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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险(2)(第2页)

他似乎万分焦急,凸起膨胀的肌肉挂着大颗汗珠

陈浩南把消息同时递给你我,而且还选了这么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你不觉得奇怪吗?他脸色铁青,这一刻,他卸下所有伪装,将无助惧怕全部暴露在靓坤面前

江娴遇险,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山鸡率先从震惊中缓过神,满眼气愤质问陈浩南这都不管?

陈浩南不曾回答,他双手插进裤兜,斜着站立

这里都是他们的人,乌鸦还是只身前来,就算有翻天覆地的本事,也无力回天,他没什么可顾及的

毫无征兆,两行泪水滑下她眼角

当每一次触及到他,每一次在他明亮瞳孔中寻到她自己的面孔,每一次被他带来的惊喜冲昏头脑

她都会一次再一次感激涕零,感谢命运馈赠的珍贵礼物,感谢将爱意发挥得淋漓尽致的他

他与乌鸦一直争执不下,似是很难分出胜负,但是今天,两人之间的输赢似是稍稍分明了一些

他不明白,为什么偏偏乌鸦能够驯服这只桀骜不驯的小野猫

刚才江娴那一刹那的脸红,被他敏锐捕捉到,他不由得为之感到震撼,那么一个狂傲的女人,竟也会脸红

这种生死存亡仅在一念间的关头,也就只有他们这样的狂徒,还有心思谈情说爱

陈浩南的嚣张气焰像被一盆凉水浇灭,不知怎么,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心生不悦

似是一种胜负欲使然,他自知生得俊秀,身边从不乏追求者,他看上哪个女人,那必定会成为囊中之物,因为他的相貌,他的年少有为,都足以吸引大把大把的女人

一个马仔无意间摸到他皮衣口袋,那马仔手一怔,抬起头征询陈浩南意见

山鸡逮着机会,立马趾高气扬的喊掏出来

未等那马仔动手,乌鸦大笑起来,右手探进口袋,再掏出时,掌心赫然多了一只珍珠白戒指盒

可能也有,那便是要她无恙,若再得寸进尺,他要她一辈子留在他身边

未装玻璃的窗框涌进一阵细风,陈浩南搭在肩头的长发被卷起

他挑眉微笑,所答非所问你倒是英勇,还真敢自己来

乌鸦把车笛按得越来越响,一下不停,震得他耳膜发麻,也丝毫不顾

他耳畔是嘶鸣的狂风,长发凌乱翻飞,险些挡住视线,他手一拢,侧头死瞪向suv里的橘色身影

他猛的一打方向盘,野马直挺挺横在奔驰suv面前

陈浩南,看不惯就明面搞我,绑我女人算什么能耐?他声音有些沙哑,当陈浩南进入他视线时,他脸上的讥讽憎恨顿时不加掩饰

听了这话,一直惊慌的江娴笑出了声,笑得媚态横生,像悬崖峭壁上的娇花,远看观赏,固然美丽绝伦,但要是想摘,却要用生命去赌

她想,若能劫后余生,她定要用此生忠贞做报答

昏暗的门洞,闪现一刹高大身影,那光影由远及近,映下的黑影火速蔓延

乌鸦一袭黑衣,亮面皮夹克的下襟随他疾步行走被风带起,穿堂风也拂起他额前的长发,一缕黑交杂一缕金棕,在携卷闷热的晚风中翻飞着,他的眉目唇齿依旧显露阴狠,似是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不甘低头的匪徒

江娴挣扎的动作霎时停滞,铺天盖地的思念携卷委屈无奈灌入心口,嘴里残留的血液,此时腥味更浓,恶心得她头疼欲裂

江娴本还为要和他继续盘旋而心生反感,却在烦躁之中,骤然听到一阵急促踉跄脚步

几个马仔奔跑进来,在陈浩南面前急匆匆停脚

南哥,东星乌鸦来了

他见识过靓坤的狠毒,也深知乌鸦的残暴,可是她一个女人,竟不输分毫

他又想起那句话,臭鱼配烂虾,什么人找什么人

也是,这种野性的女人,除了被操得嗷嗷叫,其他时候都死鸭子嘴硬

她刚才不是开玩笑的,如果可以,用指甲挠,用牙咬,她也要置他于万劫不复

她一笑,陈浩南心中刚刚腾升的怒火骤然熄灭

他见过很多女人,妖娆的清纯的,也不乏十三妹那种尝过艰苦,一步一步爬上高层的女大佬

直到出血,他才明白,眼前的蛇蝎毒妇名不虚传

江娴平仰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嘴角下巴还沾着他的血液,那几道血流,顺着她颈子滑下,吊带背心领口的花纹渗上几缕血丝

