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听到声音,睁开眼睛:你已经把绫人赶走了吗?
嗯,是哦,绫人他已经不在了。
女人闻言,长松了一口气,抬眸虚弱却温柔的看着少年:果然只有你才能够依靠啊,礼人。
女人立刻慌张了起来,她捂着胸口惊惶地看向门口:绫人过来了!他来杀我了!
屋外狂风呼啸,吹动着树枝击打窗棂。
少年起身,看了一眼窗外,安抚道:不是绫人哦,只是风而已。
绫人、绫人他竟然敢这样对我!她靠在钢琴上,咬牙切齿地低吼。
诶,是这样吗,少年应付性的应了一句,随即露出笑容,嘛,不过我早就知道会变成今天这样呢~
他的语调微微上扬,手指依旧弹奏着琴键,完全没有想要管她的意思。
女人的声音依旧性感诱人,但是她的容貌却不再同曾经那样成熟妖娆。她如今看上去只是个少女,少女本应单纯温柔的脸庞此刻却染上了不属于她的魅惑。
一切都源于那个寄居在少女体内的女人的心脏与灵魂。
听说叔叔有客人来了,没想到居然是你。突兀的男声打断了愉悦的叙旧,女人顺着声音看去,戴着眼镜的男人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分明说着再礼貌不过的话,但隔着镜片的眼神却丝毫看不出欢迎。
他抚摸着女人的额头,就像是在安抚生病的小孩一般。
好冰冷,竟然浑身湿透。母亲,这样很冷吧,我现在就来温暖你。
他起身,端起烛台凑近女人。紫红色的火焰点燃了整片玫瑰花丛,也点燃了其中安静躺着的女人身体。
女人像是被这样的视线灼烧了一般。她倒吸一口凉气,毫不犹豫地转身逃跑。深红色的地毯上留下她暗红色血液,背后的大厅里回荡着少年张狂放肆的大笑,仿佛夺命的丧钟,一声一声催促着她抬起沉重的步伐拼命逃跑。
到底是血液流失加速了虚弱,女人不知跑了几层楼,身后的笑声还是如跗骨之蛆一般难以摆脱。她终于力竭重重的撞在了墙上,喘着气撑着墙壁向前,慌不择路地推开了一扇门,伤口在墙壁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房间里,穿着睡袍的少年正闭着眼睛弹奏着钢琴,修长的手指游走在黑白琴键上,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母亲,怎么了?
你的胸口有个大洞哦,母亲。
他的视线打量着女人的身体,缓缓放下烛台,轻轻触碰着女人的头发,四下张望着自言自语。
抬剑,男人最后看了她一眼,眼中却完全没有任何情愫,刚才的担忧和深情仿佛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手起剑落,花瓣纷飞,剑刃搅动着血肉发出渗人的声音。
男人再度起身,拿起了被礼服包裹着的心脏。
然后女人断断续续地说着,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胸口,把它换到其他人身体里去。
这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你继续存活下去的方法吧。男人握住她的手,殷切地问道。
女人躺在他怀里,眼神中充满眷恋: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们还会再见的。
啊,科迪莉亚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做出了这种事情?
他跪在花丛中,轻轻地托起女人的身体。
里希特拜托你了女人撑着最后一口气,恳求着他。
你总是这样呢。少年无奈地笑着,走向女人,握住了她的手。
礼人,我爱你,真的。她的声音同眼神一样缱绻,好像面对着自己一生的爱人。
少年的眼神慢慢变冷,下一瞬间,裙裾飞扬,伴随着尖锐的惨叫,女人从高高的阁楼坠落,重重地跌进了满是红玫瑰的花园里。
<h1>序章·梦境</h1>
哈哈
金碧辉煌的城堡大厅里,身着黑色礼服的女人站在铺着红色地毯的楼梯上,形容狼狈却不减美丽。她紫色的长发披散着,戴着黑色长手套的那只手捂着腹部的伤口大口大口的喘气,一双碧绿的眼眸正死死盯着楼梯下的少年,眼中满是忌惮与恐惧。
少年的脸隐藏在阴影中,他语气不变,顺着女人的话问道:你爱我胜过其他任何人吗?
