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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真实与梦境 上(第2页)

“谁要赶你走!谁要结束关系!谁要杀你!你给我留在这里好好反省!”

修尔说了像孩子一样的赌气话,这使伊琉惊愕。

“给老子做好思想准备!别以为我很快就会再次信任你!说一千遍一万遍对不起也不会因此原谅你!背叛我一次能让我再度信任的人,到现在还没出现过!”

“……没有……”

修尔冷笑,伴随着连连抽气的冷笑让伊琉不忍再看下去,于是闭上眼。见她闭上眼,修尔松开左手,“那就是你自愿的……”他低头,声音轻了下去,“伊琉……我知道我一次都没让你快乐过……每次给你的只有血和痛……但是……但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你……你叫我今后如何再信任你?伊琉!你叫我今后如何再安心的放任你到我视线之外!一切的计划……一切的安排……全都基于长久以来对你的信任,居然给我玩这么一出,行!你行!你们行!”

伊琉欲言又止,泪水顺着眼角无声滑落。错在自己,全部的错都在自己。没有狡辩的立场,也没有乞求原谅的资格。

“小——男——人——!!!!!”

隔壁屋子的厨房里,修尔看着桌上的小圆面包和牛奶发憷,很久以前不知道被拉斐尔强灌了什么东西,至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根本不能进食,到后来也只能吃一些流质。为了满足身体所需的能量,修尔只能不停吃巧克力等暴甜的糖果,还得含化了才能往肚子里咽。他把小圆面包再一切四,蘸饱牛奶,送进嘴里嚼啊嚼啊嚼啊嚼啊嚼啊嚼,这才慢慢咽下去。等了十分钟,摸摸胃,好像没什么反应,修尔挺乐呵。听着伊琉愤怒的吼声吃牛奶蘸面包。

等吃完两个小圆面包,修尔突然一头扎倒在桌上,极其痛苦的按住胃部,“可恶……居然假装无害诱敌深入外加延迟性攻击……”

一侧脸颊贴在枕上,另一侧火辣辣的烫,这还是修尔第一次动手打她。一直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无论如何给他找麻烦捣乱最多只骂两声,然后说句“真拿你没办法,下不为例。”就过去了。这次真的触痛了他的心,令他大脑混乱得连自控的区域都故障了。伊琉觉得无话可说,于是一声不吭。这模样却令修尔更加愤怒。

“不说话……?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修尔松开左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板正与自己相视。

伊琉吃痛,“放开我。”

拉不开。

再拉门。

还是拉不开。

别扭了会儿,冥王还是将伊琉交给肖嘉只身离开去处理公务。从父亲手上接过妹妹面团似的小身子,肖嘉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伊琉握紧小拳头拽着肖嘉的两根食指摇摇晃晃的站直在他腿上,刚咧开嘴笑又咕咚一声坐下去,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眼皮打架。

肖嘉失笑,一手抱着伊琉防止她从自己腿上摔下去,另一只手轻轻地弹摇篮曲,小伊琉扭扭身体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的窝在肖嘉怀里没半分钟就睡着了。

“伊琉,哥哥等着你。”

“哥哥?”

“对,你是为哥哥而存在的女子。你要学会爱哥哥,然后成为哥哥的新娘,最终为他延续后代。”

伊琉眨眨大眼睛,这句话对她来说太难懂了,伊琉不明白。冥王亲吻她的小额头,“记住爹地的话,伊琉,今后只有肖嘉才能给你幸福,给你生命的意义。同样,如果没有你,肖嘉只能一辈子被束缚在冥王的宝座上,为了守护冥界,他将连死亡都不被允许。永远孤独,却不能终老。”

夜殿推开酒吧门,空无一人。回店,斯洛斯和白兰地在打情骂俏。

真实与梦境(10)

入夜,冥王抱着刚过周岁生日的小伊琉漫步走在花园里。

“禽兽!”

夜殿扭过头,小声嘀咕,“本来就是蝙蝠……”

琴一愣,“什么蝙蝠?”

琴咬着下嘴唇,双肩颤抖,“离开前……姐姐对我说,要是她没有回来……就让我乖乖听店长的话……店长!”琴突然抬起脸拉住夜殿的衣襟,“告诉我!是姐姐不要我了,还是她再也……再也无法回来了?”

