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只呆呆看他，仍不吱声，他叹气，踯躅往门口走。背后传来明月弱弱的喊声，正书哥哥......

别走，你说我们要过一辈子的。明月从后抱上他，脸抵住他宽阔的后背，忍了许久的泪水串串滴落，我不懂，既然城守不住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去送命啊？

月儿，为了堂堂正正地做人，我不能混在妇人孺子中，苟延残活。他的背挺得笔直。

正书声音低沉下去，我们的人越战越少，又没有援军，现在全靠地势优势苦苦撑着。敌军没有强攻，只是在等......"

他停口不再往下讲，明月只得追问，等什么?"

正书握紧月儿的手,声音异常平静，等我们投降，或者城破战至最后一员。"

<h1>四十五 生死别</h1>

正书看着明月的脸，绷紧的脸上似有笑意，只是一闪而过。这些日子他就像拉满弓的弦松不下来了。

明月拉他去床沿坐下，拧了棉巾给他擦脸。又去衣橱拿出干衣，正书顺从地站起，任明月替他脱去湿衣后换上。两人紧靠着坐下，屋里昏暗，只一点灯光摇曳。紧紧握着手，没有一句话说。

明月放开他，像孩子时的她捂住脸不加掩饰地哭出声，她的正书哥哥这次可能真的不会回来了。

他接着说，月儿，若我回不来，你就雇人送你回汕城吧。我已去信给父母，恕我不能给他们尽孝送终。汕城的家也是你的家，父母定会待你如亲女的。

明月脑中纷乱如麻，怔怔听着正书给她交代钱财路程等事，不发一言。

雷声隆隆中，正书终于松开明月的手，站起身，低头看着明月，月儿，我需动身了。

灯花爆开，光线陡然亮起，明月看见正书的黑眸正在不瞬地注视着她。

月儿，我们一会儿就要走。陈叔想看看未过面的孩子，我也想见你，趁着今晚的大雨元军不会攻城，将军应允我们出来，但天亮前必须赶回去。

城能守得住吗？明月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