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记忆混沌不清。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伏黑惠只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深蓝色的湖包纳天空,星月的光影于其上交相辉映。而他自己则是变成了一叶扁舟、一片莲叶、一只小虫或者随便其他什么东西,在这片灯月交辉的湖面上浮沉。
天上的月亮伸出苍白的手指,握住了水中的月亮浅色的鸟儿自月光的坡道滑翔入水,溅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波及了小舟、叶片、小虫或是其他什么东西;于是,分明只是极细极微的波纹,却叫那摇摇欲坠的自我更加动荡不安,惊心动魄得像是一场海啸。
一只手按在了伏黑惠的胸口。
伏黑惠僵住了:因为另一只手抚上了他的颈侧动脉,微凉的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突突跳动的血管。
然后,有温热的液体,在细微的刺痛中,沿着似乎是针管的东西注入了他的颈动脉,火辣辣的触感瞬间弥散到全身。
因为惠君宁可选择吃掉那块蛋糕,也不选择吃掉我,所以我现在决定吃掉惠君就是这么简单、明确且清晰的事实!
???
伏黑惠一瞬间陷入了迷茫之中。
惠君附在我耳边,嗓音是饱蘸情欲的沙哑质感。
我确实是笨蛋,我想。不然也不会因为没考虑到惠君可以把被束缚的四肢沉入身体和床单之间的阴影里面,从而顺利脱身。
但是这一定是因为我告白失败太悲伤了,以至于冲昏了头脑而造成的疏漏不然的话,我一定会用限制咒力的缚具绑住他的。
已经得到惠君了吧?
直到腰被一双泛着滚烫热意的手掐住的时候,我还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唉?
我有说过吗?惠君的腹肌很很漂亮呜
双手按在惠君小腹上支撑身体,指尖沿着肌肉块之间的线条轻轻勾勒阴影惠君应该也有感觉了,跟着我的节奏,开始将那段窄而有力的腰往上挺弄。
肉瓣几乎撑作两片薄膜,蕊珠紧贴在茎身上,被肉刃表面凹凸不平的血管摩擦着,几乎要往内壁翻卷进去。甜美的痒意随着摩擦的热量,以交合处为中心在腹部扩散;仿佛能够将神经融化的毒蜜,在肉体的拍击之中吐出细沫。
【命运(moira)】将她的玩偶投放到舞台之上,不也原本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为什么非要
那个时候,为什么非要向我伸出手来呢?
惠君要怪的话,就怪自己看走了眼,没有对我起防备心理吧我俯下身去,将发痒的乳珠贴在惠君胸口轻轻磨蹭,缓解皮肤表面宛如焦渴般的寒意,还有就是多管闲事,这一定是惠君的错。
摩羯或者说是【山羊】,是供给神的祭品。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愤怒,或许也有意识到这样的牺牲是多么可笑又可悲的事情这样的原因在里头吧。
说是同病相怜吗?或许有那么一点点。
惠君,被我吃掉了哦!真是惹人怜爱不过,如果摘下眼罩和面罩的话,惠君此时此刻露出的表情,或许会更加可爱吧。
但是我不会摘下的。
有一点,惠君说得没错。虽然没有办法接吻,但是嘴里面还是想咬些什么东西于是我选择了惠君的喉结,用牙尖在其上轻轻研磨。
凌乱的衣衫解开了扣子,胡乱地堆在身体两侧。和四年前的惠君单薄的身形不同,曾经纤薄的肌肉已经变得厚实而富有韧性,在我抚摸上去的时候会绷紧,很有趣。
惠君粉色的乳头也很可爱,或许是因为忽然暴露在冬季的冷空气之中受到了刺激而挺立起来,用手揉捏、用舌尖舔和用牙齿咬的时候,会变成煽情的、泛着水光的润红色。
好可爱哦,小惠,我将一只手按在惠君剧烈滚动的喉结上,另一只手往下摸去,不过,现在叫【小】惠,好像也不太恰当了
彼时的那双眼睛,像是挂满利刃的捕网兜头罩下来,几乎就要叫我产生退却的冲动,却又仿佛浑身动弹不得:
【从现在开始,就用你那双仿佛只会单纯倒映光影的空洞双眼,一直像这样注视着我然后,放肆地嘲笑我,直到我彻底走上真正的末路吧!】
***
惠君醒了吗?
房间另一边传来了器皿碰撞和液体倾倒的声音是飞鸟。
唔唔唔唔唔?伏黑惠努力发出声音,试图向她传达发生了什么你又在干什么的意思。
【原来还有下次啊?】惠君为什么在那种时候还能笑出来啊?
