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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五、愚人、国王与女教主(中)(第2页)

奇怪……明明,我只是想捏捏小婴儿自己的脸蛋,为什么……方向为什么会错的那么离谱……?!

刹那间,听到男子成熟低沉的嗓音,“伊琉,xx爱你哦。”

呃!xx是什么?想不起来,完全想不起来,“父亲”爱你吗?不,不是,应该不是。究竟是什么……回过神,伊琉发现自己一手扶住大树,是那棵美丽的夜樱。啊!算了,既然想不起来就说明是会令自己痛苦的事,那又何必勉强自己呢?池塘近在眼前,波澜不惊,平滑如镜,仿佛通往异世界的入口。

是父亲吗?

……不知道,什么都想不起来,一片空白。

等待男子将婴儿放下的时机,然后摸一摸小婴儿的脸蛋,本想如此的,可是……可是……等候了好几个小时年轻男子都未曾将婴儿放下半秒钟。才十几天,他的眼神也已模糊,只是记得十分十分轻柔,这就是“父爱”吗?

与此同时,冥界·血炼狱。

“夜,吸血鬼医师无能为力,哥再去拜托斯洛斯看看吧。”

站在昏睡的儿子床边,夜殿心头锥痛,斯洛斯果真同他放刁,三番两次重金相请都以事务繁忙抽不出空回绝。小家伙烧了半个月,瘦掉整整一圈,睡梦中那一声声微弱的“妈咪……妈咪……”叫夜殿心中凄苦。

“我要生气了!我真的要生气了!弗朗西斯!你给伊琉大人站住!不许跑!”

“兔子眼!哇哈哈哈!核桃眼!噗哈哈哈!桃子眼!啊哈哈哈哈……伊琉,其实我一直喜欢你。”

“滚你丫的!别以为告白我就不砍你!纳命来!”

“哇啊——痛!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啦!再打我要翻脸了!!!”

“诶?你究竟是记忆受创还是记忆遭到编纂啊!要不要做个开颅手术?”

“讨厌!别借机乱摸我的头发!快回答!!!”

“哪有这种老规矩!”

弗朗西斯装傻,双手环胸笑得相当叫人信服,“当然有!只是你忘了!”

“放屁!忘了谁本公主都不会忘了你丫的萝莉控死大爷!”

咒骂、踢打、恸哭、抱怨、自曝内心恐惧与不安,整整三个小时,哭得那么凶,像个孩子般不讲道理,连安慰的话都因为于心不忍说不出口。弗朗西斯开始觉得连裤子都被哭湿到膝盖了,精神上早就被汹涌的泪水淹没,再放任她不管是不是会死亡,死因:体液流失过多?

弗朗西斯突然握住伊琉双肩,整天吊儿郎当的人严肃起来意外的可怖,尤其是他的眼神,和为了伊琉决心将刀尖对向冥王与小冥王时的眼神如出一辙。器械般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如果再也忍受不了……我有办法结束一切。现在执行吗?”

“呃……?不。”伊琉自己抹干眼泪,她最是清楚当弗朗西斯露出那种眼神时有多认真,就算是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他也绝对会说到做到,拼上性命,不遗余力。眼睛肿得睁不开,吸吸鼻涕,“哈哈……也不是那么严重的事啦!啊哈哈哈哈……谢谢!”

弗朗西斯已经感到自己胸膛上湿了一片,精力过剩的人,哭起来水流量也不同凡响。应该不是肖嘉的原因,那么,是修尔咯?据说前段时间因为幽冥狼王西泽不刚刚跟修尔玩过离家出走的戏码,这回怎么倒表现得像以前因太在乎肖嘉的眼光而压抑过头的样子?

“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晓得……脑袋里面什么都没有了……最重要的人也忘记了!最重要的事也忘记了!什么都想不起来!……呜呜……我不要……不要啊……我只想忘记痛苦的事……不想连快乐的事都一并忘却……我知道我任性……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每一天都过得像窒息一样……我不要的啊……”

弗朗西斯轻吻伊琉发顶,“我知道,伊琉一直都很努力,但你还要继续努力才行。这才是所谓的‘活下去’。”

“我不是来听说教的。”伊琉低着头冷声命令,“下来!马上!”