陈浩南亦半蹲在她跟前,他脖颈血迹斑斑,那圈齿痕像是烙印进肌肤一般,雪白西服再度被染红,只不过这次是他自己的血,卷土重来的绵延红流,像屹立雪中的一株红梅,雪落枝头,但毕竟不是真的傲雪红梅,给予不了诗情画意的惬意,只剩红与白的鲜明对比,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山鸡怒不可遏,抄起脚边的棍子就要上前

陈浩南立刻扬手,他身体前倾,阵阵刺痛的脖颈梗着

她咬得牙齿发木,舌尖尝到一丝浓烈血腥味,不只是锈味,还有他肌肤上酸涩的汗水,她眼睁睁看着他白皙脖颈渗出一层血珠,稀稀拉拉向下滴

她死咬着嘴,就算吐不出也不吸,浅蓝色烟嘴被咬出一圈深深牙印

她唇齿用力一折,那支烟从中间断开,苦味烟丝掉进她嘴里,她嫌恶的用舌尖顶出,啐在地上

陈浩南没追究,不知怎么,来了兴趣,扳住她肩膀,扶她坐起身

江娴立刻被恶心到,她身体动不了,脑袋勉强可以,她用力一歪头,收回那撮被他亵玩的长鬓,她力道太猛,扯的头皮发疼,太阳穴也突突直跳

她触碰不到他,如果可以,她定要让他鲜血淋漓

陈浩南在说什么,她已经无心去听,她眼神轻佻戏谑,偶尔瞥他一下,偶尔望向他身后的荒芜,最后干脆不耐烦的闭目养神

江娴未曾回应,她神色空洞,呆滞凝视那一方地面

她听见陈浩南的低沉嗓音,从她身躯最上方传来,极具压迫感

你很冤,男人之间的斗争,你不应该被扯进来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求求我,说不定你能留一条命他缓慢下蹲,迫不得已压低声音

他本来将车子开得飞快,数十辆厢式面包车紧随着,一路风驰电掣

冷气吹得他胸闷,干脆将车窗全敞开,任由扑朔的热空气肆意充斥

香港这座城市没有寒冬,常年炽热如夏,就像食物受热会发霉腐烂,罪恶和龌龊,以及那些不为人知的晦暗,都滋生在这潮湿闷热的天气中,这座城市从来不冷清,它是妖冶的,是奢靡混乱的,它繁花似锦的同时吃人不吐骨头,轰烈的风尘中埋着无数枉死枯骨,这里就犹如强食弱肉的原始社会,虚无法律拴不住逍遥暴徒的心

她当然想不到,这世间真的有那么个女人,可以让这两只猛兽放下仇恨,同仇敌忾

陈浩南逆光而立,哑光黑皮鞋就踩在江娴眼前的地面上

他居高临下,眼神冰冷凝望她许久

宿敌的女人,什么下场,她明白

刚才,她从陈浩南和山鸡的对话中得知

这并不是单对乌鸦或是单对靓坤的交换

他真觉得可笑,那种场面,他这种多年习武的人都说不定会无法生还,靓坤那么个花拳绣腿的废物,竟也敢冒死一试

他不明白江娴对靓坤是什么情感,但他明白绝对不一般,不然她不会用自己的性命做押注,在蒋天生的瓮中捉鳖中杀出一条血路

看来,这场三个人的对手戏,并非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事不宜迟,乌鸦也迅速跨上车,车门猛的拍上,巨响引擎卷起地面黄土,亮黑色野马疾速飞驰,朝与奔驰suv相反的方向奔去

追风逐电带来的狂风,拦不住乌鸦的思绪万千

今日之前,关于靓坤,他只有恨

现在,他就把他的一切,都押在他的卿卿身上

靓坤眉头一紧,旋即舒展

他低下头,瞄了眼腕表五分钟了

那代价必是惨重的,是身败名裂,是流血,是丢命

可他不怕

我肯定是要跟你拼个你死我活的,但不是现在,我也觉得很可笑,到了最后,我竟会跟你成为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乌鸦咬着牙,把头仰得很高,皎洁月光像一条清幽的牛奶河,蜿蜒曲折,映得天地流光溢彩

谁都是肉骨凡胎,单刀赴会,和飞蛾扑火没什么区别

他本以为只有他敢

却差点儿忘了这只讨人厌的死乌鸦

他们都不是活在安宁地带的人,他们活在刀剑之上,漩涡之中,他们追名逐利,胸腔中都揣着一颗狼子野心,或许他们这种恶人的价值,便是在生死杀戮中称王称霸,若是贪恋温柔乡,也只是图个乐子