琴在问夜殿,是玛莎拉抛弃她离开,还是因为死亡不能回来。“琴,你姐姐无法再回来,她并没有抛弃你。”

少女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混蛋……你还我姐姐……是你把姐姐骗走……为什么不保护她?混蛋!为什么不好好保护她啊——!”

“嗯!”

“嗯!k,不哭,k是妈咪的乖孩子,k不哭!”

烈焰贤者安德鲁拍拍夜殿的肩,将一大捧白色曼陀罗交给他,夜殿了然,抱着儿子走到位于人群最前方的费雷罗和索菲娅身前,将两枝花递给他们。看到这一幕还在酒吧里的利洛等人都出来了。包括安德鲁和缇娜在内的十一人依序从夜殿手中接过白花给安娜送上。

“把气氛说沉重了。”利洛笑笑,“威士忌小姐,每年的今天我们都会在这里聚会,今后能不能帮我们提前预定九个位置,靠窗。”利洛看看索菲琳和吉米手中的小宝宝,轻声道,“说不定今后九个位置还不够呢……”

威士忌爽朗一笑,“行!只要我在这里工作,每年都帮你们预定!”

曲终。夜殿取出一枝白色曼陀罗交给儿子,k乖乖将散发着幽香的洁白花儿摆在墓前。夜殿俯下身子长长地亲吻墓碑,然后放下自己的一枝花儿,抱起k,“深空,和妈咪说‘新年快乐’。”

利洛推了下眼镜,“具体说来,应该是安娜的朋友。”

“安娜……?店长夫人的名字?”

“是。但他们没来得及举办结婚仪式。”索菲娅将仪式定在二月最后一日,安娜23周岁生日的那天,但是安娜却没有等到这份惊喜。

第一个竖起耳朵的是正在往牛奶里加糖的吟游王子费雷罗,精通音律的浪漫主义者首先领略到这旋律中埋藏的情感,他突然离开座位,拉着索菲娅的手挤过吵闹的人群推开门走出酒吧。伊芙第二个动身,自从以前失去视力的那次开始她就对声音特别敏感,现在视力恢复但永远也发不出声音,那华美悠长的声色深深吸引了伊芙的注意力。精灵王子卡缪跟着她离开。其他几个人将视线投到窗外,能看见在月光下演奏的吸血鬼的侧影。

渐渐地,索菲琳怀里的小宝宝不哭了,酒吧安静了,店员和客人们纷纷将视线投到窗外,人群一点点往外移动,去倾听那场月光下的小提琴独奏音乐会。空旷的酒吧只剩下柜台里的调酒师威士忌、站在窗前的舞娘白兰地、各抱一个小宝宝的吉米和索菲琳、利洛以及沃法尼亚魔法学校校长弗拉里。

所有人都被镇住了,不自觉的泪流满面。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竟是许久以前的恋人,还有睡在婴儿床里自己的小宝宝的模样。幽怨的小提琴音色在此刻特别宁静温馨,离别的伤感,家庭的温暖,对恋人的思慕,对曾经的追忆……这一刻,夜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k仰望父亲,异色瞳闪闪发亮,如同幼时夜殿仰望爱德霍滋的眼神。

突然间,转念一想:能确定是肖嘉吗?毕竟是兄妹,看温厚随意的肖嘉也不像是那么有占有欲的男人。这时候修尔的思维还没乱,将熟睡的伊琉放回枕上,弯腰,一口咬在她小腹——

“哥哥——!”伊琉骤然叫出声,撑起脖颈与盯着她的修尔视线相撞。

空气凝固。万马齐奔都无法撞开的冰墙矗立,将两人封冻在内。

抱孩子的男人边上体型娇小的少妇轻轻拍哄着怀里突然哭闹起来的另一个小宝宝,“伊芙,现在出去吗?”

伊芙摇头,最后一位绿衫女子玩弄着桌面上的金币,“再等等,索菲琳,夜殿先生回来了。”绿衫女子边上是正在往热牛奶里加糖的吟游诗人装扮男子。

“小情人,咱先去看看~”光芒微闪,九人中美得最妖孽的人突然变成了玫红色的蝴蝶从门隙里飞出去,他边上戴眼镜的三十来岁男子轻轻一点头。

忙碌中的琴透过正在关上的门看到夜殿,却没见着跟夜殿同去的姐姐玛莎拉!心中一颤,啪的一个杯子落地,“啊!抱歉!这位客人,真是对不起!没伤到您吧?”