于是那个时候我大声宣布:【我会一直、一直嘲笑你,把你作为债务人失信案例向以后的每一任借贷人进行宣讲,告诉他们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多么可恶的老赖!然后每一个借贷人就都会知道,有过一个叫伏黑惠的大笨蛋欠了飞鸟的债务,明明只要继续结果还落到了无比悲惨的境地!让他们一起唾弃你!】
然而惠君笑得更厉害了血沫不断从他嘴里溢出,呛得他的笑声比起笑更像是在咳嗽:
大概是在我发现,原来惠君的身上,也有那种自我牺牲的自毁倾向的时候。
【什么嘛,区区人类。】那个时候的我,胸中填塞着刻薄的嘲笑和几乎把头脑冲昏的愤怒,【你以为你自己是谁?仅凭你区区一人便能拯救世界?别开玩笑了妄图效法神子的牺牲,这样的傲慢真是令人作呕。】
然而那个时候,惠君是怎么回复的呢?
不过,后来的事情,大家应该都已经知道了:我没有杀成功。
该说这是命运的玩笑吗她(女神)可真是最为恶劣、最看戏不嫌热闹多的观众呢。
狗卷、津美纪、玉犬,乃至惠君本人,和他们缔结的契约,是束缚,也是契机:因为,我有了合乎情理、合乎利害关系的、可以让我顺理成章不杀惠君的理由。有点丢人吧?其实那个时候我是有点庆幸的甚至有点开心,而且现在也并没有后悔过。
或许那个时候,我便已经有了预感也许有一天,我会因为这个人类男性而失控的预感。这种预感,在当年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也有过。
很不妙,非常不妙:我是一个商人,商人只需要算计利益就好了,不需要多余的人类的情感,那会让我变得不像我自己的对,没错,不能让自己更像人类了。
因为,本身非人、非灵、非魇、非虫的我,如果对于任一种族身份倾斜了立场,就一定会因为失衡而造成自我的撕裂:名为【山吹飞鸟】的自我,本身就是动荡不安的杂质,但也是最稳定的存在状态。
然后
湖面下沸腾的阴影,终于冲破了镜面般的壁障。
它把鸟儿捉住了。
<h1>伏黑惠生日特供无责任番外(下): 吃蛋糕还是吃我?必杀!木曜日的告白失败就把惠君囚禁大作战</h1>
当伏黑惠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处境非常不妙。
眼前一片黑暗,冰凉的皮质紧贴眼部肌肤,在他转动眼球的时候会产生轻微的压迫感;嘴上也被似乎是同样材质的缚具捂住,令他无法自如开口说话。
那顽皮的鸟儿却犹不知足,全然不顾湖面之下漆黑踊动的影子,自顾自地拨弄爪掌,这里啄一下小虫、那里拍一下翅膀、坏心眼地踹一下小船,溅起翻白的浪花,仿佛将这片沉淀了星月的湖面完全当成了自己的主场。
湖底的影子沸腾起来,连带湖面亦发出汩汩的水声、气泡翻涌;星辰的影子也像是被煮沸了,在粼粼波光之中煌煌燃烧起来;就连原本静美的月影,也在摇曳震荡的波澜之中扭曲溶解、布满了整片湖水。
鸟儿依然在水面之上滑翔,于溶溶月色里扬起天鹅般的颈项,讴歌着光影交织的希望与绝望
有什么东西轰地一下在脑海中炸开那巨大的冲击波,让思维、理智和情感的堤坝尽皆溃不成军。
那么,我开动啦!
混乱的听力之中,飞鸟的语气,快乐得像是终于尝到了心心念念已久的糖果的小女孩。
毕竟任谁都不能立刻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生日宴会会因为吃了一块蛋糕,就立马切换成为这种似乎未成年人非常不宜的糟糕现场。
不过,依凭他对飞鸟那种人外诡异脑回路的了解,她似乎因为他吃了蛋糕的举动产生了某种很不妙的误解
唔唔唔唔唔唔他试图挣脱束缚身体的手环脚环和颈环,但是
当对上那双深蓝色的眼瞳的时候,我的脑子空白了一瞬,口中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短呼。
*
你是笨蛋吗?
惠君、惠君不由自主地,我开始呼唤他的名字。
惠君被捂住的嘴中,也发出了唔唔的声音是在回应我呢,还是在痛斥我呢,又或者只是单纯因为肉体快感的过度冲击而发出了无意义的呻吟呢?
