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贺长弓在内心里咆哮着,「我不是故意的啊,大侠饶命我什么都没看见!」
“咳咳,你看到啦?”稍带着些许鼻音的声音不复往常的威严,反倒是听起来有点软软的萌萌的。
贺长弓突然想起他是上海人。是了,上海人的精明一点没少,她还记着之前沈越当众批评她浪费公司财务的仇。
贺长弓盯着他的动作边看边吃,不自觉也吃了不少,只觉得口里心里都甜甜的,整个人好像活过来了一样精神抖擞,「沈越,放马过来吧!老子能忍!」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了她刚刚念叨的人!原来坐在角落那个黑色西服男,正是她的老板沈越。他此时正在结单,从贺长弓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眼睛红红的似乎确实是哭过,神情异常的无害,和在公司的他完全不一样,就像一个可爱的小白兔。
贺长弓摇了摇头,撇去自己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一定是看错了,大魔王沈越怎么可能边吃甜品边哭,看起来像个无害的小兔叽?呸,明明是个长着狐狸耳朵,摇着灰狼尾巴的魔兽!
甜品店里装饰温馨,粉红色的墙纸营造出甜蜜的氛围,伴随着奶酪布丁慕斯等的香味,一片和谐幸福的模样。
这才是生活啊!
贺长弓直奔自己惯常宠幸的“专座”而去,却发现那里已经被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霸占了。
活着太艰难了,贺长弓感觉自己要抑郁辽。
哎,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呀。
贺长弓迫切地觉得自己需要一些乐子,应对接下来的两个月。她被这个恶魔般的老板压榨了一个月,已经筋疲力尽身心俱疲精尽人亡…
贺长弓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被一支箭扎到了,就那种光着屁股带翅膀的小胖孩射出的biubiubiu的箭,噗嗤一声扎进了她的肉里,有点疼,有点酸涩。
她按住胸前,“老板,我先出去了。”
沈越没有抬头。
贺长弓依旧沉默。老板…你是不是闲得慌…上班时间,你在这看感动中国就算了,还看哭了??
“你看,这个小女孩,帮她妈妈卖烤串,她还、呜呜太可怜了…”他们精明、毒舌、不气死人不偿命的老板,居然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呜呜…怎么这样子,太不容易了…”
他也不管傻站着的员工,自顾自地从抽屉里掏出了一个本子,开始写“黑龙江…市…高…”
「我忍!」
“这么简单的错误你也犯,不要小看超出的这0.1毫米,它代表的是你的不专业!”
「你是用放大镜看的吧!!」
“我没有哭。”
「老板,证据都摆在这里了,咱就别狡辩了吧,或者您看,说这话之前要不您先擦擦眼泪?」贺长弓敢这样说吗?她虽然不敢,但还真的嘴痒痒的很想说。毕竟,沈越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战斗力不怎么强的样子。
“就是孝心少年这个节目太煽情了…”
最近画图画多之后眼神开始不好使了,她可能需要一点珍视明或者沙普爱思洗洗眼睛。
但第二天,当贺长弓忘记敲门直接推开老板办公室的门时,却再一次看到她的老板——沈越同志,眼睛通红地从电脑前抬起头来,几滴泪珠还挂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摇摇欲坠。
魔幻了,这一定是魔幻了,她可能没睡醒。贺长弓pang一声关上了门,过了一会才打开,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仍直视着她的方向,也是愣愣的,还吸了一下鼻子,他一眨眼,就有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沿着脸颊滑落。沈越这才意识到不妥,“关门!”
他不停地扯着纸巾盒里的纸巾,像是要敷在眼下,在他的手边,一团团被沾湿了的纸团散落在那。
「这兄弟没事吧,难道是受了情伤?怪夸张的,算了算了今天这个无敌美景位就让给你坐一次了。」贺长弓挑了对面不远处稍后一点的一个位置坐下。
从她的角度,能看见男人微微昂着头,擦拭着眼角,擦完了又珍重地捧起面前的小布丁一勺一勺专注地挖着,吃到一半,像是眼泪又止不住了似的,停下来开始擦眼泪,有此循环往复。
下班的时候,她特意走了另一条路,准备去一间很久没去过的甜品店。何以解忧,唯有发胖。
奶茶、甜品、冰淇淋!她来啦!
怀揣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贺长弓忍不住蹦跳起来。在甜品店外她看见了一辆看起来有些熟悉的车,却也没有细想,一头扎进了甜品店的门帘内。
贺长弓按奈不住好奇,走上前去看他在写什么。只见页面上写满了地址和名字,有的还有卡号,后面标注着已完成之类的字样。
…他居然有一大本捐款记录?贺长弓突然觉得对他刮目相看。
男人正低垂着头认真写着网上搜集到的信息,他的睫毛还湿乎乎的,眼睛动起来的时候,看有点楚楚可怜的姿态。
“我通报一下,这个月用电最多的是贺长弓。贺长弓,你上来解释一下,为什么整个公司上百号人,就你的卡位用电最多。”
「我滴个天哪,你们这奇葩公司还这样记电量使用情况,是要上天吗?我被你逼着加班到大半夜啊,用电能不多吗?但我能这样说吗?我不能!不然你只会怼我:现在你得承认你效率低了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