被一点碎玻璃溅到军靴的女子摆了摆手,这条长桌上都是面生的客人,三女六男九个成年人,男的俊女的靓,其中三个美到一生都难见一次。最奇怪的是,还有两个怎么看都不该出现在酒吧的小宝宝。这九位客人与酒吧里的其他客人相比异常沉默,这组合非常奇怪,有看起来像军人的女人,有精灵男子,有贵族男性,有少妇,有女性商人,有吟游诗人,有学者,有看起来神情颓废妖冶却分不清男女的人,还有看上去脏兮兮的矮胖子魔法师。

应该是认识的人,在两天之内陆续出现在酒吧里,也互相打了招呼,但之后就几乎不说什么话了,只是静静的喝酒或者看向窗外,然后做自己的事,比如照顾小宝宝、擦拭军刀、看书……

“没有?!……究竟有没有?!”

“我现在就很幸福。”她闭上眼睛轻声笑,“如果你能再抱紧一点的话。”

真实与梦境(8)

“……那个混蛋……有……有让你幸福了……吗?”

“……”

“为什么不说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修尔的这句话让伊琉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这个男人的劣性,深根蒂固的劣性,初见面的人只当他有多温文达礼,实则骨子里塞满阴暗,腐烂数千年的阴暗。

与肖嘉、夜殿那样有着优秀出身、家教、血统的男人终是不同,世界在残缺如伊琉和修尔的眼中,是崩坏的,一切世人眼中的高尚美德、优雅情操,都是狗屎!他们考虑的仅为如何在只有自己是异类的世界中活下去。不求能受人敬仰,只要像对待普通人一样对待他们就成了。最憎恨被唾弃、被怜悯、被看不起。但修尔和伊琉是幸运的,在这样特殊的环境中还能找到可以互相依存的人。

“伊琉……”

“唔……嗯呜……”表示拒绝的睡梦中声调。

“唉,真拿你没办法。”修尔转身从大衣柜里面拿出她的睡衣,掀开被子硬是把她拖起来靠在自己怀里,“伊琉,那把衣服换了再睡,乖,至少把外衣脱了……呃!”

修尔瞳孔一缩,解她腰带的手顿住了。腰带才刚刚松开,还没有完全解下,领口部位下滑露出丰满的胸部,然而,那片白皙且柔软的肌肤上——出现了他近期没留过的吻痕!

“不要那么信任我,修尔,我不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也不是个值得寄托希望的人。”一遍又一遍抚摸他比女孩子更柔软顺滑的发,胸口的肌肤上有他逐渐平稳的呼吸,身上有他的重量,两侧肩膀发痛,脸颊也痛,但是……这感觉也不坏,能有一个对你的出轨气得失去理智的男人,真的不坏。

“很久以前开始,我已经像死了一样的活着了……”

“过去什么的,喂狗去吧!”

修尔冷冷看着她,通红的眼里已有薄薄一层雾水,浮现沙利叶熟悉的倔强神情,“叫我吃东西,开始嫌我的身体瘦了,与肖嘉手感不一样,抱起来摸起来不和你胃口是不是?呵……伊琉,你是因为肖嘉的身体而自愿和他上床还是因为一直就喜欢他而和他上床?……算了,别说,我也不想听。反正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比不上完美的小冥王……复活你也是我的一厢情愿,早在千年前你就厌倦了……既无法使你快乐,又一次次让你替我受伤,而没有你什么都做不成的我却还妄想称霸三界……很可笑吧!”

在肖嘉那边不是人,在修尔这边更不是人,这就是伊琉现在的处境。伊琉伸手温柔的抱住修尔的脖子,即使自己沦落,她也不希望看到修尔消沉至此的模样。因为出身、因为童年、因为自身现状,修尔的内心本就容易处在自卑中,与肖嘉一比更加加深他的自卑情节。

“对不起……修尔,对不起。别这样,打起精神来……别这样,你要向前看,你的未来在明天,而我已是死在过去的人。你打我也行。你赶我走也行。你要结束‘刀’与‘主’的关系自己干,也行。如果你想现在杀了我……也行。”她哭着笑,声音飘渺,“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而活。死亡对我来说确实是种解脱。”

“回答我!是不是肖嘉那混蛋对你用强的了!”