“是是,公主大人!”弗朗西斯不情不愿的跃下大树,这才发现伊琉不对劲。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缩,杀意闪过,脸上散漫的表情顿时消失。黑骑士张开双臂,轻声道,“过来。”

伊琉虚弱的踏出两步,将所有身体支撑全都交到弗朗西斯怀中,决堤的低泣声响起。

修尔突然开口,“伊琉……不是什么‘工具’,她只是一个渴望着理解与爱情的普通女人。因为得不到,才退一步希望自己被需要。我一直都太大意了!”

最正确的理解是感同身受,修尔从乐观开朗的克雷西亚身上感到几乎难以承受的压力。

克雷西亚微微吃惊,漂亮的眼眸睁得圆溜溜,“什么?无心插柳?种瓜得豆?歪打歪着?你好像想通了什么很不可思议的事,能说来听听吗?最近我也觉得自己不太了解茜了诶!明明一起长大的喏……诶?茜跑哪里去了?!”

以笑代答,瞳眸妖艳。

愚人、国王与女教主(19)

“……所以,漫无目的的你就跑本大爷这里来了?”黑骑士小杜玛弗朗西斯翘着二郎腿,衔着青草从树上俯视伊琉。

“拒绝还价。”

“……该死的女人……”

“贱男人!”

“回去后马上,目的地没有。”

“……”修尔的眼神颇为幽怨,啊!那一定是错觉!“给我一天时间,我会尽量把手头上的事安排掉。”

“我一个人。”

啪嗒。

“玩老子呢!!!”

“啊哈哈……玩不死你我就不叫伊琉!”

“伊琉,说话太刻薄了。”修尔握住伊琉伸来的手,刚使劲站起来却不料伊琉手一松,啪嗒跌回地砖上,听声音就是很痛的样子。

“……,……,……。我知道了,我错了,不该装昏迷。”

“反正你就是‘虚心接受,屡教不改’的人。”

无论哪种,结局都是死吧。

这不可能。伊琉已经无法杀死自己,而有伊琉在,谁还有本事杀死自己?更别说长期囚禁、长期折磨!

果然,错得离谱啊!

两个特级牌阵占卜师,克雷西亚占卜,修尔被占卜。可惜克雷西亚占不准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可惜修尔占不准撇去任何人以外的自己。可谓史上最荒唐的一次占卜。

第一张——命运之轮。

第二张——隐士。

如此确信。

镜像两面。

修尔抽出“审判”牌夹在指间,“这是所有塔罗牌里‘神谕’意味最重的一张。‘神会站在历史终结处,所有人都走向最终审判。审判之时,善必得报,恶必被惩。’呵呵……”修尔不屑,“起初我相当讨厌它,但何不反过来想:若有一天,不,必须有一天,‘神’遭到‘人’的审判,那是何等美妙的光景!”

修尔冷静地说出“世界”牌的解析,“世界,最终极的幸福之处。一个非常积极的信号,代表认识到内心的渴望。要把握世界,必须把自己投身其中,这就是真正的快乐源泉。”

“一字不差!”

“第二喜欢吗?那第一……”

愚人、国王与女教主(18)

“塔罗牌22张大阿卡纳里最喜欢哪一张呢?”

“……没特别……”

稍微能体会伊琉的罪恶感了,若自小身边便有肖嘉那样的正常人,那种可以为生活、为未来、为他人努力打拼的正常人,单是他的存在就足以压垮从没有期待过明天会更美好的自己。世界如此肮脏,任何努力都无济于事。而他们却会告诉你,世界甚是美好,连赞美诗都不足以表达心中爱意,这样的社会,这样的人际关系,怎么可能正常维持?

理解不能。

可对方以语言、以图片、以音乐、以文字、以行动、以一切他能达到的手段来向你耐心解释。

“你……既非……为自己……呼呼……而活,又……不是……为他……而活,呼呼……你究竟,……哈呼哈呼……为何而活?”

突然发觉,即使声音轻微还不时急喘气,只运用气息说话的茜吐字非常清晰。呃,现在不是在意这种事的时候。为何而活?真是个大伤脑筋的问题,思考过千遍万遍都得不出答案的问题,伊琉酷酷的拨了一下长发,“活着就活着,哪有那么多废话,思考这种问题会变成神经病的!”

“呵呵……同类……呼哈……你已……千疮百孔。”

“我羡慕目标明确的人,我羡慕目的清晰的人。”

“他的……目标……呼呼……你真心……认为……哈呼……能实现……吗?”

