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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反击(第2页)

半晌,雁思归捏话筒的手不自觉收紧,道:“可可,我记得,你母亲是在证监会工作?”

“对啊”,庄可可擦了一把汗,道:“原先在稽查局,现在年纪大了,到研究中心去了。怎么了,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你能不能,让阿姨帮我留意一下千得基金,查一下对方近七年有没有什么她觉得异常的迹象”,说罢,雁思归又补充道:“违规的话就算了,我只是问问而已。”

“对,没事没事,不打扰的,你说!是不是你们忙完了呀??”

雁思归后仰靠在椅背上,手中的笔转成一朵飞花,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思归??你怎么了啊?”

这种直觉也在日后的相处中得到印证。

沈霖大沈铎三岁,大雁思归五岁。在两人初到沈家的时候,是表面上最同他们亲热的兄长,总是勾着一双笑唇亲亲热热地喊表弟,表弟。但煽动其他兄弟姐妹去沈大山、沈铎继母面前添油加醋编排两人的是他,怂恿那些人明着暗着捉弄两人的也是他,出了事却总是有本事甩得一干二净,下次照样还有本事撺掇一群人继续为他卖命。兜售迷药、蛊惑人心的一把好手。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捉弄他了,反而一改往常做派对他照顾有加,雁思归一开始以为他只是又在玩什么把戏,直到他开始对他动手动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一些莫名其妙的让雁思归不舒服的动作。雁思归早熟,于情爱上却懵懂,直到被沈铎强暴之后,猛然回想起来,恍然大悟,原来沈霖对他是这般龌龊心思。

偶尔午夜梦回回到过去,或青天白日,撞见不同的人用那样如出一辙的眼神看他,都会让他膈应不止,仿佛站在那里的那个人是沈霖。

雁思归很少有什么浓烈的情绪,无论是开心,难过,失望,喜欢,或者憎恶……

沈铎是其中的例外,沈霖也是其中的例外。

对前者是深恶痛绝,对后者是恶心不齿。

沈铎从拘留所里出来的那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碧空如洗,明净无云,与他眼角眉梢极力遮掩的阴鸷对比鲜明。

“喂,何晟”,他将手中的烟灰抖掉,唇角勾起诡异的弧度,墨色的双眼里风云翻涌:“派人查一查,雁思归在哪儿。”

“学长,你说到底出什么事了啊?”tyler小声道,一脸惊恐。

雁思归垂下纤长的眼睫,“谁知道呢。”

沈铎被停职调查一个月。沈峰集团股价大跳水,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客户和供应商又躁动起来,别有用心的资本巨头趁机做空沈峰集团。时值定期召开股东大会的时间,林霄汉代沈铎完成述职,沈大海一家趁机提出罢免沈铎集团总裁的职务,推选沈霰就任集团总裁,遭到沈大山和沈征两位大股东否决。

4月15号,清明节,杏雨连绵,烟雨迷蒙,细密如针的雨打在裸露的肌肤上,带起同样细密的战栗。沈铎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带走进行经济责任调查的。彼时,雁思归正难得地站在窗前戴着耳机听音乐,看雨打春花。

肩膀被人拍了拍,雁思归回过头去。

“学长!叫你好几声了!”tyler毫不见外地将雁思归一只耳机摘下塞进自己耳朵里,听了两声道:“这什么啊?”

“嗯,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母亲为难的话一定不要勉强。”

庄可可回了句就你屁事多就挂了电话,雁思归放下手机,心跳微微加速。

犹豫半晌。

他上次听说了雁思归和大名鼎鼎的沈峰集团的总裁沈铎在酒店门口激情拥吻,还听说两人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他只笑笑当所里的小姑娘老姑娘们缺乏爱情滋润磕cp磕傻了,如今看来,恐怕是真的。可是,这位带了他两年的前辈,不像是会违反规定的人啊,而且,他对沈峰集团的审计态度称得上是严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百爪挠心啊,好想知道啊。

“看够了么。”雁思归淡淡道,视线仍然落在他的笔记本上。

blunt闻言赶紧收回视线,坐得笔直,支支吾吾,因为偷窥被抓脸涨得通红。

“嗨,这事啊!好说!这就是他们的本职工作而已,算不得什么违规,怎么,你是承接了他们公司的审计业务?”庄可可放松下来,轻快道。

“没有,只是他们与我一家客户有业务往来而已,注意到了一点东西,但是我经验不够,能获取的资料也和很少,所以想看看你能不能帮上忙。”