“放开我!”

“回答!这是命令!”

拉阳台的门。

依旧拉不开。

伊琉有些抽,“小男人,陷入笨蛋逻辑了吗……?以为把门窗都上锁就能关我禁闭了!空间门——!”空间门开了一瞬就关闭了,伊琉连跨脚的时间都没有。再仔细一看,房间里金灿灿的,布满神王领域的力量微粒。

猛地从床上坐起,伊琉抹了把脖子里的汗。修尔不在,她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凉水,“真是久远的梦。”

仰起脖子喝干水,一丝不挂的走入浴室,对着镜子查探自己的身体,“到现在还没有消退,做的真是过分呢,肖嘉哥哥……”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袍,为了不再刺激到修尔而选择长袖长裤的衣服,向来喜欢穿裙子的伊琉很少做这种选择。

拉门。

“伊琉,你注定要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为了生育。而肖嘉,必须眼睁睁的看你痛苦、看你死去。”冥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是王的悲哀,也是王族最后一个女人的悲哀……”

走出林荫小道,悦耳的琴声盘旋在耳畔,小伊琉扭过头,看见背对他正在弹琴的肖嘉,“哥哥~哥哥!哥哥抱!”

小伊琉挥动手臂往肖嘉身上扑,肖嘉也伸出手去接,只有冥王不怎么愿意让出小女儿,即使对象是自己的儿子。肖嘉的双手悬在空中,视线从伊琉身上转到冥王身上,十分不满。冥王轻轻的哼了一声,那眼神似乎在说,“急个什么劲!早晚是你的,就不能让我多抱会儿!”

“伊琉,你是特别的。”冥王低声说

小伊琉抬头,她看见父亲干干净净的下巴,以及噙着温柔微笑的唇,“爹地,特别……?”

伊琉似乎不太懂特别的意思,冥王道,“伊琉,记住,你是为肖嘉而生的人。”

“你听错了,我说叛逆期的孩子真难懂。唉……希望深空以后能好懂点。”

琴还是在不开心,但比先前好多了。夜殿和她一起下楼,习惯性的看了眼窗外,他停住脚步:谁?站在那里的是谁?极其瘦弱的背影,仿佛会被风一吹就倒。

安娜墓前,背叛者沙克斯静静伫立,他来了很久,等到人群散去才现身。“安娜,一年了。不知道罗兰到没到东大陆,寻没寻到你要他找的人。那胆小鬼,说不定已经被海兽吞了。呵呵……你真厉害,计中计,那个男人彻底被你蒙在鼓里了。就凭对小冥王说了一句话‘等伊琉回来后,让她做你的新娘吧!’使他们产生裂痕。安娜,如果你能活着,世界早晚是你的。按照你留下的计划,下一步要在冥姬伊琉和精灵皇艾斯特尔之间牵线,难度不小呢……哎呀!被发现了,今天先走了!等我好消息!”

伊琉身心僵硬,修尔思绪错乱。

真实与梦境(7)

十秒钟后。修尔反手一巴掌抽过去,“这四个小时你都干了什么?!让你限制肖嘉的行动居然把自己腰带都解了!伊琉!你就是用这种方法执行主人的命令的吗?!”吼着把三句话说完的时候修尔已经骑压在伊琉胯上,双手狠狠捏住她的肩将其固定在床上,“肖嘉那混蛋对你用强的了?!”

夜殿看着眼前嘶声力竭的少女,她才17岁,刚出生就被父母抛弃,然后与玛莎拉相依为命,对她来说姐姐玛莎拉就是全部。如今玛莎拉离世,虽然不是为了自己,但也有自身因素,夜殿认为自己必须负起这个责任。“琴,我会照顾你,直到你嫁人。”

“姐姐说,男人都是骗子!”

夜殿叹了口气,“如果不敢一个人住也可以住到酒吧里来,后堂再盖一间房子不是难事。想过来吗?”

