什么信息了——还不如你自己看看还能不能再想起来点什么。”
鸣瓢秋人回头，看向不知何时停下的东条一郎，“穷举法是没有活路的……你总不能把所有认识的人都问一遍吧？”
“好东西总是留不下，”东条一郎轻飘飘地说，“唯一还记得的人，再也不觉得那些美好的回忆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你选择全部忘掉吗？抱歉，我没有你那么无情。”
“啊……被说无情，我也很难反驳。”东条一郎看着天花板，“这样下去，你的心会越来越荒芜，要么走出来，要么干涸致死。”
“夜以继日的噩梦，回忆，自责，为什么没有在她们身边保护，为什么让她们先走一步……为什么她们死了，而我还活着？”
“……闭嘴。”
“然后，每次回忆，面对愧疚的对象，曾经温柔美丽的人只剩下千疮百孔的尸体，无穷无尽的怨恨和咒骂——”
绫子的时候也是……为什么，轻易地，怀着天真的希望，离开了抑郁症的绫子，为什么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根本——”
握紧了双手。
“椋非常勇敢，至死也在反抗……你只是刚好不在家而已，没有人会怪罪你的。”
……恶心。
被过于轻飘飘的评价了。
“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同事，都相当可靠。”
背后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说着。
“作为丈夫和父亲的话？……”
“因为谁也不记得嘛，不太安定。”
“……”鸣瓢秋人看了一眼还是挤到了他旁边的东条一郎，“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对秋人感兴趣！”
……不是“空井户”。
之前，如果特别讨厌，充满掌控欲和攻击性，是“神父”；温和又小心翼翼的话，是“小女孩”。
但是，“空井户”稳定之后，就难以辨别了。
在牢房的分叉口，鸣瓢回到自己的“卧室”，背对着东条一郎，“……不要随随便便的给别人增加负担啊。”
他看着满墙的照片。
如果是酒井户——或者说，再早十几年的自己的话，也许会答应的吧？
“你有你自己的思考模式，自己去想——除了撞墙以外的办法，你有的吧？”
“想要依靠秋人前辈的智慧。”
“……怎么回事啊你，有点恶心。”
“总想要看完一切是你的坏习惯，给我好好思考啊。”
东条一郎慢慢抬脚，往前走了一步。
“但是……没有办法像秋人前辈一样思考啊。”
剩下的人……
既是被东条一郎喜欢的好人，也是不想被他忘记，要永远折磨他的“坏蛋”。
像是万花筒，破碎的世界里，一片让人眼花缭乱的景色。
不管酒井户走到哪里，在死亡之前，小女孩总会找到他。
“没事吧？”担忧的语气，“我们去休息一下吧？”
酒井户再次去了东条一郎的井。
时隔大概两个星期。
镜井中，第一个房间，数十面镜子。
超过分诶。
新的人格里糅杂了某位侦查官的年轻心态，即使对面的大叔一副冷暴力的样子，他仍然能每天高高兴兴上班——井里的酒井户的态度更微妙了，若即若离都不能形容，指使空井户时完全没有负罪感，不如说相当信任，哪怕并不记得“空井户”是谁，也能把背后交给他，干活时搭配默契，效率很高。
这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啊？
“神父”笑着说。
“心里，身体里，你怎么理解都可以，因为我的确无法忘记。”
但是……当模拟那些温柔可爱，善良的人时……镜子里的那些人，却希望我忘记痛苦，继续前行。
因为……活着的人还要活。
沉浸于悲伤与自责的人，仍然会眼看着悲伤的事情继续发生，没有尽头的折磨与苦难只会越来越多；背负着痛苦活下去，不然就只能自杀身亡……行尸走肉，没太多差别。
真是痛苦啊，这样的人生，不如死掉吧？
“……”
“连美好的回忆也变成地狱。”
“……”
烈焰燃烧着心脏。
“啊，没错，会怪罪受害者的，只有你自己而已。”
隔着一条走廊，“东条一郎”坐在床上，轻飘飘地评价着。
愤怒和痛苦同时燃烧起来——与别人的想法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椋……
死的时候几乎所有骨头都断了，肝脾肺肾全都破了，半块脑子还散落在头骨外。被连续杀人犯‘单挑’，打得满身疮痍，尝尽了漫长的苦痛，最后被夺走了生命。
……为什么，没有陪在她身边呢？
“……你想死吗。”
“受害者做错了什么呢？”
“……”
“我拒绝，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叫前辈。”
最好不要让他发现东条一郎这缠人的部分来自于谁……
“请和我分享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