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發現我需要她哄著才能安睡?
這我不知道。許思遠驚訝的張了張嘴,已經這麼嚴重了嗎?
這說明你觀察得不夠仔細呢,繼續努力。
他說完便望著他,想知道他對他的話有什反應,但依然看不出安岸的面孔上有任何表情變化,只是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並沒有強有力的證據來論證我所說的話,因為這只是我在生活這篇雜記中的觀察總結。先生你在她面前的表現,竟如同一個身陷愛情的懵懂少年。
許思遠在繼續說下去前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我認為你在危險和刺激中生活了太長時間,所以不知不覺已經開始依賴她喜歡她。
什麼事?安岸悠然翻書頁的動作好像在等待他彙報工作。
許思遠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說道你喜歡她,對吧?
安岸翻頁的手停在那,有些驚異地抬眼看他你是為接下來的一番話提出論點,還是做出總結?
許思遠杵在那,神情滑稽的看看他們,怎麼看都像老夫老妻啊!然後他在腳邊的書架前席地而坐,屁股下有柔軟的地墊,倒也舒服。
時間才過十分鐘,許思遠就不耐煩的撓了撓脖子,根本沒有看書的心思,像這樣苦難的日子,他更傾向于看安橋演的無腦劇。
安岸似乎選了本內容比較精彩的,看得格外入神。許思遠覺得手裡的沒意思,於是忍不住換本內容相同的書,很快也陷入情節中。
接事實證明的確如此,許思遠就等著他問似的,隨即從袖口抽出一條細長的鐵絲。這是他昨天做垃圾分類時,從吐司袋上取出的卷邊封口條。
這需要先生全力配合。然後,他湊在安岸耳邊說出自己的具體計畫。
我知道了。說完,安岸再次拿起書翻開來。
難道先生認為早前的你不是你嗎?許思遠歎氣你要知道,極力的否認其實是一種變相的承認
安岸面孔清冷起來,真的不明白自己算不算是喜歡她。
他的眼神裡隱約表現出一種愛而不明的樣子,令許思遠生出一絲希望也許你的症狀還處在前期階段,只要離開她就會慢慢消失。
旁觀者清,許思遠認為自己看得再清楚不過了。他分明就是喜歡人家,否則他才不會乖乖任人擺佈!
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坦然承認。但為了不影響安氏集團,我建議你將就著把她當情婦養。許思遠以為他的感情不會持久,最好不要許下承諾,尤其是婚姻。
如果我確實喜歡她,絕對不會這麼處理。
他用一種沉悶的聲音說道你沒有想過要逃跑,這已然是一種依戀行為。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想過?
難道先生早已有具體計畫?
養兩條大型犬挺累,尤其一條還愛亂吠。
葉未言歎一口氣後,轉身忙去了。
第二天晚飯後,本該是電視劇時間的,她卻帶著他們看起書來,好像是什麼讀書交流會!
許思遠從他的語氣中讀不出任何資訊現在不是調侃的時候,先生,我是認真的。
給我證據,否則我也將把你所說的話視為調侃。安岸的聲調平緩得令人生疑。
許思遠難免覺得過分。他分明說過自己寫的是生活雜記,他卻依然用寫論文的要求來為難他。
緊接著,書房裡因沉默而一片寂靜。
安岸不解,非常不解。
許思遠見他為此陷入沉思,便急忙道但是,你對她的感覺只是一時的,是一種大腦受到威脅後產生的病態心理。
姑且算是論點,因為我有另一個總結。
安岸合上書,把身體仰靠在坐墊上,做出一個繼續的手勢。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這畫面令人感到非常欣慰,狗子們現在特別乖!
等到葉未言去洗手間後,許思遠似乎等待這一刻已經許久。
只見他接連瞥了幾眼安岸,嘴唇幾張幾合,但又不敢貿然發問,直到他注意到他的焦躁不安。
從交談至終,許思遠都不曾忽略他臉上的表情,也實在佩服他神色的安定和聲音的穩健,似乎就算面對最可怕的危險,也不會使他的心臟跳得快一拍。
而這種種表現也使許思遠多了一分肯定,他對她的感情,只是一時的病症。
葉未言回來的時候兩人都很安靜的在看書,只是不可忽略的,安岸手裡的書,拿反了。
安岸決定相信他這番話,畢竟自己都不明白的感情,就不算存在。
你已經有了逃脫計畫是嗎?
他說這麼多,總歸是擔心他有了感情,無法離開她罷。
先生,你冷靜一點,不要再任意妄為了。且不說你的喜歡,時效總是不長。他可忘不了他把自己的小姨媽娶回家後,僅短短幾個月又不理不睬了。
許思遠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多少有些逾越。
安岸語氣間極力表現出平淡你覺得我喜歡她,是就你早前所認識的我為基礎做的總結,還是對現在的我做的總結?
還在想。
安岸無需深思便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認真的想過逃脫計畫。
難道他真的喜歡她?不可能他越細想越否認,在這種種情緒中動搖著,臉漸漸陰沉起來。
在把狗子們拴好後,葉未言首先拿上沒讀完的書在飄窗的一端落座,然後拍拍併攏的腿部。
安岸見後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呼出,隨手選了本書過去躺倒,頭部正好枕在她的腿部上。
如此輕車熟路且自然而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