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总,您抬眼看看,我给您带来什么了?”
谢时禹慢条斯理抬眼,他喝了点酒,头有些泛疼了就会摸摸胸前挂着的小玻璃瓶,好像就能减轻一些疼痛一般。
但只是向门口望去,他的目光就定住了。
朝年在监狱里也过得很不好。
他精神倒没有徐易那么割裂,只是脸上早已没有了那些虚情假意的笑,而是一派厌憎,他也很瘦,不知为什么和几个无期徒刑的壮汉关在一
块,先生走后他转身的时候我看见了他脖颈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谢时禹找到了瓶子,也要了他半条命,被送往医院的时候瓶子还紧紧握在他胸口。
医生想掰开他手但没成功,急匆匆赶来的叔叔看了一眼,没忍心说:
“算了吧,让他抓着吧,那是他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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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因为什么才以这种形式存在在世界上?
也许是先生早已存在的爱的挽留。
爱挽留我留下来,再看看。
将他拖欠了三年的爱一起拉入爱人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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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先生却变成了一条疯狗。
他脸上泪痕未干,目光清亮温雅,略软的南方腔调和细碎的风声一齐钻入谢时禹耳中:“下辈子我们都好好的。”
做个街道上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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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目光和思绪一同朦胧前,谢时禹好像看到了许愿的身影。不知道是幻像还是许愿真的来接他了。但他却惊喜得发疯。
他费力问道,“下辈子我先爱你好不好?”
许愿没法回答,他流着泪静静看着他。
然后在我死后满第三年的那天吃了我的骨灰。
他开始写遗书。
他太想我了。我为了他受了三年委屈,他也满打满算忏悔了三年,现在他终于被允许去找我了。
他想。这么难看,是给谁看呢?
“许愿,他认错了。如果他找到你,你就让他守着你吧。他这样也过不了几年了。我也要回h国了。每年的雪我都会替你看,你也要意气风发,快快乐乐啊。”
他说着,眼泪却不住的往下流,不知是在惋惜,还是在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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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死后满第三年的前几天,我发现先生在准备后事。
他把股份全都转手了,钱也都捐给了慈善机构。
在朝年死的那天,他做了个蛋糕庆祝。
他对着对面空荡荡的椅子深情地诉说想念。
夜晚,他对着许愿残破的照片自慰。
生意是黄了。但老总还来给谢时禹赔罪,谢时禹疯劲儿已经过去了,补偿地划了一个项目给老总,之后也再没人敢碰他身上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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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年。
看到那张有些相似的脸就觉得心里最后那块净土被一些恶心的人碰了一般。
谢时禹又疯了。
他拿起桌子上的花瓶,摔碎在地上,然后拾起一片碎瓷片就要往门口的青年脸上划,青年哪里还顾得上故作羞涩,他惊恐地大叫一声就往外跑。
正要招呼青年过来坐下,身边的谢时禹却突然站了起来。
无尽的怒火点燃了谢时禹快要熄灭的心火。
赝品。
声音缓和了一点,
“许愿生前很喜欢海。他说死后想把自己的骨灰撒进海里。”
但他还是没那么残忍,他没有打开瓶口,只是在男人惊慌失措的目光下把瓶子扔到了海里。
站在那里的是一个腼腆的青年,杏眼黑发个子不高,颤着声叫了句“先生。”
绵软的南方口音。
老总以为这算是看了个对眼,想起之前谢总为了死去的妻子发疯的传言果然没错。他估摸着谢总和他精心准备的青年如果能一拍即合那他们的生意也就差不多能成了。
不知道他们悔恨没有,但那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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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先生去应酬。一个算是朋友的老总突然对笑声笑得比较暧昧。他拍了拍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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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出院了。他每天除了忙工作,就是看着我的瓶子发呆,或者买一些情侣的双份东西在家里堆着。一个人的别墅也渐渐染上了生活气息。
他有时候也会去探监,徐易瘦了好多,皮包骨一般的瘾君子在监狱里熬得快疯了,他一会儿嘲笑一会儿又求饶,先生也只是淡淡看了他一会儿,就离开了。
惋惜什么,后悔什么,都不重要了。
如果一切定格在年少的欢喜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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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先生也是爱着我的。
在温软的思绪里,我感觉身体变得很温暖,逐渐失去意识。
“下辈子,我们都好好的。”
偌大的世界,他却找不到对他无比温柔的那个主人,后来,他被爱和悔恨杀死了。
在我死后的3x365天。
我也要消失了。
但先生已经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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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
谢时禹努力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好像真的感受到柔软的发丝穿过指缝的温暖。他目光温柔爱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声音低哑缓慢,
“不用回答了。我爱你就够了。”
许愿说:“算了吧,先生,我们都不要受伤了好不好?”
洋洋洒洒,把爱意和悔恨还有期待写了满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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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吃下了一瓶安眠药。
那些写的信也一沓一沓摆在了我的床上,我看到了,是无数封情书。
全是写给我的。
他沉默着做完了这些事情。
许久没有释放的性器一看到许愿就硬得生疼。
他撸动着叫着许愿叫着老婆,好像在撒娇似的。
释放后,他草草擦了擦就蜷缩在许愿的床上睡着了。
徐易在监狱里自杀了。再半年,朝年也被折磨死了。
谢时禹也没去看,或者说,也许这就是他的手笔。
他现在已经很会做饭了。
“不许用我老婆的脸!不许不许不许!”
像疯狗一样。
赶走了青年,在老总惊恐的目光下就要打上来,还是身后有人突然回过神连忙打了一记手刀,目露恨意的男人才身形晃了晃十分不情愿的倒在了地上。
赝品!!
什么东西也往他面前牵,还打着和他老婆相像的名义。
好恶心,好恶心。
看着男人义无反顾地跳下海,南鹤慢慢撕碎了合同。
风卷起纸屑。
他眼睛红了,慢慢蹲下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