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朝我敬爱的娘亲翻了个白眼。

小青，我爱你，你也爱着我。

白素贞杏眼圆睁，黑色的竖瞳泛着细碎的金光，她眼角眉梢都带着窈窕的媚意，红唇轻启，说话的声音如泉水叮咚悦耳。

不，小青，她看我的眼神似有怀念，嘴角无意识地勾起餍足的笑意，你说过你爱我，你会一生一世永远爱着我。

双腿和腰肢又开始发软，我稳住身体，瞧着她眼眶渐渐发红。

哼，作何变得这般软弱。许仙的海誓山盟也不过沦为泡影，两条蛇的姐妹情难道能变质成为亘久的爱情？

爱我？

我惊疑，陡然想起话本里白素贞对许仙深情几许，也曾暗暗叹惋她的痴情与执意。

我瞪眼竖目，语气竟带了几分忿然：找你的许仙转世去吧，何必去爱一条重生的小青蛇。

我不是小青！

你是，她的手臂穿过我的腋下抚上我的脊背，手指沁凉贴上我光裸的肌肤，我等了你很久，现在你终于回来了。

我哭丧着脸，哑着声道：就算如此，就算如此

就像融进了水里，再也找不到自己。

啊，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我的修炼梦可能要破碎了。

嗯哼，去她娘的娘亲。

梢头的弯月照不进湖底，水波漾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世界一片混沌，云雨交互纠缠难分。

我颤抖，沦为她身下的一块脯肉；我抽搐，似乎历经洗经伐髓的雷劫。

天杀的！我的娘亲怎么这么会勾引蛇！

她的嘴唇滑过我的脸颊和嘴唇，湿漉漉的吻贴上我的脖颈和肩头。手指从后心一路向下，转而揉捏着我的臀肉。酥酥麻麻，从人身的尾椎骨攀爬至颤抖的心头。麻，痒，难耐，这一定就是传说中蚁虫噬骨之感，啊，我还发热。

我是一条蛇，我怎么会随着她的动作而身体发热。

人类真不是个好东西，只是一副皮囊也禁锢了一条蛇的本能。

白素贞趋近身子，鼻尖贴住我的鼻尖，她放软了声音，软绵绵地像是西湖的水，真是不像话。她说，小青，来，我告诉你，你还爱着我。

不不不，娘亲，我化形了，记忆还没化回来。

雷峰塔下的白素贞？

是，我被压在雷峰塔下，可你用命救出了我。

我木然地看着她，眨巴眼睛，疑惑问道：那许仙呢？那法海呢？那白素贞的孩子呢？

我本就没有热度的身体打了个冷颤。

天杀的！我娘亲居然在勾引我！

这个认知让我僵住了身体不敢动弹，向来聪慧灵秀的我此刻只有化为蛇形钻回湖底这一个应变想法。

我又怎知你是否在诓我与你同坠情网？

两百年来，她一直悉心照料我，喂我吃食，教我修炼。在这世上，再没有比她更爱我的蛇了。蛇类天生冷血冷情，怎料我和她同受开化懂得凡间情欲，若只是与凡人浅尝辄止也就罢了，怎可，怎可

不，蛇类也天生荒淫无道，说不定她就是如此才难以得道升仙。

我这话多少不太理智，我又不是原来那个小青，作何要这样置气。

我又不是小青蛇，我是一条两百岁的青绿色的小蛇。

可是我心有不甘，为她不甘，为小青不甘，也为自己不甘。

就算如此，两百年情分也不过是姐妹情深。

凡人入轮回不得长生，我这蛇妖生生死死也不过是为了另一只蛇妖。如此这般，是凄凉还是庆幸。

她似是看出我内心纠结难过，手掌轻抚我的后背，媚眼情丝缠绕，我不是你娘亲，我是你姐姐。而且我爱着你。

天杀的，我升天了，脑内竟然一片空白。

蛇类幻化成人，依旧荒淫无道。

我瘫在春日荡漾的水底，瞧着月亮的倒影在水面上轻轻颤抖，嘴里发出一句叹息：啊，原来人的身体也可以这么软啊。

我扭动腰肢，整个人像是恢复了蛇身软塌塌的靠近她的怀里。

我不想动了，我不动了。

她许是将我的靠近当成默许，柔软的双臂在我的身上四处摸摸按按，她撩拨起我身体潜藏的火苗，她把我带到湖底，她把我压在了她柔软的身下。

她伸回手缓缓脱掉身上濡湿的白衫，纤纤手指挑开白锦肚兜。眼底是化不开的春意，兀自媚笑如妖冶绽放的桃花，她的手重新揽过我把我向她拉近。

姐姐们的裸体我自小看得多了，就算月亮升起把她的肌肤照成如玉如瓷的月牙白，她和我一样也只是个女人。只是一条蛇幻化的女人。

我没看，真的，我没敢怎么仔细看，我就是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没有，都没有了，世世轮回，他们早已不在，她的红唇张合，传出魅惑的迷音，只有你小青，和我白素贞还存在这世间。

我瞪眼看她，觉得那株化形草仍存在我的胃里，难以消化。

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