这人间的诱惑数不胜数,权势美色,哪一个都足以摄人心魂,让人为之疯狂痴迷,永世不得超生也在所不惜

真心实意的爱情,在平头老百姓身上都罕见,却在他们这种见过无数诱惑,领略过人情冷暖,对无常世事已然麻木的狂徒身上实现了

他甚至迫切希望这对他来说过分残忍的句号能真的到来

因为那样,至少她是平安的

只要她安然无恙,他什么都可以

当江娴生死攸关,他便不在意她心属于谁了,他只想她平安

或许他也明白

若今日江娴被救出

可是,他竟一丁点也不害怕

如若这样便能换回她,他有什么可畏惧的?

他没犹豫,召集马仔前往陈浩南说的那个地址

这已经不能说是不聪明了,这是傻逼,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做进场券,卷进一场危机存亡毫无定数的豪赌

可现如今,也就只有他,能破陈浩南的阵

其实这与优势劣势没太大干系,就算靓坤武艺高强,与他不分上下,他也不会允许靓坤代劳

靓坤并不意外,他眉目邪气,半笑不笑说了句也可以

他是能够卧薪尝胆的,他的沉着隐忍近乎自虐,但是现如今,他此生不可再有的心爱之人遇难,你还能叫他去想什么?他不想代价,不计较得失,只愿她平平安安被救出

乌鸦顿时收起笑现在不是你逞能的时候,我不是骂你,你的身手你自己明白的,我们不清楚陈浩南那儿有多少人,有可能得一打五,有可能一打十,你根本不是对手,这场鸿门宴,只能我去,而你得去做另一件事情,我也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今天这场死局,没有我,你必死无疑,同样,没有你,我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话,他刚想说

你连人都没带,你拿什么跟陈浩南拼?他迅速从震惊中收回心智

靓坤这算是同意了,乌鸦未曾想到竟会这么容易

他本以为这仅仅是蒋天生的报复

现如今他才明白,这是两位龙头下的一盘好棋

一个一箭双雕,一石二鸟的万全之策

靓坤倏然睁眼你的意思是

骆驼和蒋天生结盟,用江娴做引子,要我们自相残杀,他们两位坐收渔翁之利,这一切是蒋天生一手策划的,骆驼懦弱,但是他也自知我总有一天会反骨,他不想养虎为患,干脆尽力一搏乌鸦双眼猩红,撑在车门上的右手攥上拳

他话锋转得利索,无力勾了下嘴角骆驼要付出的代价是,如若台湾土皇帝想动摇洪兴,东星必须鼎力相助

他这才明白大佬b的去向

他与大佬b是同期,十多年明争暗斗,表面风平浪静,背地你搞我一下我摆你一道,他也曾想过终有一日会除掉大佬b,可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大佬b会先出手,而且竟把手伸向了江娴

他明白大佬b要什么,就像蒋天生那日考验江娴一样

清冷惨淡月光落在靓坤眉眼,他五官本就立体,现在更加深邃,像来自地狱的魍魉

他阖眼,深深吸了口气是蒋天生,他要我血债血还,至于你,是陈浩南容不得你

乌鸦笑了两声,透着讥讽你错了,是骆驼容不下我

而且接下来的场面,他很期待

这弯转得太急,车胎疾速擦过地面,恍出几簇火花

这个关头,靓坤默契的没有计较,他踩下刹车后,推开车门一步跨下车

乌鸦亦是刻不容缓的下了车,身后参差错落的灯火,映得他脸庞身躯忽明忽暗

五年前荧屏中的惊鸿一瞥,少女那颗飘忽不定的心,从此寻到了漂泊的归宿

这大千世界,自然拥有无穷无尽的诱惑,可遇他之后,她再也无心去多看一眼

乌鸦半蹲下身,沉默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待她止住啼哭,双臂绕过她身躯,小心翼翼解开束缚她双手的麻绳,他动作很轻很慢,生怕下手稍微重了那么点儿,就会弄疼她

