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口若利剑心如发,执子之手心已定 (2)第2页_綺戶重閣 (18R) - 一曲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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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口若利剑心如发,执子之手心已定 (2)(第2页)

「往後不要隨便亂答女史的問話。」對看半晌不知該說什麼好,江行風才又佯作不快,冷冷地交代。

行歌聽得一頭霧水,不知他指的是那樁。但她不想再觸怒江行風,便隨便點頭,表示明白,別開臉,避免再有言語摩擦。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直到一聲咕嚕嚕的響聲打破凝滯的氛圍。行歌羞赧地將雙手環抱住自己的腰,就怕再讓這聲音傳出。

「誰讓你這麽看著我的?」江行風瞪著她,俊臉湊近行歌。

本來就不大的車輦,更顯侷促,壓迫感更重,直逼得行歌別過臉。

「車輦那麼小,我兩隻眼睛能擺哪去,當然是看著你啊。」行歌委屈地辯解,說到後來,低聲咕噥:「半夜離開暖閣睡不飽又不是我害的你睡你的,我看我的,又沒礙著你怎能對我撒氣」

行歌便這麼望著他,陷入自己的遐想中,又羞得低了頭。

江行風聽見坐在對面的人兒頭上珠翠晃動聲響,掀了掀眼皮,見她正盯著自己的下身,微瞇雙眼淡道:「看什麼?昨晚沒餵飽你?淨跟女史瞎扯。」

行歌讓他嚇了一跳,疑惑反問他:「餵飽,昨晚吃得挺好啊,我沒跟女史說吃不飽啊?」但今早尚未用早膳便被他拉上車輦,他一提,還真有些餓了。

被留下的喜娘與女史面面相覷,只好商量:「大婚十日,十日後再看看吧?」

**

登上太子車輦,兩人對坐無言,江行風索性閉目養神。行歌愣愣地著他清俊溫雅的臉,咬唇深思。

行歌的心裡,卻有如擂鼓。她驚喜、雀躍、感動,滿心歡喜。

這就是她的夫君。

嘴巴壞,但是卻心細如髮,不著痕跡地溫柔待她。

江行風察覺後方人兒停下腳步,也跟著頓住腳步,原地等著。就在江行風快失去耐性,想抽回手,回頭怒斥行歌在搞什麽鬼時,一雙冰涼的小手,怯怯地握住了他的手。

江行風內心一震,內心從未有過如此奇異的感覺。當行歌握住他的指尖那一瞬間,如同電流往胸腹竄。隨著她的冰涼的手指緊握他的掌心時,一股溫熱窒息之感充填他的心。

他想回頭瞧她一眼,但卻又不敢回頭。怕這回頭,就讓身後的女人察覺了他的異樣之處。

他在等她?

行歌邁開了步伐,跟在他身後踏入長廊,一步又一步,盡力想追上他。但他身形頎長,長腿一跨便是她的兩三步,腳程極快。

行歌穿著麗衣華冠,身子沉重,跟不上他,內心著急,怕他責怪她怠慢祭天一事。但卻見前方的他緩下腳步。行歌小碎步地追著,顧不得呼吸紊亂,輕喘著趕上他。就距離他一步之遙。他的速度再沒加快。

行歌聞言,臉熱心暖,望著大風揚起江行風的衣袖,那身偉岸的背影,內心浮現說不出的感受。

當行歌踏入祈年殿時,便瞧見江行風端坐在主廳的太師椅上,手持一冊書簡,專心地閱讀著。

江行風聽見行歌太子妃金冠上珠翠搖曳的清脆聲響,抬起了頭,看了她一眼,眸中溫煦而澹然,恰似一面無波的平靜水鏡,澄澈清明。

應該是?那是表示有還是沒有?若有,白綢上並未落紅啊!女史為難地持著白綢,不知該如何是好。

此時殿外太監喊道:「太子殿下回宮!」

不一會兒,江行風由殿外步入室內,一干人等紛紛跪下叩拜。江行風方入殿就瞟見秦行歌與他視線相觸之際,兩頰突然飛紅,隨即避開。她的身旁圍繞著女史與喜娘,其中女史手中拿著白綢。