“好说好说~我这就给我母后打电话说~”

“没什么,就是看看你在干什么。”雁思归淡淡道。

“思归”,庄可可敛了神色,正色道:“我们是朋友,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对我没必要藏着掖着。”

然后,电话陷入了沉默,只有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提醒着对方还在。

庄可可正在健身房里抛头颅洒热血,为保持身材苦不堪言的时候,接到了心上人的电话。

“思归?!!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雁思归听她气喘吁吁,“在健身?”

同属于一类消极情绪,但还是存在细微的差别。

如果放在古代,沈铎是不择手段长袖善舞的权臣,沈霖就是狗仗人势阴险狡诈的宦官。

雁思归对人有着准确到诡异的直觉。比如,他第一眼见到沈铎,评价就是不好惹,第一眼见到沈霖,感受就是虚伪。浓眉大眼,线条刚毅,看起来像是宽厚正直的样子,但那张上挑的总是似笑非笑的唇平添了几分风流的同时也泄露了几分算计。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的dler一众人也受到了两国证券监管委员会的调查。雁思归每天紧密关注相关报道,但令他失望的是沈铎仅是被约谈然后口头警告,责令其尽到勤勉义务,敦促信南集团尽快完成工程,做好集团投资计划就再无其他。

雁思归心中咯噔一下,遍体生寒,知道自己这番轻举妄动,反而打草惊蛇,将自己处于分外危险的境地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并非做了无用功,证监会顺着信南集团和千得基金一路上爬,差一点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注册于海外的数家信托基金和他们其他注册在海外的产业。只是由于信南集团股权结构极其分散且未曾上市,加上沈铎等人刻意隐瞒vie架构(协议控制),那些基金会和产业表面上的大股东又是bruno,和千得基金的dler表面上不存在关联关系,同时未能找到沈铎与上述企业的任何关联关系,因此未能证明沈峰集团的资金的确非法流向了境外企业,也未能证明沈铎利用职务之便侵占公司资产。更重要的是,林婷婷前后奔波,为沈铎疏通关系,调查工作受到了阻挠和压力,因而未能彻查下去。而stera一行人也算得上是有惊无险。

“不知道。”雁思归转过身去,继续望向窗外,浅色的长发几缕垂在鬓边,和着窗外的细雨,衬得那半张脸莹白如雪,长睫半掩,眼尾微微上挑,澄净的眸子春水一般似乎极明净无瑕又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惆怅。tyler叹一声,如果给他再撑一把油纸伞,简直就是雨巷里的丁香姑娘。

“学长,你知道么?”tyler戳了戳雁思归,踮脚覆在他耳边说:“stera被所长叫过去谈话了!好像是因为她负责的沈峰集团出事了!!现在要配合调查呢,那动静了大了,好吓人!!”

闻言,雁思归挑了挑眉,回过身去,刚好看见lewis、kurt和sam还有几个前辈一行人正往所长办公室走去,kurt回过头来,看向他的目光闪烁,欲言又止,动了动嘴唇似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回过头去。

他还是点开了证监会网站上的举报专栏。将年前和年后发现的问题还有留存的审计证据整理成了文字。注册会计师审计不是强制审计,不具有公权力,当从这条路走不通的时候,只能求助于有行政强制力的机关。

现在是绝佳的时机。沈峰集团股权争夺激烈,管理层离职的报道洋洋洒洒,正是证监会对其有所注意观察的时候,刚刚又求助了内部工作人员,现在只需要他再提供一些线索,剩下的就交给市场监管机构去彻查了。

这也是很冒险的一步,雁思归这种风险厌恶者却不得不压下不安,他清楚沈峰集团现在正在内讧,沈铎没时间来找他,可他就像个定时炸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炸了,雁思归只能先发制人了。

“不管你听说什么,都不是真的。”雁思归手指跳跃,轻快得如同飞蝶,“审计只相信证据。”

blunt闻言收回了那些心思,凛然道:“明白!”

雁思归打字的指尖一顿,微微上翘的手指有些微的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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