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2日,许父病危,弥留之际握着他的手还惦念着让他去找赵晨希,希望他有人可以依靠,有人能给他支持。
许清槐轻飘飘地嗯一声算是答应。后来他应父亲意愿,将日记本烧毁,种种往事,化为灰烬。
他脑海中的相关记忆仿佛也被烧毁。
8月7日,许父的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许清槐枕着冰凉洁白的被子背对着许父,许父瘦骨嶙峋的手轻轻搭在许清槐头上,硌得许清槐生疼。
许父说的没一个字是许清槐承认且爱听的。
他从来没有想去找妈妈,也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清楚知道爸爸陪不了他一辈子,他没有什么想不开、舍不得。
<h1>暗夜</h1>
深夜,许清槐坐在楼顶的竹制软椅上。往年夏夜,竹制小圆桌的对面总会坐着温和耐心的父亲,如今对面空空。
树上传来的阵阵蝉鸣灼烫得人心浮躁,习习晚风带着小尖刺扎得皮肉又凉又疼。
他自然是没有去联系赵晨希的,否则赵晨希不会收到远方来信,更不会上演千里寻亲。
这时距离许父去世将近一年。
到后面,父子两人沉默良久。许父思绪似乎飘了很远,最后开口打破沉默,说他死后让许清槐去找亲生母亲。虽然他的亲生母亲现在有家庭有孩子,但许清槐曾经是她最期待的第一个孩子,名字也是她煞费苦心给起的。如果当初知道他没有死,她一定不会放弃他。
许清槐从父亲口中知道了自己母亲是谁,又从父亲的日记本里得知当年的真相,再从网络得知了生母的现状。
他始终没有答应要去找亲生母亲赵晨希。
他一年前就知道赵晨希是谁,那时候许父已经病重,虚弱而温柔地摩挲他的头发,不许他把留给他上大学用的学业金来缴医药费,医生也说许父的病治愈概率很小,所谓治疗也只是烧钱续命。
他很小就养成了独立自主的性格,在某些时候可以说是固执。所以,他想要爸爸陪着他,自然谁劝都没有用。
能借的钱都借了一遍,可是许父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到了八月,许父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他亲近许清槐的动作越来越轻,轻得像是云朵飘在空中。许清槐看着他的脸颊一天天凹陷,像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走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