江行風挑了挑眉,也沒譏諷行歌,只是凝視著她,不發一語。行歌在他那冷淡的眼神下渾身不自在,頭垂得更低,耳根子紅通通的。

一會兒馬車停了。江行風掀了車簾,率先下了車,吩咐宮女搬來矮凳,攙扶行歌下車。等行歌下了車,江行風已走遠。

她急急地邁步,想跟上他的腳步,李春堂卻攔住她說道:「太子妃殿下,殿下口諭,請您先赴齋宮用早膳後,再赴祈年殿。」

「你是在質問我昨晚去哪嗎?」江行風聽了真有些不快,從來沒有人敢限制他到哪去。即便她是太子妃,也沒資格管他去不去奉晴歌那裡過夜。

「沒有。」行歌再怎愚鈍也聽得出江行風語氣不悅。

行風心裡也自知理虧,大婚之夜他沒和她圓房,卻去了奉晴歌那兒發洩慾火,弄得自個兒不盡興又愧疚,自找的。

江行風聽她這癡愚的答話,頓感氣結,睜眼怒道:「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細作的料!到底是愚鈍傻呆,還是浪蕩不知羞!不然你盯著我下身做什麼?昨晚床笫間你喊什麼,不記得了嗎?」

行歌受驚往後靠,但聽他說的那樣露骨,羞窘難當,微怒回道:「我是在看你手指。才不是你的你的」說到最後羞得說不出口。

江行風聽她毫不掩飾怒氣的回應,倒像他失言,什麼事都想到床上淫事去?臉一熱,居然不知該說什麼。但轉念一想,她瞧著他做啥?

六局宮人都說她嫁得好,他長得俊,又貴為太子,這楚魏境內還有誰勝得過他?她嫁的人不是普通男人,而是太子,未來將會登基、後宮佳麗數不清的男人。長得俊又怎麼著,太子又如何,外貌、身分地位就那麼重要?她更在意的是,他會一輩子待她好嗎?是不是不久之後會納姬妾?會不會有了姬妾,就冷落她?

日光透過車簾,瞧他劍眉橫飛,不怒自威,漆黑如扇的眼睫毛輕輕覆蓋著雙眸,山脊似的挺鼻,淡紅薄唇,膚色如玉,乾乾淨淨。她的目光沿著他頸項滑向鎖骨,結實的胸肌隱在重衣羅襦間,隨著呼吸上下起伏。她見他呼吸平穩,像是睡了,便更為放肆地觀察他。

他的身形寬肩窄腰,雙手放置於兩膝上,輕輕握拳,看不見他的指尖。想起指尖,就想起昨晚他以哪隻指尖挑起她羞臊放蕩的模樣,小臉驀地羞紅,卻忍不住繼續睇著他。偏偏就是那張嘴不饒人,開口不是邪佞之語,就是冷若寒冰。要是他溫柔些,或許真的讓人毫無猶豫的傾心吧。

和他並肩而行的每一步、每一拍心跳、靜謐柔淡的氣氛,對行歌來說,都別具意義。

驚覺內心變化,江行風想放開手,但她的小手卻緊緊握住他的,再也不放。小手雖然冰涼,但莫名蝕人的灼熱在胸腹中竄流。江行風深吸了口氣,才消除了那種異樣的感覺。他的臉微熱,但卻面色不變,穩穩地往前走。

行歌發現,他再度邁開腳步,想緊緊快步地跟上,但這次,他慢了些,跨步小了些。跟著他,不再吃力。

通往天壇的長廊上只有他們兩人,寂靜無聲;只有仲秋涼風穿過長廊時,懸掛在長廊兩側的瓷製的祈願風鈴搖晃出清脆的叮叮細響。

行歌正納悶為何江行風步行速度放慢之際,江行風右臂微微往後,背著她,向她伸出了右手。

行歌停下腳步,瞅著他溫柔的行止,厚實的掌心,內心有如鐘擊。

他,就這麼狠狠地撞進她的心裡。

行歌站在門口,也未前進,就這麼定定地看著他。

江行風見她未向自己走近,只是安靜地看著自己,那雙眼眸波光瀲灩,閃動著他難以理解的情緒,於是,放下了手上的書冊,輕咳一聲,冷淡地揚聲:「杵在那兒幹什麽?還不快過來。磨磨蹭蹭的,誤了時辰。」語畢,他站起了身,穿越殿門,往天壇而去。

行歌咬了唇,心裡卻有些雀躍。

見他輕挑了眉,女史有些尷尬地問道:「昨夜太子與太子妃」話還沒說完,她便不敢說下去了。江行風一雙眼眸正冷若冰霜地凝視著她,直讓女史赧然囁嚅:「殿下恕罪。」

江行風轉頭瞟向行歌,見她垂頭盯著地板,不知道在想什麼,便走了過去,揣了她的手臂拉向自己,溫熱的手掌忽而緊握她的手,冷冷地對她說道:「時辰已到,還杵在這做什麼?隨我赴天壇敬天祭祖去。」

行歌低首瞧著自己被他包覆在手中的手掌,他在眾人面前如此親暱的舉止讓她不知所措,任由江行風的牽引,離開暖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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