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她索性开始哭出声来,声音闷在枕头里,可怜得不得了。这比褚季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声势浩大,他隐隐觉得,这次好像真的有些严重。
褚季任由她哭,总归也扰不了民,等她哭得打嗝,才转而去拍拍她的背,动作轻缓,但声音比先前严厉:哭够了吗?
郁禾很擅长在他的管教下收声,很难解释,但身体有时会比大脑更先一步完成动作指令。
他在床边坐下,神色可能是因为疲倦,而显得格外温和,他伸手撩开黏在她额上的头发,用大拇指侧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她梳理起来。
要跟我说说么,发生了什么。
他的声音比月色还要温柔,动作也是,郁禾觉得自己又被蛊惑了,筑起的壁垒轻易被他影响致溃败,她又想哭了。
<h1>05</h1>
郁禾迷迷糊糊醒来,只觉浑身湿腻得难受,脑袋也昏沉,如果她就这样把自己搞到中暑,说出去简直可以成为好友一年的笑料。
除此之外的身体感官迟缓地开始恢复运作,于是瞥见窗边沙发上坐着人时,她险些吓得惊叫出声。
她悄悄地最后再蹭了蹭枕巾,试图把狼狈的痕迹抹去,才慢吞吞地把脸转过来对着他。
说话。
于是把脸索性埋进枕头,眼泪饱满地溢出来,委屈得整个人都在他的手心底下开始颤抖,像只可怜的、被狠狠伤害过的小兽。
褚季不可避免地心疼起来,郁禾拿眼泪对付过他太多次了,没有一次不成功。
他一下下轻抚她的脑袋,拿出平生甚少展露的耐性去对待:不哭了,乖。
小叔?
褚季从打盹的状态里回过神来,起身:醒了?
郁禾依然很迟钝,她带着对他的爱、恨,和许多芜杂的痛苦入睡,醒来第一个恢复的知觉让她绝望。就像是刻在骨髓里的一种肢体记忆,时时刻刻对她耳提面命,要从见到他,就开始爱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