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正轩把头微微偏了偏，柔软的黑发陷入他的指间。他像是撒娇一般，发旋顶着程晟的手心蹭来蹭去。程晟推开他，面无表情：“操，你把头皮屑蹭我手上干什么。”手擦过狼耳，软软的，他忍不住捏了捏。“我昨天才洗的头！”楼正轩发出抗议。

段小妍微笑着旁观：“你们关系挺好的嘛，既然这样，你们俩今晚都留下来做清洁吧。”

下课后，段小妍果然来了。她的眼睛圆且大，但眼白多瞳仁偏细，嘴唇很薄，鼻梁高挺，是很典型的“蛇”。“程晟，你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吧？”她双手抱臂看着他。

“让我想想，”程晟嘴角带着一丝笑，“这回是下午留下来做清洁呢还是帮忙收一个星期作业——”

“程晟！看我看我！”

他正准备收回视线，就看见了还有一个人在看他。

乐易。

又他妈是乐易。

程晟下意识地往声音来处看去，结果猝不及防被洒了一脸水珠，有人用力过度地一把抱住他，紧接着钻进他的怀里。他睁开眼，就看见楼正轩在对着他笑：“实在是太感谢了！——程晟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对不对，是您！——您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在下只有以身相许！”

声音震耳欲聋。

之前楼正轩虽然话多，但好歹不会动手动脚，更不会这样突然抱上来，程晟怀疑他根本没有好好反省，或者干脆是把他说的话忘了，他开始后悔上课的时候发了善心了。

他原本略有升温的心情又掉回冰点，其实从刚入学的时候他就知道有人躲在暗处偷偷摸摸地看他，他知道那是谁，只是他没那闲工夫，也根本不想去管。直到前段时间班主任找他单独谈话——不知是谁在背地里议论纷纷，说他拉帮结派。他的小弟们帮忙查出告密的人是乐易，他便开始教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其实他并不在意究竟是不是他告的密，只是想杀鸡儆猴，顺便新仇旧账一起算。

谁能想到竟然还扯出个陆克行。

妈的，不能想了，越想越觉得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