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他的眼角看，笑容与樱桃一般甜蜜。

我第一次给女人这样洗头发，凌顾宸小心翼翼地揉搓着她的长发，你上次怀孕的时候谁给你洗的？

孙姨呀。

有时间帮我洗头吗？我现在洗头洗澡都好累。本来叫王舒帮我的，你要是不忙

凌顾宸利落地把她打横抱起。她笑得极开心，我现在很重了，你留心点。

他的动作一点不受影响，还是逗她，确实重，我的腿在发抖。

苏琬扶着王舒的手臂，站在体重秤上，我体重增加得比上次快。

怀第一胎的时候你几岁？

那时候才25呢，吃什么都不见胖的。

凌顾宸低着头，困恼地抓着头发。

我会怪我自己。你听我的安排，只要你走我安排的路，妙妙就不会失去妈妈。

苏琬把手抽出来，认真的眼神里透出恨意，我认罪，就是要把我爸拖下水。只要他在一日，你就不得安宁，妙妙也不得安宁。

我知道，这事交给我

她是倔强的人，他有时真是怕极了这份倔强。因为他已经知道，她一旦下了决心认罪，就再也不会听他的话。

女儿的存在也不会改变她的主意。

他忍不住去望苏琬的脸庞，她正用毛线团逗宝宝，笑得格外明朗。

凌顾宸凑近她，为了与她平视，他跪在床边，把她的双手按在心脏上。

他眼里满是悲伤，苏琬一看就红了眼眶，哽咽地说不出话。

就当为了我，为了妙妙，好吗？

下周何征铭要来找你，今天我就在跟律师团开会，苏逸的律师也在。

苏琬微微坐直，把手机放到一旁。

凌顾宸紧紧握住她的手，你要翻供。

嗯。

她舒服地吃着樱桃，刷着购物网站。凌顾宸给她洗完头发，又耐心地给她吹干。

她笑嘻嘻地吻他的嘴唇，谢谢，你最好了。

凌顾宸俯下身，亲吻她的额头。

苏琬拿起手机，我要给妙妙买个毛绒娃娃，你看这个小企鹅好看吗？这个胡萝卜也可爱。

你那只兔子和泰迪熊呢？

她回忆起来，想起来那时候的暧昧也好有意思。

我都快被你逼死了，有苦难言，就你觉得有意思。

她嘟嘟嘴，我喜欢你那时候用心追我的样子嘛，不像在一起的情侣，会觉得双方做什么是理所应当的。

<h1>鱼死网破</h1>

凌顾宸回来之后，先道歉，说下午脱不开身，问她有没有被约瑟夫找麻烦。

她的状态很轻松，他才放心。

那时候怎么不叫我？我要是知道一定会帮你的。

得了吧你，她笑嘻嘻地把一个樱桃递到他嘴边，马后炮。

凌顾宸吃下樱桃，我说真的。

王舒也微笑，小姐还需要点什么吗？

帮我拿盒樱桃就行了，谢谢。

苏琬躺在躺椅上，仰头看着凌顾宸。他把洗发水在手心打出泡沫，细心地给她一点点打湿头发。

凌顾宸凑过去，轻轻扶住她的背，瞄一眼体重秤，你是该胖点，我看着安心。

妙妙健康就好，苏琬娇嗔地笑，你们聊完了？

嗯。

他不想失去这样明媚的笑容。

韩秋肃也走过来，点了支烟。三人开始认真商量起对策。

待到月亮挂上枝梢，凌顾宸才走回房间。他听到两个女孩轻快的嬉笑声。

不，你不知道！她颤抖着嘴唇，他害死我母亲，逼迫我，控制我。我绝不让妙妙过这样的日子。我要是想活命，现在就可以逃去瑞士。但我不，妙妙一定要跟着你，我死在监狱里都无憾。

他还能活几年？因为他把你的生命搭进去不值！

当年，我母亲为了我的自由，就是用死同他抗争。你或许不明白，但我感同身受。他是疯狂的人，我身上流他的血，感受得到这份疯狂的恐怖。我若是不彻底把他逼走，他会用余下的十几年回来骚扰你，骚扰妙妙。

我这么做，就是为了妙妙。为了她，我什么都不怕。

我以后怎么跟她交代？他吻住她的手，她没有妈妈，都是我的错。我连你都保护不了，眼前的权势都是空的

她不会怪你。

第一次录口供我就认了，法院不会不看这一点。

这些交给律师。

我知道你担心，但是我已经决定

只要她这么说，凌顾宸就心甘情愿为她最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她坐到床上，又开始看小女孩的裙子。凌顾宸收拾好浴室，坐到她身边，看了许久，才开口，笛澜，我们谈谈。

嗯，怎么了？

那是宝宝的，给妙妙要另外买。

凌顾宸笑得宠溺，好。

买好了我寄到山庄别墅里去的，你记得给妙妙。

凌顾宸极用心地给她按摩头皮，苏琬笑得很满意，以后你也要这样给妙妙洗头发的。

他看她一眼，把心里的苦涩压下去，当然。

苏琬亲昵地摸摸他的脸颊，你一定是个好爸爸。

晚饭时，韩秋肃回来，说宝宝没有受伤，他顺便给猫买了些玩具。

苏琬开心地接过宝宝，一边逗它一边与王舒聊天、织帽子。

凌顾宸和罗安在阳台上抽烟，听说了下午的事，又听说罪证是她自己交给警署的。凌顾宸轻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