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气氛骤降,冷得几乎快要冻结。
好半晌,才听厉麟硬声硬气道:开车!
车子缓缓驶动,由慢加快,将喜园的喧嚣热闹和温良意都抛在了原地。
厉麟对她有肉欲无感情,可性格霸道偏执,占有欲强。上次温良意约她去新开的一家西餐厅喝咖啡,送她回公馆时,被厉麟当场撞见,那天晚上就将她捆在床头往死里弄,直折腾到天亮,之后好几天没下过床。
厉麟明显不悦起来,语气极差,小荡妇,我在问你话,你聋了?
小荡妇这个词汇,在床上时喊喊可以当作一种助兴情趣,可当着旁人的面,无疑是种刻薄羞辱。
程胭和温良意打从娘胎里就认识,一直相伴着长大,温良意性格温柔和熙,处处体贴包容,两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随着年岁渐长,双方长辈们见两个孩子日常走得亲近,免不得都产生了极大的误会,以为他俩在秘密地谈着恋爱,又都是知根知底的,自然而然凑在一起商量着结下亲事,当时还刊登了一则小报,弄得广而皆知。
程胭是新时代的女性,当然不喜包办婚姻。温良意在大学里另有所爱,也只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看待,两人本来愁着该如何说服家里取消婚事,结果还没开口,厉麟先横插一脚,把婚事搅和没了。
月色皎洁,柳树下长身玉立着一个肤色白皙的年轻男子,五官生得温润清雅,穿一身竹青色长衫,气质翩翩,手中还提着一摞书。
那人的眼睛直直盯在车窗上,目露关怀,显然是看见了她。
正是程胭青梅竹马的前未婚夫温良意。
程胭明显感觉到前排的司机从后视镜中偷窥了她一眼,倍觉窘迫难堪,气得直发抖,恨不能当场弄死旁边这个男人。
厉麟这厮翻脸比翻书还快,方才在她身上爽够了,还懂得照顾她一下,此刻不顺心了,又完全不把她当个人看。
程胭静了片刻,垂下眼眸淡淡道:我很累,回去吧。
早知要被这畜生玷污身子,还不如早点寻个人嫁掉。
厉麟顺着她目光一看,沉了沉脸色,看见老情人,你不上去打个招呼?
程胭含恨地瞪了他一眼,抿了抿红唇,没吭声。
若无意外,他们本来准备来年开春便要举办婚礼的,温家连聘礼都送到了程宅。
温程两家世代交好,祖上都是读书人,后来迫于生计弃文从商,程家做的是布匹买卖,而温家开得是中药铺子,陆续都发了家,成了本地排得上号的富商。
家宅又靠得极近,时常窜门走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