江娴害羞了,又忍不住勾着嘴角乐

她这粉面桃花的娇俏模样看得乌鸦心跳加速,他身一甩,健壮臂膀毫不留情撞开那几个马仔,大步上前,抵达江娴跟前

江娴仰起头,迎上他那双泛着柔情的眼眸

可今天不同,他甚至已经拉下脸面给她台阶,但是她非但不下,还咬他泄愤

想到这儿,他的脖颈突然一抽搐,那枚深得似乎要见骨头的咬痕,又开始隐隐作痛

驱使他气急败坏的,就是胜负欲

江娴乍然涨红了脸,喉咙溢出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

天后诞那日,他曾在方婷面前提过,但是她没当真,她以为他只是为了噎方婷一下,毕竟他这种男人,怎么会有这么细的心思?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同时定格在那只戒指盒上,陈浩南的马仔们议论纷纷,话语不同,但皆是诧异震惊

他手一摆,几个马仔立刻上前搜身

乌鸦站立不动,大大方方让马仔随便搜

四个马仔前后左右将他包围,他脸庞没有半分惧色,倒是那四个马仔,面色惶恐,似乎生怕这只喜怒无常的猛虎会突然暴怒

报答他从始至终的坚定不移,报答他在她身上投注的汹涌爱意

她还太小,有个道理她可能不知

他对她的付出,什么时候想过索取报答?

她似乎是被下了盅的提线木偶,再无半分思考能力,只能痴痴凝望他站立的方向

在寻到她的一瞬间,乌鸦悬着的心放下一半

他沉静目光从她身躯掠过,那抹疼惜被不着痕迹收敛,两三秒后回归嗜血匪气

陈浩南和山鸡略显诧异,反复确认几遍,得知只有乌鸦,靓坤不见踪影

江娴一怔,险些窒息,她同样不安,她希望他们可以弃她而去,别为她冒险,却还是事与愿违

至于比乌鸦更名正言顺却并未出现的靓坤,她别无他想,只怕他是出了事

也就只有靓坤乌鸦那种狂妄之徒,才敢接近她

陈浩南接过马仔递来的丝帕,单手捂在伤口上

那张薄如蝉翼的丝帕透出片片猩红,同他肩膀胸口一样

可是他从未见过能媚笑着发狠的女人,那种如丝媚眼中夹带奸诈狡黠的笑容,是引诱男人为之冲动的必杀技

她似乎从不遮掩自己的恶毒,她那一颦一笑,都惹得人心里发毛,他真不知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好坦荡,像是把婊子两个大字写脸上,也无所谓

这种女人,怎么会甘愿被男人驾驭?

可是所向披靡的暴徒,终有一日也拥有了绕指柔

也可以解释为足以令他舍弃全部的掣肘

靓坤忽然听见有车鸣笛,透过反光镜,他看见那辆再熟悉不过的野马正左闪右闪,从车队中一路穿梭而来

他没理会自己的伤口,也熟视无睹山鸡的叫骂

良久后,他问她过瘾了吗

她一咧嘴,挂血的皓齿露出,像刚刚吞噬猎物的野兽差点儿意思

有一滴顽皮的血珠,漫过他胸膛,落在那只青龙的胡须上

皮肉刺破的阵痛使他瞬间回神,他狠力一推,江娴立马从他身上抽离,重重砸在地面

他本以为她只是想发泄发泄,也觉得她那口小牙咬不出什么花样,所以未曾在意

江娴立马眼眸一亮,她奋力挣扎,扑向他身体,使出全身力气咬住他脖颈

从未有一刻,她能那么憎恶一个人

他吃了疼,本能的闷哼一声,却不动,任由她咬

她阖眼的刹那,干裂唇瓣被塞进一支烟

她猛的睁眼,想吐出,下颚却被他捏住

一簇火光蔓到她眼前,陈浩南低声说了句让你放松放松

话落,他余光一掠。

江娴唇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傲慢的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陈浩南将她垂在地上的长发撩起,绕在手腕上,好整以暇的观赏

他不知自己现在算是怎么,为何会在不经意间,落入这张美色织成的网

无关情爱,他很自持,对这种肮脏又狠毒的女人,动情是耻辱

可是哪怕他明白这一点,却还是觉得扑朔迷离,心魂不宁

她是人质,是要他们两个自相鱼肉的人质

她结局怎么样,她不太在乎,她怕他们真会中计,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因为她太明白他们两个的性格了,谁也容不下谁,也是,他们敌对多年,怎么会相容?

烂尾楼平层灯光昏暗,一套残败桌椅,一张张灰白色蜘蛛网,颓败景象给本就绝望的江娴更添几分凄悲

江娴手脚被反绑,像一只无助的小羊羔,匍匐在地面

她额头流淌汗水,滴滴嗒嗒坠落

为什么不恨?这个狂妄自大的老不死,曾多少次与他针锋相对?

