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魁正打算说些骚话哄哄这小娘,却听红娘垂着眼轻声问道:“你没觉得,少爷有些女孩儿气吗?”
王魁心里一喜,笑道:“那可不?读书人,白斩鸡的,哪像个纯爷们?能比得上咱这么结实?好红娘,等你跟了我,夜里你就知道好处了…”
红娘心里含着说不出的怨愤和凄凉,嘴角却勾出了一个冷笑:“是啊,我也觉得他不像个男人!!”
王魁脸色一僵,道:“你莫想着少爷了,人家是什么地位?咱们又是什么身份?红娘,你做我婆娘,我在老爷跟前出力,以后绝对让你享福”
红娘整衣服的手停住了,心里一酸。少爷?哪里来的少爷?明明是个娇滴滴的小姐,可怜所有人都是瞎子!
她把那麒麟儿般的少年藏在心坎间,暖着,挨着,亲着,却没想,这辈子再没指望了!红娘不由心痛如绞。见她不说话,王魁心里一热,大着胆子拉她的手,红娘触电般的把手抽了出来,本想给这莽汉一巴掌的,抬眼看他,却愣住了,她这是第一次认真看他,才发现这男人长得魁梧结实,浓眉大眼的。
王魁心烦,懒得和他拉话,敷衍了两句,刘福自讨没趣,夜里又凉,说了两句就走了。
只剩王魁一个人站在夜色中,阴沉着脸。
不一会儿,亮着的门房开了,一个梳着双髻,系着红腰带的小娘子走了出来,夜色中,王魁猛地拉了一下这小娘的胳膊。
王魁把手上的东西提起来,得意的给他看:“怎么样? 玲芳斋的点心!找兄弟一早上天没亮就去排队买的,特特拿进来,一会儿给红娘,不得她个笑模样?”
刘福心道,人家跟着少爷吃香的喝辣的,看得上你这破点心?他脸上藏不住事儿,王魁一看他那眯着小眼睛撇着嘴的样子,就知道这东西心里有话呢。
于是王魁说:“好啊,看不上哥哥买的点心?有话直说!”
她抓住地上的石块沙子,不管不顾的往身上动作的王魁脸上打,王魁一打开她的手,扇了她一耳光,又狠狠拉扯开红娘的衣裳,让她的身体裸露在春夜的凉风中,红娘拳打脚踢的挣扎了起来,把泥沙往他眼睛和嘴里塞去,气的王魁在她身上用力扭打,动作间,红娘摸到他腰带上拴着的短匕首,她挨着打,偷偷解下那匕首藏在脸庞发丝间,然后趴在地上捂着脸任这身上男人动作。
这时
“你们在干什么?!!”
小少爷...
莺哥儿…
身体上百倍的刺痛,也不上心里的痛苦,希望的破灭,现实的残酷。
红娘强作镇定,退后了两步,勉强笑了笑:“魁哥真气了?不过说笑罢了,是红娘错了,说了难听话…”
那王魁如今撕破了脸,早懒得做低伏小装样子,他心思一转,觉得如今夜黑风高,真把这丫头强要了,又能怎么样?谅她也不敢声张,若真暴露了,他就去找老爷哭诉,说是这丫头发骚勾引他,再表示愿意娶她,相信老爷定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这丫头就顺势许给他了。
就是个奴婢罢了,再受宠又能怎么样?
红娘嗤笑了一声:“呵!谁跟你说这个,我说本事,出息,你听不懂?”
王魁噎了一下,没好意思硬吹自己比相府的少爷还牛,只好陪着笑去,舔着脸,拉红娘的手想把人往怀里抱,红娘却一扭身抗拒的躲开了,还把手挣脱了出来,从袖口拉出来一个帕子,擦了擦那双小姐般纤长的手,冲王魁笑了笑,边转头要走。
这个擦手又淡笑的动作,一下便引爆了王魁憋了一天的气,他气道:“好,人家大少爷是什么人?我比不得,你又是个什么玩意儿?就是个贱丫头,主子看你两眼,还当自己是小姐了?今儿个大晚上的,还在少爷房里,怎么?送上去给人玩,人家都看不上吧?还是说,那少爷就是个没屌的娃娃?”
春日夜晚,凉风带着丝丝落花的香甜,京城崔宅后花园里。
刘福刚给小少爷房里送了热水,提着空壶和油灯,打着哈欠,打算穿过花园小径回屋歇着了。冷不丁的,看见假山后藏了人影儿,险些吓得他脚底打滑,把油灯都给扔出去了。
“你…你是人是鬼?”刘福哆嗦了一下,问道。
王魁捏了捏小手,恨不得把这娇娘搂在怀里亲近:“不是男人还能是什么?那在你眼里,哥哥是不是个男人?”
红娘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像钩子似的,带着些凉意,偏又嘴角带笑,王魁早精虫上脑,只觉得是小娘子在撩骚他呢。红娘问他:“那你说,跟他比,你们谁本事大些?”
方才还很硬气的男人,这会儿却犹豫了一下,才说:“这…这哪里比得?要比力气,自然是我大!要比...床上嘛,那自然也是我厉害!”