是呢。女人换了姿势,靠在阳台的栏杆上,面对着少年向他伸出手。
那只手被鲜血沾染却纤细修长,美丽至极,正如同此刻看着他的女人,即使如此虚弱狼狈,靠着栏杆的身躯却自然的呈现出一个诱人的弧度,连同她那双碧绿色的眼也浸透了爱意。
他看着女人颤抖的身体,眼神温柔的注视着她,他的声音轻柔,嘴角微弯,同样碧绿色的眼中仿佛盛着无限纵容: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放置着各种杂物的阁楼,阳台门大开,女人靠着阳台的石柱,微微蜷缩着身体阖着眼调整呼吸。她的呼吸已经没有方才那般急促而粗重,腹部的伤口好像也快要凝住一般,不再涌出血液。
穿着睡袍的少年缓步走向女人,他停在阳台门边,看着阳台上的她。
但女人却挣扎着向他伸出手:礼人快来救我。
少年听到她的话,动作停顿了一瞬,随即将手指从琴键上移开。他微微睁开眼睛,眼神淡漠,视线却并没有落在女人身上。
正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重物碰撞的声音,就像是某人重重的脚步声。
礼人礼人女人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踉跄着冲进房间。
她的声音虚弱却充满怨恨,与钢琴声格格不入。少年却依旧闭着眼睛,像是早就料到了她会进来,没有半点被打扰的不悦,甚至堪称愉悦地询问。
啊啦,怎么了?
女人施施然放下酒杯:好久不见了怜司,如果没有这份严肃感的话,应该会很像刚刚认识时候的卡尔。
烦请您别这么轻易地说出我父亲的名字,男人提高了声音,推了推眼镜,真的令人很不爽。
听到这话的女人却并没有因此生气,她依旧轻笑着,反而招呼道:别待在那儿了,到这边来吧。
呐,暖和吗,母亲,说啊,说很温暖啊。少年盯着火焰中的女人,低低的笑着,就像是将要得到大人夸奖的孩子。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愉快,仿佛终于被夸奖了一般。
城堡里,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坐在椅子上,和半躺在贵妃椅上品着红酒的女人愉快地聊着天。
起来吧,母亲。心脏,心脏在哪儿呢?我们一起找吧!
他又凑近了些,贴近了看着她紧闭的双眼。
呐,你死了吗,母亲?
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复活你的。在那之前,我们要经历一段短暂的分别。他这么说着,伸手合上了女人半睁的眼。闪电照亮了他沾血的脸,也照亮了他冷漠的眼。
抱着小熊玩偶的紫发少年端着烛台,缓缓地走到女人的身边。
他浅紫色的眼眸担忧地注视着女人,微微弯下腰对着女人说话。
说完这句话,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抬高了声音急切地催促:得快点了,那个孩子要来烧掉我的身体了。快点!
雨下的越来越大,将她的头发粘附在额头和脸颊上,也将她沾血的礼服浸得湿透。
她微笑着仰视着男人,他的剑尖正抵在她胸口。
有什么要拜托我的?男人立刻俯下身追问。
我的身体已经不行了,请把我的心脏挖出来
钟楼响起了沉重的钟声,他闻言倒吸口气。
阁楼上,少年漠然地看着花丛中的女人难以置信的眼神,嘴唇微动,低声道:这样你就永远只属于我了。
他转过身,毫不留情地离开。
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下,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震惊地看着花园里奄奄一息的女人。
啊啊,衣服被弄脏了呢,红发的少年抬起手臂,惋惜地看着自己沾满血的白衬衣,我还挺喜欢这件衣服的说,现在全被母亲的血浸透了啊。
他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手上沾染的血。舌尖触及血液的瞬间,就像是品尝到什么美味的东西,又将手掌靠近嘴唇更多的舔舐着血迹。他闭上眼,好像无意识称赞一般发出满足的喟叹:母亲的血真是香甜,真的非常美味教人欲求不满呢!
最后一个音落下的瞬间,他睁开眼睛视线定在女人身上,同样碧绿的眼眸里却没有丝毫温情与爱意,只剩下深深的侵略感与杀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