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骂道:吃什么吃!你哥哥都成了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吃东西?
程芙新做了身漂亮洋装,今天尚是头一次穿,见汤水溅在裙摆上,很是不开心,努了努嘴,又不是我害哥哥这样的,你干嘛朝我撒火。
三姨太眼里迸发出阴毒的光,那小娼妇,装得一副良善样,内里全是坏水,阳奉阴违,我定要让她偿命!
程胭怕他半夜醒来饿,让厨房炖了锅老母鸡汤,煨在炉子上。
知道旁人都不待见自己,她也没到前厅去自讨没趣,直接宿在了程明远卧室的外间。
三房。
程胭不忍,劝慰道:爹,你别想太多,先养好身子要紧。
程明远摇摇头,铺子里生意越发难做,你弟弟现今这模样,恐怕是应付不过来了,家里这么多张嘴要吃饭,以后家业可能还得交到你手上,姓厉的那畜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放你回家来?
老三老四,你不要跟她们计较,一家人和和气气最重要。
她望向女儿,神情癫狂,阿芙,娘的好女儿,娘知道你喜欢厉麟,你想法子去把他弄上手,小娼妇在公馆里有人守着,娘不好弄她,等厉麟迷上你,不要她了,她到时候总要回宅子里来住,到时候,娘有的是手段替你哥哥报仇血恨!
程芙看着失控的母亲,半害怕半兴奋,脸庞慢慢红起来。
三姨太握着儿子的手发呆,她哭了一整天,两只眼睛肿胀成了金鱼泡,一天没进食没喝水,嘴唇都起了死皮。
程芙端了碗银耳汤进屋,觑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娘,吃点东西吧。
三姨太尖叫起来,抬手一挥,将碗打翻在地上,瓷碗飞出去落在地面上,发了清脆的破碎声,汤汤水水流了一地。
松鼠鳜鱼,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亲自做给你吃。
程胭听他口气,竟像是在交待后事一样,连忙打断,爹!铺子里的事儿我先去顶着,你快别胡思乱想了。
程明远勉强一笑,到底还虚着,没一会儿就捱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