称霸三界,将创世神取而代之,重建属于自己的世界。

“诶?!”

“我和她……呼……一起长大……从小就……呼呼……为她而战…………………………”歇了好一会儿,茜才以微弱的气息声继续道,“后来……我厌倦了……呼呼……毁坏自己……哈呼哈呼……全身魔法……回路……呼……可是……不知不觉中……呼呼……却……拿起了刀……哈呼哈呼哈呼……呼……真是妙极…………哈!”

这就是所谓的“宿命”吗?无论如何逃避,无论如何忤逆,终究会沿着最初的方向前进。命运拥有自我修缮的能力,所以说,违抗只会得不偿失,一切努力都只是在做无用功。

“住口吧。”伊琉冷言,“我不想看到有人在我面前因为说话接不上气而死掉。”

“我……死不掉……呼呼……克雷……西亚……还…………呼呼……需要我………………………保护……哈呼…………………………我不会死掉的………………”异常艰难的发言,同时再一次露出不太熟练地微笑,却美丽非凡。她迷离的瞳孔内有着似曾相识的光芒,伊琉一时间想不起那是什么。

“她没把你当人看。”

可怕的女人。

“呼………………”吐出长长地一口气,茜向伊琉露出一抹应该归为善意但不太熟练的笑容,“……同类……”

“哈?”伊琉微微一愣,“慢着!谁跟你这样不死不活的人是同类啊!”

截然相反。

连占卜的能力也是截然相反。

母子的缘分吗?

“哈哈……”伊琉为自己离奇的念头轻笑起来。悠然转身,盯住一袭不祥的仿黑巫师法袍,“来杀我的吗?”

相距十步,茜懵懂的歪着头,一副连自己都无法解释自己行动理由的苦恼样子。单纯的凭本能行动,还是仅仅忘了行动初衷?肤色病态苍白,五官清秀中带点天生的哀愁,不折不扣的病美人,目测来看应该是长期贫血外加重度睡眠缺乏,可能还伴有低血压。脚步虚浮,高挑的身躯由于垂着脑袋躬着背,看上去没比安娜高多少,其实应该和伊琉的身高呈同一水平。两把样式豪放粗野的野战刀松松拽在手里,刀尖朝下微微晃荡,不像有攻击意图的样子。不过既然曾见识过她的爆发力,自然也不会放松警惕到认为此刻的茜没有攻击力。

伊琉微微皱眉……对茜,解读不能。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完全预读不出她的下一步行动。

时间不早了,修尔可能等急了,即使不放下她我也可以偷偷地捏一捏她的小脸蛋。

恍惚间,手掌,贴上了男子的脸颊。

诶?

苏维很高兴夜殿能主动回冥界,即使是为小家伙求医而来。看着弟弟日渐憔悴,他心中最不是滋味。多方走动打听,可惜几名最优秀的吸血鬼医师都上了战场有去无回,说不定还有折煞在安娜手里的。可其他种族的医师又不精通吸血鬼的疾病,特别是对吸血鬼而言致命的“体温升高症”,也就是人类的发热。只能拜托斯洛斯或者小冥王了,据说小冥王任何事都精通,当然包括医术。在麻烦小冥王之前,先叫斯洛斯试试也是正常的想法,谁知斯洛斯铁了心不管k的死活……

夜殿和苏维皆百思不得其解,小家伙怎么招惹那妖精了?斯洛斯除了作风问题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而且还算心软的一类,k究竟做了什么伟事竟能把他惹毛得那么彻底?!

“嘁!本大爷就不信治不了你这小娘们儿!”说着,噌的拔出马刀,黑光闪耀。

另一边,伊琉暗纹流刃出手,两方突然间变得杀气腾腾。

真是奇妙的氛围。

愚人、国王与女教主(17)

漫无目的游荡在昔日帝国大街小巷,扑面迎来一触即发的紧张战争氛围。历史上接下去暗夜帝国好像马上要和占据禁忌森林的强大兽人开战。一场苦战,帝王战死,火烧永夜城,随后神王接受首席占卜师克雷西亚的召唤降临,战事奇迹逆转。那一日,是自己的周岁生日。

伊琉回顾十多天前的初回穿越,她独自前往冥界看望小时候的自己,出乎意料,也是偷懒没有计算年头的结果,她看见了刚刚出生没几天的自己。那时候还未与多萝西相遇,面团团一样娇嫩的小婴儿被右侧锁骨隐约露出一朵黑玫瑰印记的年轻男子小心翼翼又万分疼惜的抱在怀里。

“唔……好像有诶……嘿嘿……”

“真的?”

