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吵雜、人群從旅社中慌亂跌跌撞撞逃出。
這時候玧其才後知後覺明白,珍哥幫他點燃了火柴。
大火吞噬了旅社,暗黑夜空從遠方可見閃耀繽紛的光芒。
吵雜的急診室中,一小區塊急救人員發出徒勞無力的寂靜。
第98次。
金碩珍第一次覺得,玧其這纖細的身體,完全不如他表面上故意彰顯出來的凶狠,惡視、不屑、唾棄只是他保護自己,把自己隱藏在最深處的掩飾。
金碩珍聽若未聞、視若未見,繼續吞著藥。
「你的藥哥幫你吃,從今以後你不要吞藥自殺了」
這是金碩珍呼吸困難倒地前倒地的最後一句話,接著是眼瞳翻白、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年輕護理師把資料夾闔上,繼續整理等下該做的待辦任務。
春日的下午,聲音似乎停結凝滯。
一片寧靜。
他不知道為什麼珍哥要趁著半夜溜進他的病房中,趁他熟睡時將他綁住。
雙眼通紅,怒睜的眼瞳就像是要滲出血來般,面頰脹紅,手腕上掙脫不開被勒出紅痕。
金碩珍搬了椅子在一旁坐下,然後拿出一個令號錫眼熟的罐子。
六個身影佇立在病房外,透過門上的監視窗看著裡頭的人。
陽光映照下,走廊空氣中是飄散的塵埃。
護理站,新進的年輕護理師看著手上即將要負責的病人。她翻到其中一頁,上頭的病況敘述她有些印象,幾年前在新聞上鬧得很大。
高度太高,落水時候宛若重擊堅硬地面一樣,五臟六腑震碎,落入深沉海中,無力掙扎,口中的鮮血蔓延到海水中。
飄散。
#
泰亨瞭悟了什麼,開始哭泣,懇求碩珍哥幫他解開手銬,懇求接下來的事情不要發生。
「雖然知道想死的人根本無暇顧及活著的人的心情,可是你知道嗎?活著的人是一輩子接受折磨,直到死去,這份愧疚會永遠如影隨形的跟著我,不會消散。你們爽快的死去,然後殘忍地把活著的我逼瘋。」金碩珍笑得淡淡,就像在講述別人身上發生的事情,有點事不關己的旁觀模樣。
他起身,背對著泰亨交代。
他把一小把鑰匙放在身邊的木板上,距離手勾不到的地方,泰亨死死盯著金碩珍。
「哥!放開我!」
泰亨也坐在木台上,不同的是他的手用手銬銬在木台邊的鐵桿上,手腕因用力掙扎出現血痕。
浴缸的水漫溢出,淡紅色的溫水緩緩流進地上的水孔。
金碩珍的臉是蒼白的,身上的白衣是淡紅的,鼻間的呼吸是停止的。
智旻走進浴室中。
南俊最後看見的是珍哥對他揮手的畫面。
然後火焰點燃
加油站爆炸。
溫度升高,玧其沒有辦法分辨臉上的水珠是溶化的雪花,還是他的眼淚。
第99次。
浴室地面上有一張燃燒一半的照片。
長期抗拒正常飲食讓他的身軀枯瘦無比,所以當金碩珍往他腹部一擊時候,玧其很快因為劇痛而喪失了意識。當他因為寒冷而睜開眼睛的同時,才發現自己被扔到街邊,身上是拂之不盡的雪花,潮濕而冰冷。
清冷的路邊霓虹燈閃爍,廉價且貧困,絕望又衰敗。
上方亮了起來,破舊的蒼老旅社變得異常亮眼,然後空氣中莫名變得溫暖。
還未被吞食的藥丸散落一地。
來查房的護理師發現異狀請求支援,金碩珍被送進急診室。
不久之後,心電監護儀發出了急促的警報聲,顯示屏的心電圖波點拉出了一條冷淡的直線。
那是在他們秘密基地中藏起來的藥罐,裡面是他偶爾不吃、囤積下來的抗精神疾病藥物,裡頭已經有八分滿。
他不知道珍哥要幹什麼,直到碩珍倒了水,一把一把吃著那些藥的時候,他明白了可是無法掙脫。
號錫在病床上掙扎的更用力,喉間是宛若受傷野獸般的低吼與哀求。
請搭配jin歌詞服用
記憶中好像是:科學家監禁侵犯
一旁資深護理師路過,看了病歷一眼,聲音中帶點惋惜說道:「有人支付住院費,可是從來沒有人來探訪過。真可憐。」
是啊,真的很可憐。
收到舉報,研究室被警車團團包圍。
療養院中,蒼白單調的病房中,生命監測儀器規律發出細微聲響,床上的人黑髮中混著灰白。時光彷彿沒有在精緻的臉龐上留下任何痕跡,微弱的呼吸是唯一生命還存在的證明,窗外春去秋來、雪落花開,一切世間萬物與他似乎再也沒有關係。
他的時間停留在多年前的那一刻。
「伸長腳應該可以勾到鑰匙,不要跳下來救我,去自首、去找南俊。然後,忘記我。」
最後他沒有再看泰亨一眼,抬起腳縱身往下一跳。
永遠都是你們對我殘忍,這一次換我任性,請你們好好活下去。
「哥!」暴怒加上焦慮的狂吼。
「那個傷害你的人沒有死,只是重傷進了醫院,你未成年,因為長期家暴反抗,在少年監獄也不會待太久,出獄之後,去找南俊,可以答應我嗎?」
「哥」
手裡原本用來割腕的小刀摔落在地面,鏗鏘一聲。
第100次。
大海懸崖邊高聳的跳水高台上,金碩珍盤腿坐著,一如往日的溫暖笑容,疾風吹過他髮梢,帶來濃厚海水的鹹味。
第97次。
醫院單人病房中,號錫的雙手雙腳都被撕扯開的床單綑綁束縛,他的嘴巴上被貼了綠色膠帶。
在病床上嗚咽著、亂蹬著,整個病床被他折磨地吱呀作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