都无所谓,因为我已经得到惠君了。
惠君一定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在做什么、以及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一类的问题吧?脚步声渐渐靠近,在床边顿住。
布料委顿在地的声响。
啊,抱歉,差点忘了惠君现在不能开口,飞鸟的声音轻快而愉悦,那么请由我来解释吧!事情是这样的:
惠君还在挣扎:是不习惯这种感觉吗?
适应了阳具塞在体内的饱胀感觉,我开始上上下下地动起来:因为已经很久没做,所以技巧有些生疏了但是没关系,会舒服的,相信我。
果然,很快惠君就丢了一次但更快的是他再次硬起来的速度。
但是
原本不必要的牺牲,真的是非常无聊的事情所以你为什么非要介入进来呢?
本来放我独自在那里,悄无声息地走向我自己一个人的末路,就已经足够了这就是【灾厄】的反派应有的终局,那将会是利益最大化的、获得【幸福】的人数最多的happy ending。
不出意料,惠君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我一直都是一个傲慢、贪心又自我的【怪物】:既要这又要那,得不到的话就会闹脾气。
所以才会明明都已经放手去做了,但仍然不想看见那对漂亮的蓝眼睛中流露出的嫌恶眼神、听到那双我很想与之接吻的嘴唇中吐出令我伤心的话语。
因为其实很大,手指触碰上去的一瞬间,会像是受惊似的颤抖起来,前端会渗出一些滑腻的液体。
抱歉,我的手有点凉呢,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会热起来的。
将渗着前液的肉刃对准早已湿掉的穴口,我一鼓作气坐了下去那一瞬间,饱胀的充实感盈满小腹,我不由自主发出喟叹,而惠君也仰起脖子,发出小兽般的呜咽。
我不会后悔的,也不会道歉。我宣布道,因为我就是一个奸诈的商人,投入了本金却得不到回报的话,是我所不允许的事情惠君要讨厌这样卑鄙又任性的我,就尽管去讨厌好了!
哦,差点又忘了惠君现在不能说话,毕竟他的嘴被捂住了。
不过我想,现在就算是把嘴部缚具摘下,惠君应该也会说不出话来了毕竟,他已经被我弄得乱七八糟的了:
【那么我更加期待了。】他却这样说道。
【尽管嘲笑我好了,魔女小姐。】那个时候,喋血的少年嘴角扬起锐利的弧度,双眼中流露出捕猎者才有的锋芒,【你不是说过,你只是为了观想尘世的悲喜剧,才会暂时停驻于此的吗?】
【如果不用放声嘲笑和刻薄讽刺作为掩饰的话,你一定会因为不想被人看见入戏时候动情的眼泪,而不由自主别过脑袋去的吧那么,你便尽管嘲笑我好了。】
【自己都这么做的人没资格说我吧,不坦率的魔女小姐?】惠君脸上还残留着大片大片的血迹,却对我翘了翘嘴角,【若真论傲慢的话大地上有知性的灵长生物之中,您可以算是无出其右的存在了吧?】
那个时候的我,抱着惠君的手仿佛都被电了一下。
【你要是在这里死掉的话,下次我就不帮你了!】只记得那个时候,我真讨厌惠君那双眼睛,讨厌得都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为了更好地助力那个目标,为了这个能力,不杀他的收益远远大于投入。】那个时候我毫不费力就说服了自己而惠君果然也没让我失望:他是万里挑一的天才,有着难得一见的特殊咒术,更有着让人惊喜的成长曲线。不管是能力还是心性,都一次又一次突破了我的预期。
这的确是一笔非常棒的投资。
但是事情渐渐改变性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唔,我想想
我害怕失控。
我不可以容许这样的平衡被打破:我所面对的,是最凶险的赌局、是最严苛的剧目、是比万丈悬崖上走钢丝杂技残酷千万倍的可怖处境因为握住钢丝另一端的牵引者,是无比酷烈的【命运(moira)】,稍有不慎行差踏错,【山吹飞鸟】便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abyss)】之中。
那个时候,我是真真切切对惠君动了杀心。
***
问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惠君的?唔,这个问题有点难度。
悄悄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吧:在看见惠君的第一眼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其实是害怕。
四肢传来的触感,让他想起当年【午夜凶铃失踪事件】里面,他和飞鸟在那个医护扮演关卡里面的糟糕经历那个时候,自己也是这样被束缚着躺在床上,脖子上还有
不一样的地方大概在于,这一次缚具内部都有毛绒软垫,不至于因为太冷太硬,而将人硌到磨痛皮肤。
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总不至于他像异世界转生题材轻一样,暴毙然后眼睛一闭一睁就转生成为异世界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