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自己若空手上门实在不好看,便又折出去,在大街上买了束花,方折回来,走上前,敲了敲门。
没隔一会儿,就听里头传出一道哑哑的嗓子,是找凤娇吗?请进。
正是花丽的音色,只是平添几分沙哑。
沈行衍止住脚,笑吟吟地,福儿,你这小丫头,又在偷懒。
福儿丢开瓜子,跑过来,摸着自己的辫子梢,笑道:四爷,今儿您可能要白跑一趟,丽丽姐不在,她今儿病了,在家养着病哩。
沈行衍吃了一惊,病了?好福儿,你告诉我,她家住哪里,我去看看她,你不是一直想要块手表吗?我改天买给你。
浪子岂肯过早归巢。
城里听戏的好去处,喜园是其中的佼佼者。金月仪把钱当瓦片儿使,三个人却定了两个包厢。
沈秀云哪里不知道她的打算,也不往前去讨嫌,自带了跟出门的小丫鬟往另外一间坐了,留他俩个单独相处。
沈行衍推门而入。
花丽勉强披好衣服从床铺上爬起来,正伸手去拧灯线,听见推门声后转过脸,乍一见他,不由大惊失色,怎么是你?
福儿有些犹豫,不过也没经受住手表的诱惑,丽丽姐跟凤娇住一个屋子,就在后头挨着的院子里,你自己过去吧,左手边第一间就是,窗台上种着盆兰花的,我若带你去,她回头知道了定要骂我。
沈行衍也不跟她多话,依着路线到了小院,果见第一间屋子的窗下有盆兰花,枝叶成条,垂在粉白的墙面上。
天还没完全擦黑,屋子也没点灯,里头什么情况一无所知。
沈行衍是万不敢跟金月仪独处的,略坐片刻,便推说要出去解手,把人晾在了一边。
他走下楼,折过长廊,径自往后台而去。
老远就见福儿坐在梳妆室门口磕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