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这样
你转过来,我知道你听得见。
眼前的人没有转过来。
江崇云的身边,江水不住地发抖。江水冰凉的脚抵着他温暖的小腿,一下下得蹭着,还想往他两腿间挤。
他也依她,两手把她拉近,让两人的腿挨在一起,互相磨蹭。江崇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腿上突然绷紧,然后轻轻放下的肌肉,江水接受了他。夜色中,他只看得到月光印出江水的轮廓和曲线,暧昧而清冷。
江水背对着他,身上香皂的味道充斥着江崇云的鼻腔。父女两人用的是同一款香皂,但是江崇云从来没有想过,香皂居然能被人用成这样的香味。
当他被午夜的冷气铺了一脸的时候,江崇云才发现事情不对劲。
江水的房间就像一旺冰潭,激得江崇云一颤。他看到江水在她的床上缩成一团,脸上借着月色还能反光,显是哭着入睡的。他不知道江水房里的暖气什么时候停的,但江水显然没有告诉他的打算。
记忆仿佛回到了江水4岁那年,他下班回家,就看到高烧的江水。
江崇云心里泛起一阵苦涩,却不敢去找江水。他是为了割断江水的感情,虽然简单粗暴,但是这是他能想到最直接的办法了。小女孩的恋父情节,想来去得也快。等她进入了大学,真正看到了大千世界,这样的依恋就会渐渐被稀释。经年过后,想起时不过是一笑带过罢了。
他即使是江水的父亲,也只能当她的过客,不过是陪她走远点罢了。
江崇云硬着心肠,洗了澡,倒在床上。
行了,以后听你的,绝对不去了。
他没有做更深一步的事,他只想知道明天怎么给江水一个交代。江水感觉到了他的分心,停下了亲吻,定定地看着他。
爸爸,就今晚。
她知道他在怕什么,所以她愿意亲手掐灭这段关系。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江崇云双眼通红,眼中交织着复杂的感情。
然后,她被包裹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耳朵被轻轻咬住,湿热的舌头在舔吻她的耳廓,弄得她不住颤抖。她听到低哑的声音轻轻地叹息,贴在耳朵边送出热风,击在她的灵魂上。
小姑娘,这样的才叫吻。
你别这样
接下来的话,江崇云没能说出口。江水透着月光和模糊的泪眼,精准地找到了他的嘴唇。
他的第一反应是,小姑娘还挺聪明,这都能找准。
你没带助听器,那我就这样告诉你。
江水,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把你养这么大,不是让你在冰窖里睡觉,然后报复我的。
她抱着被子告诉自己,要成熟点。
江崇云回到家的时候,江水不在客厅。家里昏黄的灯光给江崇云的眼睛蒙了层雾,让他喝了酒后本就有些迷离的视线变得更加迷蒙。他回想起刚刚王玉梅的尖笑,女人大红的嘴唇和说不上是刻不刻意的温柔体贴,感觉身上刚脱的一层鸡皮疙瘩又密密麻麻起了一层。
他有点后悔,今天为了这件突发奇想的事和江水闹不愉快是在不太值。
她在等待,她在赌。
江崇云得不到回音,只有江水在他腿间轻轻地动作。他刚刚下去的酒气突然又上来了,让他心神不宁,心火仿佛燃不尽一般,吞噬着江崇云的耐心。
他一把搂住眼前的人,凑在她耳边,潮湿温暖呼吸喷洒在江水的耳廓上,还带着一丝未醒的酒气。他们贴的很近,近到心跳和脉动都能互相感知。他感觉江水冰凉的身体,于是把她拢得更紧。
江水
江水不理他。
江崇云心一横,继续说下去
江崇云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冲出去了。他一把抱起缩成一团的江水,在江水睁眼正欲尖叫的时候抢先一步说
江水,是爸爸。
然后他不顾江水挣脱,把她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但直到酒劲过去,夜色深沉,他心里都还是江水摔门的身影。
妈的,老子真是操碎了心。他暗骂道。
江崇云蹑手蹑脚地走到江水卧室门口,他一边暗骂自己没有定力,一边又急于看到门后的江水。
回应她的是江崇云的沉默。他没有回答江水,只是轻轻描摹她脸颊的轮廓,在颌骨沿上满满的蹭着。她也看到了父亲的眼睛,定定的,眼里尽是汹涌的爱意。
好,我知道了,睡吧。
后来,江水就这样倒在他的胸口,睡着了。江崇云紧紧抱着她,忍着早就肆意生长的欲望,凑在她耳朵边轻轻地说。
然后她被敲开了唇舌,深深地吻住,江崇云将她拉的很近,仿佛这是什么失而复得的遗世珍宝。这甚至不能被叫做吻,只是江崇云单方面的掠夺。他发疯似的和江水的唇舌纠缠着,粗糙温暖的手却托着她的后颈,温柔地抚摸,不断地加深这个吻。另一只手抱着她细软的腰肢,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两人贴在一起,互相磨蹭着,似乎要把这些年欠的债都在此刻补回来。
等江水几乎溺毙在这个吻里时,江崇云放开了她。江水大口呼吸着氧气,江崇云正欲说什么,便看到江水又压了过来。
江水学着他的样子,蜻蜓点水般得吻他。借着月光,他看见江水笑的艳丽,向他一次一次靠近,柔软的手指插入他的发间,无意识地摸着。她像是个食髓知味的孩子,而他却仿佛望见了面前无尽的深渊,深渊尽头是他为人父的可悲尊严。
江水心都要跳出来了,她颤抖着,学着印象中片子里的样子轻轻吻着江崇云的薄唇,江崇云没有制止、一把推开、或者打她一耳光。他的嘴边还有胡渣,扎得她有点痒,她就报复地啃咬。江崇云没有任何反应,这让她有些挫败,她试着撬开江崇云的嘴。
她被推开了。
眼前是江崇云的脸,一张和她有几分相似,但是更成熟、英气的脸,面无表情,甚至称得上有些僵硬。他的眼中仿佛一汪水,在月色中深不见底。她闭上眼睛,挤尽眼眶中最后一点眼泪,闭上眼睛等待处刑。
他感觉到江水在抖,伴随着啜泣的声音。但他没有停下。
江水,你不喜欢爸爸再婚,我就不去。
你只需要告诉我,我都会照做的。
他看向身边紧闭的房门,江水多半已经睡着了。
江崇云看着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厨房和冰箱里看起来动也没动的饭菜,眼前浮现出江水一个人收拾碗筷的样子。
生气归生气,居然还跑出来收拾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