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一脚踩在他的脸上,脸上是妖孽般的笑意,打量着脚下蒋浩的嘴脸,满意极了。
“你知道你自己差点坏我大事吗?”楚淮好心地提醒道,“你那混账爹难道没有警告过你别招惹我吗?那为什么还要来坏我的事呢?”
蒋浩有话都说不清楚了。他是真的不明白自己找几个混混教训叶稍怎么就坏了楚淮的事了,叶稍与楚淮不是关系十分差吗?自己到底错哪了?
身影边爬边求饶,哭得声嘶力竭。
前面好几个高大的影子向他逼近,冷冷地脾着地上痛哭流涕的软货。
接着,另一个身影从这些影子里踏出来,懒懒散散地走在了他的面前。
久违的阳光挥洒在整片校园,那里是青春最朝气蓬勃的集点。也是蒋浩从来没有认真品味过的地方,可他今后却不会再有机会了。
夜色深处,空巷凄凉。
狼狈的身影狠狠地摔在地上,满身泥污,面目不清。
只要能够留下叶稍,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但前提是楚淮不要再来招惹他了,他可以勉强自己待在这个“监狱”,待在所有充满楚淮气息的地方,甚至待在他的身边只当他不存在。
但他们是真的不适合有任何亲密温馨的举动,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不到四年就会直接疯掉。
他花了好久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
他以前…只不过一直在用报仇的名义偷偷地喜欢着叶稍,只是方法错了而已,自己已经在改了,最终结果就一定不会错…
楚淮也不会让它错,他可以为此背水一战,倾尽所有。
在叶稍冰冷的注视下,楚淮眼里没有任何不悦,他甚至哑声服软,“我不弄了,真的,刚才开玩笑的,瞧把你吓的。”
“刀并不大,却挺尖的,最适合刮伤皮肤…刮伤脸了,你说对吧?”
蒋浩身体一震,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
叶稍打开了反锁的门,外面透出明媚的阳光,刺眼得令人眼睛生疼。
叶稍的脸慢慢靠近楚淮,清晰到楚淮能够看见叶稍眸中自己的影子,正一直深深地看着自己。
“楚淮,我告诉过你不止一次了,不要再招惹我了,你他妈是不怕死吗?”叶稍冰冷的话语传入楚淮耳中,明明非常无情,但就是让楚淮心痒痒的。
叶稍的手拉扯住楚淮的头发,声音越来越冷,“我是亲手杀过人的…楚淮,很多事情都变了。以我对你的厌恶程度,得多亏你自己没有落到我的手里,多亏你现在权势浩大我受你所制无能为力…”
楚淮的手正在上移,转眼间就流连到了叶稍的腰处,捏着那细腻柔软的地方,好像还不够,一点一点地往上移。
叶稍眼里的平静慢慢地消失了,在楚淮已经快要接近目的地时,叶稍左手猛地拽起楚淮的衣领就要往书桌撞。
楚淮自然感受到了叶稍的动作,但他没有丝毫反抗,就这么笑着被叶稍抡。
“……”
叶稍顿时没有了做题的欲望,将笔放在一边,“我不做了,楚少也请出去吧。”
楚淮似乎更加开心了,“既然不做题了,那我们做点别的怎么样呢?”
当楚淮的手搭上叶稍的肩膀时,叶稍没有多大的吃惊,只是笔停了下来,语气平静道:“有事吗?”
楚淮将他的耳机拔了下来,玩笑道:“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吗?你知道的,我有多想你。”
叶稍有点不悦地想要远离楚淮,他们的距离太近了,让他不舒服。
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叶稍房里的灯没有灭,楚淮踩光进来。
打开房门的时候看见叶稍坐在椅子上背对着自己没有反应,才发现叶稍已经带上耳机了。
楚淮走了过去,叶稍正在桌子上刷着题,是数学的最后一个应用题。
“你以为你死不承认,没有证据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了?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权利够大,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你可以利用你的权势金钱来命人拦截我,照样有人会利用这来送你上路。”叶稍松开了对蒋浩的束缚,后退了几步,“蒋浩,我是有想救你的心的,你还抵死不认吗?”