酒吧在凌晨四点关门,伊芙、卡缪、索菲娅、费雷罗、索菲琳、吉米、利洛、弗拉里回程,安德鲁和缇娜也回去休息了,安顿了儿子睡觉,夜殿把玛莎拉的妹妹琴叫到二楼。

琴低着头,一脸就要哭出来的表情,在人前她一直强忍着。

“琴,玛莎拉把你交给我了。”

“妈咪,新年快乐,新年……快乐……”说着说着,小家伙突然哭了。嚎啕大哭,泪水啪啦啪啦往下掉。

看得人群中的圣言巫女缇娜、索菲娅等等都跟着心酸落泪,伊芙红了眼睛,卡缪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将其抱在怀里。

夜殿轻轻抚摸儿子的背,“妈咪说过‘泪水是女人的长矛、男人的纸盾。’所以,男孩子不能哭。”小家伙开始抽泣,渐渐停住泪水,“妈咪……妈咪真的,说过?”

威士忌惊讶,“安娜小姐,出了什么意外吗?”

“不算意外。”利洛实说,“她的身体不允许生育,却仍执意为夜殿先生留下孩子。”

威士忌沉默。

夜殿的身材外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是一种享受。今夜月色明亮,地上的积雪反射着自天空而来的静谧光芒,此情此景,美轮美奂。

真实与梦境(9)

调酒师威士忌放下正在擦拭的玻璃杯,“请问,你们是店长的朋友吗?”

最边上的中年男人一头乱糟糟的青灰色长发,矮矮胖胖的身材,一套青色法师袍皱七皱八的裹在身上,红红的鼻子立于脸部中央。他放下书叹了口气,“唉……”

夜殿没怎么进酒吧,一是不想引起轰动,二是在这个结点不想花时间跟琴解释玛莎拉哪儿去了。他将k放在安娜墓前,小家伙睁着大大的异色眸不吱声。夜殿打开大木盒,从中取出一把小提琴试了下音色,然后蹲下身子捏捏儿子的小手,怕他坐在地上冷,但小家伙的手暖暖的。夜殿放任他偶尔用小手拍拍墓板,又用小脑袋顶顶墓碑,如果安娜意识尚在,定会希望多多与小家伙亲密接触。

架好琴,轻声道,“安娜,一直没有机会让你知道……”

战斗女仆雪莉再三关照,这桌的客人每一个都实力非凡,所以让最机灵的琴去服侍,没想到琴却因为对姐姐的担忧一时间出了差错,还好客人没追究。琴暗暗吐出一口气。

穿军靴的美丽熟女动了动唇,她身边的白衣精灵道,“吉米,什么时间了。”

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小宝宝的贵族男人取出时间沙漏,“离零点还有三分钟,姐姐。”

人界·洛廷

在零点之前夜殿带着k回到“夜色幻想曲”酒吧。相比一年前的暴风雪肆虐,今日的洛廷虽冷天气却意外的不错,空中积云散开,能看见点点繁星。洛廷本就地处高原,地广人稀,视野开阔,再加上又是半夜,看到的星辰干净明亮得似乎刚从水里捞出来。

“店长。”酒吧的店员们还没下班,店里的二把手白兰地在酒吧门口交给夜殿一个大木盒,“定的货前几天到了。”

“修尔,有些话不能说。”

修尔咬牙,“那就是‘有’?!”

“不能说。”

“嗯?”

“……”

“怎么了?”

伊琉的上半身软软靠在他怀里,一副任他摆布的模样,长而浓密的睫毛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颤动,睡得浑然不知就差没流口水。修尔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的把腰带抽掉,外衣衣襟自行掀开。修尔觉得自己全身的温度在这一瞬间降到冰点,连心跳都被冻住了。

脑子里突然蹦出肖嘉的话:在我那儿“睡觉”。我不会用不入流的手段强留她。

睡觉,好一个睡觉!原来是这个意思!与自己分开行动的四个小时,一直在“睡觉”吗?!修尔啊修尔,你这是放虎归山啊!修尔伸出手指触碰她胸口的第一个吻痕,然后像探索北斗七星的连线轨迹一样沿着一个个吻痕往下移动,密集点位于小腹。脑中出现让他冷到想打寒颤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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