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睡不着吗。玛嘉莎自认为对赫斐了如指掌,过了零点,这些家伙就消停啦。
赫斐总是这样叫她,即便抓住她的手,以炙热的眼神看着她,口中的称呼依然是最疏离的那一种。
即便她绞尽脑汁引导她叫自己姐姐,他依然以坚决的态度展示他的不情愿。可以说,这是他唯一让玛嘉沙感到不舒服的礼貌。
和我一起过吧,新年。他往常总是拽着她的袖口,但今天却像是有什么执念似的,紧紧地拉着她的手,五指相扣的那一种。
那些人类在庆祝新年,这么大的动静让你很烦吧?明明屋内只有两个清醒着的人,玛嘉沙还是将声音压得很低,我去把窗帘拉上
再施个隔音法术
她这么考虑着,正准备起身,手却立刻就被拉住。
<h1>雄火龙赫斐(4)</h1>
玛嘉莎象征性地敲了敲门,轻轻走进房间,男孩正背对着自己躺在大床上,月光透过窗子前的薄纱将他的赤红色的头发和裸露在外的肩膀镀上银色的线。
她坐在床沿上,轻轻摸了摸赫斐发根处露出的角。这并不是什么安抚睡眠的特殊方式,只是玛嘉莎的一个奇怪习惯:毕竟自己没有角,所以总想摸摸别人的。
人类才过新年。她敲了敲赫斐的脑袋,你听说过哪一个魔兽过人类的节日吗?
可您就是人类啊。赫斐抿住嘴唇,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他不清楚玛嘉莎听到这种话会不会感到不悦。
人类的魔女虽然拥有了长久的性命,却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归属。
刚刚即便隔着睡衣也能感觉到的、他身上的温度,现在正更加直接地和她的手心相触。
女士。玛嘉沙闻声低下头,和翻过身的少年恰好对视。背对着光的他轮廓被显得更加深邃,一双橙红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
竟然让她有些不自在。
房间很大,落地窗的另一侧是不知何时止息的盛大烟花。女人看着少年几近完美的侧颜,长睫的颤抖在不同色彩的映射下难以被发现。
睡吧。她知道他无法安然入眠,像对着婴儿一般轻轻地、有节奏地拍着他的后背。
这不是她第一次这样做,但依旧让赫斐的后背一僵,全身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