红娘心里一动,她总是要嫁出去的,女人总得有个男人依靠,她无父无母,让夫人给她指婚,不是她不信夫人,可到底不贴心。原本她满心少爷,如今都落了空,一个低贱的孤女、贱婢!再不替自己打算,谁替她打算呢?
这男人,也许是个可考虑的。她赌气地心想到,眼神也带了些估量。
按着红娘以前的性子,那巴掌早招呼到脸上了,王魁见她犹豫,以为她心里有自己,只是女孩儿家嘴硬,端着架子罢了。他又大着胆拉住红娘的手,这次红娘果然没有挣开。
红娘惊得险些叫出声来,打眼一瞧,就发现是外院的汉子王魁。她气恼的挣脱开,又细细的整理自己被拉乱的衣袖,问道:“你跑到内院来干什么?”
王魁隔着月色看着红娘整衣服的样子,真觉得这个丫头哪里都好,长得端正,性子泼辣能干,养在夫人跟前,瞧着浑身的仪态,不知道底细的真当是个小姐呢!他脸色缓了下来,提着买的吃食,凑上去去说:“红娘,你看我给你带的什么?”
红娘瞧都懒得瞧,直接说:“不论是什么,我都不要,你拿回去吧”
刘福拨了拨油灯,啧了啧嘴,说:“好哥哥,玲芳斋点心,哪个看不起?咱们平日里捡着主子的剩饭吃,哪有这个福气呢?可是那红娘,不是我说,怕是心里有人呢。”
王魁冷了脸:“哼,这还用你说?她不就是惦记着少爷?”
刘福说:“那可不?咱们少爷,那可是未来的状元郎啊!你还凑上来找没趣儿?这小点心,怪费钱的吧”
一道清脆的少年声惊叫道。
王魁被吓的丢盔弃甲,兴致全消,第一时间就站起来,慌慌张张的整理自己的衣裤,抬头一看,是少爷!他当即腿一软就跪下了,忙磕头道:“少爷!是小的,老爷跟前的王魁。这…是这婊子勾引小的,小的错了...错了,少爷大人大量…”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红娘咬着唇,悲伤、愤恨和绝望,让她把嘴唇都咬破了,满嘴的血混着眼泪糊在脸上,粘着凌乱的发丝。她手抓着地上的泥土和小石块,指尖用力的泛白。
少爷竟然是一个女孩儿?就是一个女孩,却也胜过这些男人千万倍!她带着极端的恨意喘息着,简直想杀了身上的人,这不是人,是个禽兽,是个垃圾,这就是男人?为什么少爷不能是男人?老天怎么这样不公?少爷比他好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却不是个男人!
心里的恨意和愤怒越来越浓厚粘稠,如果能化成一把刀,红娘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捅死身上的畜生。
这么想着,王魁就彻底没了顾虑,又见红娘想跑,边两三步上前把人硬抱在怀里,捂住了红娘的嘴,就伸手拉开衣服去摸奶,边粗鲁的揉捏着,边扯开裙子就要干。
红娘奋力挣扎,却挣不开男人健壮有力的胳膊,感受着那双粗大肮脏的手在自己身上揉捏 ,衣衫裙子被扯开,凉风灌了进来,她从内到外都凉透了,渐渐不在无谓的挣扎,被这下人搂抱着按压在后花园假山后的地上,扯开了衣裙,下身一阵撕裂的疼痛。她泪水毫无知觉的流了出来,满脸都是冰凉的潮湿。
这一刻,那个眼前却仿佛出现了那个粉雕玉琢的少爷,穿着绣麒麟的衣裳,挺直着脊背写字读书,烛光隐隐,映着他暖玉般的侧脸,挺秀的鼻子,常常让站在一旁的她看呆了眼,羞红了脸,小少爷长得真俊哪!她想,以后长大了定然是个玉郎君,是她的玉郎君…
红娘听了这话,气的浑身发抖,转身就是一耳光扇在了王魁脸上:“放屁!他是个没屌的娃娃?他不是个男人?!!那你呢?一个给他提鞋都不配的货色!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我红娘是个贱婢,没爹没娘的丫头,但老娘瞎了也看不上你,什么腌臜玩意儿!”
这话当即就激怒了王魁,他把手上的点心往地上一扔,往前走了一步骂道:“贱婊子!那没屌的少爷满足不了你这骚货是不是?来,爷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男人,死丫头,告诉你,今儿玩烂你了,明天老子就找老爷求婚,你这贱货身子都让人玩了,看看老爷许不许?娶回来老子再把你卖到妓院换几个大钱吃酒!!哈,贱婊子!”
红娘见这个健硕的男人,一脸狰狞的怒容,神情下流扭曲,心理一慌,她平日虽然泼辣,但是最会迎合交际,从不曾把谁得罪狠了。这些外院的男人,她都是打一棒子给一个枣的应付着,今日倒是第一次见这些人撕开了假面后的真实粗野。
那黑影露出半个身子,刘福打着灯瞧了瞧,嘿了一声:“是你小子!不在外头转,跑后院里干嘛?”
那黑影子中等身材,体格壮实,原来是外头跟着保护老爷的家丁,王魁。
刘福又见他手上提着个纸包,于是心里猜到了几分,挤眉弄眼的笑说:“好哥哥,有本事啊,这是看上咱们红娘姐姐了?夜里拿着什么宝贝来献殷勤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