叶稍眼底的冰冷太过强烈,蒋浩从来没有见过叶稍这种样子,仿佛撕开了面具,将底下冷酷无情的残忍面目露了出来,完全不见平日里清冷内敛的模样。
蒋浩没想到叶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突然来质问他,他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心智并不成熟,被叶稍这么一闹就彻底慌了神。如今冷静了下来,他才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叶稍只是在质问与恐吓自己,他没有任何证据,只要自己打死不认,叶稍就没有半点办法。
可惜楚淮不会再回答他的问题,他的脚慢慢地移动到蒋浩的脖颈处,漫不经心道:“本来你这种货色我是不想亲自动手的,但你自己做了实在是老子忍不了的事了,所以下辈子记得好好地做个人,别再做畜牲了。”
楚淮的脚微微发力,越来越紧,蒋浩眼睛睁大,死死挣扎也没有任何效果。在楚淮血腥残忍的笑容里,他眼底的暴虐越来越明显,就像…就像某一个瞬间的叶稍一样,看着脚下的自己就像看待一个死人,不带任何感情。
脖子深处的一阵阵咔嚓声仿佛在为月色配音,最后了无声息,将夜晚还给了蝉鸣。
楚淮看着地上快吓得失去理智的蒋浩嫌弃地啧了一声,但他眼底带笑,还吹起了口哨,像是在逗一条狗一般。
蒋浩忽然想要爬过去抱着楚淮的腿求饶,还没有靠近就被楚淮一脚踹了过去,打碎了蒋浩好几颗牙,顿时让蒋浩满嘴鲜血,止都止不住。
蒋浩疼得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一个劲地在地上打滚捂嘴,痛不欲生。
那个身影往后面爬着,手在地上磨出了鲜血,也挡不住他求生的欲望。
这个夜晚静得出奇,好像有很久都没有听过的蝉鸣也窸窸窣窣地冒出来了,演绎着悼歌。
“放过我,放过我,我什么都没做啊,放过我……”
“我还有事,田老师那你自己去吧。”
去了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叶稍心里默默想着。
这是蒋浩最后听到的话语,他松了一口气,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可叶稍说的没错,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根本就不用讲道理,蒋浩终究还是太嫩了。
最后的最后,两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在楚淮出去后不久,叶稍就服下安眠药睡去了。楚淮看着手里的监控最后停在了叶稍打开安眠药的瞬间,楚淮就暂停了。
那已经不是安眠药了…
楚淮闭上了眼睛,他的内心十分不安,但他已经不能放弃了。
叶稍似乎也发泄了火气,一把松开了手后退几步。他知道刚才自己莽撞了,但他并不后悔,对付楚淮这种人,他都不想再伪装了。
虽然他不得不承认经过那件事后自己对楚淮已经释怀了很多,但这还远远达不到能够放下以前仇恨的地步。
只要能够安稳地度过这四年,他一定会让自己忘掉一切,忘掉那些痛苦的,不堪的回忆,忘掉那个手染鲜血,冰冷残忍的自己。
“…好好祈祷你自己继续幸运下去吧,你留着我的命,早晚有一天,你带给我的痛苦,我定然百倍奉还。”
楚淮感受着叶稍终于倾泻出来的恨意,心里当然不是滋味。他知道就算叶稍最近对自己放下了一点,但他最深处对自己的感情还是不会变,永远停留在了以前他们最水深火热的阶段。
以前的自己左灯右行,明明在乎得不行却死不承认,行动总与想法相反而行,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后腰撞上了书桌的边角处,闷哼声伴随着笑声从楚淮口里传出,他喜欢极了现在的这种姿势。
自己被叶稍的手肘压着,背紧贴着桌面,叶稍从上而下地俯视着他,眼里没有任何感情。
叶稍就这么强势地,蛮横地压制着他,就像他们两如今的地位一样,早就在不知名的瞬间悄然对换。
叶稍表示他只想把笔扔到这变态的脸上。
楚淮似乎不管不顾,还在不知死活地撩着,一只手也缓缓地摸到了叶稍的大腿上,还带着温热的触觉,顿时让叶稍想忽视都难。
“怎么样啊,你看这长夜漫漫的,不做点其他事怎么打发时间呢?”
楚淮搭在叶稍肩膀上的右手慢慢地握紧了叶稍拿笔的手,缓缓拖动着在多余的答题卡空间上随意地写着。
一开始叶稍不知道楚淮要做什么,但奈何楚淮握得太紧,他挣脱不得。可慢慢地,叶稍发现楚淮只是写了几个公式符号,还标好了顺序。叶稍认真一看才发现那是解题步骤,节俭到比叶稍想的还要容易。
楚淮松开了手,将手在叶稍发顶上摸了摸,挑衅道:“怎么样啊,手下败将。”
少年略显敷衍的字写在宽敞的答题卡上显得没有利用的空间太多,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没有一个多余的字,字字简介,却逻辑清醒,有的地方一笔跳过多个步骤,弄得人看不明白。
可楚淮没有打扰他,叶稍这看似让人难懂的步骤楚淮一眼就看破,甚至还想了好几种其他的方法。
少年认真的样子好看极了,惹得楚淮情不自禁地动手动脚。
想通了之后,蒋浩咧嘴一笑,“叶稍,你别乱七八糟地在我身上泼脏水,我还是那句话,我什么都不知道,多少遍都一样。”
叶稍对于蒋浩的回答并不吃惊,他已经给了他机会了,他自己不要就怪不了任何人了。
继续留在这也没有意思了,叶稍走到门前,没有回头,忽然道:“你猜猜,那些人为什么会带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