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十五分, 程钺坐在床上, 打开了昨天的聊天记录, 所有的语音已经被全部播放完毕。

最后一条语音只有一秒，他点开那条语音，就听到白潇低沉而温柔的声音：“晚安。”

真的有。

我已经，等待得太久了……

意识渐渐昏沉，不知何时，程钺已然睡去，只剩一旁的手机还在放着未尽的语音……

夜很长。

不知过了多久，程钺终于听着这声音，渐渐陷入昏沉。

在他还有意识之前，恰好听到白潇读到他最喜欢的诗句之一：

“……you s.miled and talked to me of nothing and i felt that for this i had been waiting long……”*

就仿佛昨天抱着自己的时候，在自己耳边的低语。

程钺听着，觉得耳朵微微有些热意。

他赶忙把脑海中不该有的画面敢开，将手机放在旁边，一边听着一边闭上了眼。

洗漱过后, 出了卧室的门, 程钺就看见白潇从他自己的房间出来, 一副没怎么睡醒的样子。

看见程钺之后, 立刻笑着朝他挥挥手：“早安~”

啊……酒窝可爱, 想戳。

“……”

程钺嘴角抽了抽，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他还真是有毅力啊。

程钺翻了个白眼，心中吐槽，但是心底又划过一丝莫名的热意。

从小，他就被教导要独立, 要坚强,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开始自己睡, 甚至在母亲还没有变的像现在一样扭曲而疯狂的时候, 似乎也没有给自己讲过什么睡前故事。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失眠的, 也记不得究竟有多久, 他在清晨起床的时候不是感觉到神清气爽, 而是觉得烦闷和无聊。

这一刻的清净平和对他而言弥足珍贵, 他盯着手机中那一条条的语音沉默了许久, 才终于下了床。

39.初吻

这大概是这些年来, 程钺睡的最好的一个夜晚。

他不知道自己最后是什么时候陷入沉眠，醒来的时候脑海中依稀觉得，昨晚自己似乎听到了“晚安”。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读到这句诗，是中文，还是很小的时候，在母亲的日记上。

那上面用娟秀的笔迹书写着：

“你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得久了。”

——既然你都录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听一听吧。

一段一段的语音如同细流一般缓缓流过……程钺心想，这声音听上去还是有点失真。

如果是真人的声音的话，应该会更好听吧……

怎么今天才发现白潇有酒

他终于点开了第二条语音，一串流畅而好听的英文从手机中传来。

他在朗诵泰戈尔的。

程钺听着，觉得白潇大概也困了，诵读的声音一直保持着微微有些低沉的调子，倒是顿错有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