“唔……又好像没有诶……噗!”

弗朗西斯一把抱住伊琉,百感交集,“伊琉酱~~~弗朗西斯哥哥总算没有白疼你!记得把衣服洗干净还我!~~~来,跟我一起说‘谢谢弗朗西斯哥哥喵~~~~’”

“呃……哥哥?弗朗,我是不是有个哥哥?”

“你记忆力坏到这种程度了吗?”弗朗西斯夸张的退了一步,用马刀握柄毫不客气地敲打伊琉脑门,颇有一股假公济私借机报仇的调调,“现在感觉好点没?再敲重一点是不是又能想起什么?”

“没事了?”

“嗯!”虽然眼周惨不忍睹,笑脸却如阳光灿烂。

弗朗西斯开始脱掉衣裤,往伊琉身上一扔,“那老规矩,洗干净了还我。”

“混蛋!蠢货!垃圾!去死!说什么轻飘飘的好话!装个屁的大善人!”

一骂一拳。普通人被以伊琉腕力瞄准胸腹的几拳揍下去铁定一命呜呼了,弗朗西斯如同挠痒痒般站得笔挺,任伊琉对他又打又骂。

发作够了,伊琉哽咽着缓缓仰起头,眼圈通红,嗓音发颤,“弗朗……我好怕……每一天都提心吊胆怕被人重提我不知道的往事……我根本……连自己有没有做过都不晓得……这是报应吗?回答我呀……”

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圈住她的背,零距离触感下身材依旧堪比色情女主角。但黑骑士的眼神却愈加犀利,声音反倒变得更轻柔,“伊琉,尽情宣泄……”

“弗朗……呜……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不想活……但是……但是……为什么……我还站在这里?!”

“因为这个世界上尽是些自以为是的家伙。”自以为是的以为能给他人幸福,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的做法才是正道,自以为是的以为世界围着自己转,自以为是的以为能对别的生命负责,自以为是的以为别人才是自以为是的家伙。

地点:冥界·沉默之地

时间:第二次穿越“少女克雷西亚时代”后回到现在的当天上午。

“我说你啊……也该到告别任性的年龄了吧?”

“……”在强势的伊琉面前,修尔只得妥协。

伊琉暧昧的勾住修尔胸膛,脸上挂着清纯中夹杂些魅惑的笑容,手里不轻不重的挑逗他敏感部位,“亲爱的……不预祝我旅途快乐吗?”

一口咬住红唇,数分钟后,“一个月之内给老子回来!听到没?!”

“……,……,……!!!”深呼吸,修尔自己站起来,“一个星期内回来。”

“至少一个月。”

“……半个月。”

修尔头痛的捂住太阳穴,伊琉的鬼畜人格跑出来了……“说罢,有什么条件。”

“我要去旅行。”

“时间、目的地?”

伊琉再度伸出手,修尔再度握住。

“这回不会松开了吧?”

“嗯,不松开。”

压力倍增。

急需释放。

破坏欲骤升。

一个柔软的吻突然落在出神的脑袋上,修尔一愣,听到耳畔传来克雷西亚清柔的声音,“这回就到此为止,我该去接茜了,下次再见。”

开拉门,关拉门,只留修尔一个人靠坐在湿滑的砖壁上。布满水雾的磨砂玻璃窗外,天空渐渐明亮。呃?渐渐明亮?!不在永夜城里!

“你还想发呆到什么时候?准备洗个澡再回去吗……用克雷西亚洗过的水!”

第三张——高塔。

克雷西亚眯起眼眸微笑,“这个游戏我取名为‘愚人之旅’,愚人乃是零,三章牌分别代表诞生、成长与死亡。牌意你都清楚哦,不用我解析了吧!”