仗着资历深,将他的孤勇无畏诠释成初生牛犊不怕虎

可如今,江娴出事,这世间除了他自己,也就只有这个老不死,愿意孤注一掷

我听说陈浩南的奶奶还活着,你肯定知道她在哪乌鸦说这话时,犹如一只嗜血的饿虎,在广袤森林中称王,掠夺地盘,厮杀猎物

这场战役定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告捷的,得需要他们默契配合,声东击西,才有力挽狂澜的希望

靓坤汗涔涔的面孔顿时有了笑容,他凝视乌鸦两秒,转身头也不回钻进车

这地址很有意思,新界一处未完工便被遗弃的烂尾楼

他隐约察觉到不对,新界势力杂乱,东星洪兴都有涉足,陈浩南若是嫌湾仔人多眼杂,大可选九龙或是茎湾,为何偏要选了这里?

他心中的疑窦,在途径启德,偶遇那辆敞篷野马时,豁然开朗

他满腔的悲戚不是凭空而来,江娴出事,肯帮忙并能帮得上忙的,只有靓坤

就像靓坤搞不懂他为什么肯为江娴倾尽全部,他亦是想不通,靓坤是出了名的锱铢必较,他承认他阴险,可靓坤在一定程度上比他还要奸诈,他是从底层马仔一路攀上的,靓坤也是如此,谁不爱荣华富贵?尤其是他们这种从贫民窟爬出的人,若是一生都拘泥于那一方天地,做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倒也还好,可是他们见识了这世间的繁华,他们自是贪婪的,现在却甘愿为一个女子肝脑涂地

乌鸦在骆驼手底下含垢忍辱,数十年枕戈饮胆,他攥在手里的东西不多,却是他用鲜血用全部青春岁月交换而来的

靓坤这句话,巧妙触到乌鸦心底的一根弦

他幡然醒悟,他能明了靓坤为何震撼

拥有一位心爱的女子,一个人尽皆知的软肋,是他们这些混子最大的禁忌

他想不到乌鸦会为江娴甘愿承担风险

就像他想不到自己会不顾一切爱上江娴一样

大家都心照不宣,今夜定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他还她自由,放她和乌鸦在一起,让她明白春天的意义

还有一件事,是他未曾想到的

你很爱她他薄唇微微阖动

那便是一道鲜明的分水岭

他和江娴这段阴差阳错的感情,要划上句号了

他无所谓,反正她早已爱上乌鸦

靓坤自然不甘,他现在心急如焚,先不说江娴和乌鸦的事儿,他自然是想亲自确定江娴是否安好

可是此刻,他顾不得那些肤浅的东西了

乌鸦说的话,他承认,就算陈浩南和他单甩,他胜算也不大

在身手方面,乌鸦的确胜过靓坤不少,但是他自己也明白,猛虎敌不过群狼,就算是侠肝义胆的好男儿,落入敌手,又会是一番怎样景象?

他与陈浩南纷争不休将近半年,同为混出名堂的后起之辈,他们之间有的是架打,他们不容彼此的决心昭然若揭,一次次过招,乌鸦看透陈浩南并非等闲之辈,以前每跟陈浩南周旋一步,他都得千算万算,错不得输不得,稍有差池就会坠入地狱,跌得粉身碎骨,他十多年心酸血泪换来的成就,很可能毁于一旦,他这条命,也会因一步错棋,从这人世间彻底泯灭

实话,只身赴宴,当真不是一个聪明人的做法

乌鸦本以为靓坤会逞英雄,毕竟他知道靓坤也是深爱着江娴的

他目光在那片乌泱泱人影中巡视一圈,转而讥笑出声你没跟陈浩南正面过过招,你不了解他

他反手指向那些抄着砍刀甩棍的马仔他会用江娴威胁你,他根本不会跟你火拼,他是要你单枪匹马赴会

来日方长,你我的账可以慢慢算,但是现在江娴身处危险之中,我们多耽误一分钟,她就多一分钟危险乌鸦眼眸凛冽,他削薄的双唇正在微不可查的颤抖

他是嫉恶如仇的,能让他这个有仇必报的狠角色暂时放下恩怨的,也就只有她了

靓坤身体一怔,瞳孔缩了又缩

靓坤身体一僵,似经岁月蹉跎,风化干枯的残垣断壁

他想语气凌厉,像平时嘲讽乌鸦那样,但是现在他做不到

他站在那纹丝不动,全身力气都被抽干

他们要他自首,要他偿还背着洪兴犯下的罪

他现在显然占了下风,一旦东窗事发,要么去警局过堂,要么跑路

他是光鲜又倨傲的,这两者无疑是对他的羞辱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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