修尔盯着牌面倾泻冷笑:每个人出生时都是懵懂无知的愚人。最初,诞生,命运之轮。自己首先遭受的便是骤变的命运吗?在什么都不知道的幼年,生活环境就极度恶劣,以折磨为父、以苦难为母,以伤痕为伴,以疼痛为侣。接着,成长,隐士。行事谨慎、离群索居,孤独一人。探究内心问题解答,没有游戏和娱乐,只有冥想与沉思,看透自身本质,看穿世界本质。最后,死亡,高塔。克雷西亚没有说这回的占卜可有正放与逆放的差别,正是她手腕高明之处。高塔若正放,则意味着突如其来的死亡,若逆放,则为长期囚禁、长期折磨而死,究竟是哪一种呢?

“我认为创世神创造那么庞大的世界,已经很不容易了哦。虽说他是名失格的管理者,不过也正因如此才乐趣多多不是吗?我可不喜欢充斥教条和律法的有条不紊的世界呀!”

克雷西亚唰的抽出编号为0的‘愚人’,“我最最喜欢它了,不说你也知道,因为你最最讨厌它嘛!头顶小丑帽,穿着色彩斑斓的衣服,手舞足蹈,昂首阔步,可惜脚下是悬崖。但年轻的愚人无畏于悬崖,望眼长空,神色欢欣。有勇无谋,却偏偏自信得叫人发笑。还有什么比这张牌更让人心情愉悦的吗?知道为什么‘愚人’牌的编号为0吗?来,我们来玩个小游戏!”

克雷西亚将“愚人”牌塞到修尔手里,再从他指尖拿回“审判”牌,将除“愚人”外的21张大阿卡纳拢到一起,熟练洗牌,“喏,你来抽三张!不必太认真,我占卜他人的准确率为零,仅仅只是一个小游戏罢了!”

“在说第一喜欢之前,我先来猜猜你最喜欢的那张吧!唔……编号20——审判。”

“……算是吧。”

“真是个不坦诚的孩子!”克雷西亚从怀里取出22张大阿卡纳,像拿扑克牌那般展开,“审判是我最最讨厌的一张牌,所以,一定是你最最喜欢的那张。”

“肯定有吧!不一定是出现概率最高的那张,但一定有最喜欢的那张,我第二喜欢的是编号21的最后那张牌!”

“世界。”

“对对,就是世界!”

被极度没有人样的茜这么说叫伊琉微怒,“你又比我好多少?!”

“好上……呼呼……千百倍。”病体狂战士展露出最后的微笑,如此迷人。

却宛若利刃,刺穿伊琉的心脏。

“我打心眼里认为不可能。”

“那你……是想……亲眼见证……他……呼呼……失败……?”

“从未想过。”

“同类……”茜四仰八叉的仰躺在泥土上,也不怕压住背后的野战刀伤到自己,“你还没有……呼……回答我……那个男人……呼呼……其实……你是……哈呼……很讨厌的……吧?”

“才没有那回事。”伊琉移开视线。

“……谎……言……”

“我……知道……呼……”

“你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难道……你……哈呼……不知道吗?明明……明明……”茜松开右手扔掉一把野战刀,按住自己喘息不已的胸口,似乎觉得还很费劲,就一屁股原地坐下。生活习性真的像动物一样邋遢。“其实……我很讨厌…………呼呼呼呼…………克雷西亚…………”

茜如同钟摆小幅摇晃上半身,可能只是单纯的平衡能力欠缺,就像用手指尖顶叉子柄,为了保持平衡而不断微调。“你……难道……呼呼……算……活着……?哈呼…………”

行尸走肉。她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吗?伊琉涌起一股被别人看穿的厌恶感。

“同类……呼……那个男人……其实……你是……呼呼……厌恶他的吧!哈呼哈呼……!”

嘁……修尔不耻,才不相信缘分这类美好的东西,创世神不会给自己安排任何美满的邂逅,绝对不会!正如自己憎恶着他,创神也同样憎恶着自己,就看谁的力量更胜一筹了。不是和平共处的问题,而是两者只可存活其一的问题,是自己将灭亡还是创世神将被取代的问题。身边的克雷西亚依旧摇晃着双腿,脸上的笑容一派天真烂漫,毫无作假掩饰,发自内心的、源自骨髓的,欢乐、快乐、愉悦、喜悦,仿佛真心感谢每一个昨天,仿佛真心赞美每一个今天,仿佛真心期待每一个明天。毫不做作,无比欣喜,快乐无穷。看着这样的母亲,不由得怀疑自己的基因是否向相反方向突变了?

真是一派胡言。

心生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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