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晓又说:“好容易回来了…你那什么寒玉功,功法能不能让我看看?要是担心的话给我点片段…”
沈锦墨从衣袋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冲他一丢,“早写好了,给你。”
他把天极阁极为机密的寒玉功法就这样满不在乎地丢给薛晓,薛晓怔了一下,才意识到沈锦墨实际上对他有多少信任。这种令人内力一日千里的霸道功法,若是流落在江湖上,简直不知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沈锦墨见他神情郑重,当即伸了手给他看。薛晓伸手细细查了他左右手脉搏,又叫他脱了上衣,用几枚银针探过身上数处穴道。一点点认真查过,薛晓的眉头越皱越紧,道:“你中过什么毒?”
沈锦墨沉默一下,道:“当年被喂的药多了,数量算不清,种类总有十几种,什么热的冷的催情的绝欲的都有,都是什么成分我也不知。”
薛晓怔了一下,知道沈锦墨当年在天极阁受的那些苦实在是自己不能想象的,不禁叹了口气,说:“你体内除了内功运行产生的寒毒以外,还有一种潜伏得极深的阴寒毒物。我现在看不出那是什么东西,也看不出是什么时候中的。我试着想办法给你中和一下,但别抱太大希望。”
隔了不知多久,薛晓想着到底找洛澜有事,终于小心翼翼竖着耳朵凑近洛澜房门。刚刚抬手欲敲,房门一把在他面前被打开了。薛晓吓得一哆嗦,看见沈锦墨衣着整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笑。“回来了啊。”
“啊…是,回来了,不对!”薛晓面红耳赤地低吼,“你们俩大白天的在干什么!”
“都是你那个药。”沈锦墨理所当然地说,“这两天寒毒都发作得厉害,我不找阿澜解毒难道找你?”
路伯又说了句什么,薛晓没听清楚,便匆匆往洛澜屋里跑。手按在门把上,刚要如平常般一把推开门,忽听到门内“嗯…”地一声,传来了一声软得像带着钩子一样的呻吟。
薛晓手几乎像被烫了一样,猛地向后跳了一步,心想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像是为了回应他内心深处的惊恐三连问,屋里又细细地传来了洛澜的声音:“嗯…你别…啊…应该是阿晓回来了…”
洛澜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
沈锦墨回了灵犀山庄便不肯走,每日缠在洛澜身边。几日间,从天极阁来的书信越来越多,其中一小半是要他拿主意的人事调动,一多半倒都是叶若宁的跳脚痛骂。沈锦墨知道自己一旦回去,必然会被叶若宁抓住压迫到死,索性耍赖不回。反正叶若宁此刻定然被大量杂事压到抬不起头来,绝没功夫自己来把人抓回去。
这一日,灵犀山庄门前车马喧嚣,却是薛晓带着当日去陆安城的精锐们浩浩荡荡地归来了。
沈锦墨见到了薛晓眼神的郑重,淡淡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拿去看看吧。”心中又想,虽说自己活长活短不算什么,但若自己多活几天能让洛澜高兴…那也就值了。
沈锦墨轻轻嗯了一声,心情忽然有些低落下去。
洛澜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轻声说:“会有办法的。我们至少知道了当年的天极阁和极乐宫背后都有沈知远在搞鬼,总能慢慢摸出来是什么人创立了这些功法。功法有创就有解,总还有时间。”
沈锦墨无声地点了点头,回握住洛澜的手。这几天他都尽量不去想这些事,只做没事一样与洛澜厮混。偶尔也会想到,若自己实在活不长,以后洛澜怎么办。又觉得,洛澜从来都比他更强更韧,就算自己死了,他应当也能活得很好。总之自己活一天算一天,哪怕只能再活三五年,临死这些时间有洛澜陪他,也算值了。
“呸!”薛晓被这句话震得一哆嗦,“也就阿澜那么宠你。”他忽然意识到不对,正色道:“连续发作了几天?”
里面洛澜的声音传来:“不应该这样?阿晓你进来说。”
“真的可以进来吗?”薛晓捂着脸探头进去看,从指缝里见到洛澜也是衣着整齐,没露什么不该露的地方,这才长出一口气,走进房门,坐了下来,说:“那个安神药是用了点寒凉药材,当天发作一次比之前厉害属于正常,但第二天便不应该再有影响。你伸手给我看看。”
接着是沈锦墨被情欲浸得微哑的声音:“回来就回来了,让他等一会又怎样。”
然后又是粘稠的水声,撞击声,两人交叠的喘息声。
薛晓虽然知道这两人是这个关系,但第一次隔着门板听见现场版的活春宫,只觉得脸红到要滴血,像兔子一样蹦着逃了。
薛晓一路拼命试图讨韩芙蕖喜欢,却一见了她便笨口拙舌,连话都说不明白,只会拼命把各色点心和胭脂花粉往她车厢里塞。韩芙蕖颇有些哭笑不得,到最后车厢内塞了半车薛晓送来的各色礼物,几乎没有落脚处,她一怒之下寻了个善堂将大半礼物都送了出去,又反复勒令薛晓不准再乱给她买东西。薛晓唯唯诺诺,却更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结果没过两天,韩父听闻女儿安然无恙地归来,再等不得,早就在路上便将韩芙蕖接了走。薛晓怅然若失,只得一路给苏明瞬施针试药打发时间。人是没醒,但他倒也想到了几项可能的治法,专等回了灵犀山庄再安排。
终于风尘仆仆赶了回家,薛晓匆忙安顿了苏明瞬,又将一路随行的精锐随从们安排好,这才听路伯说,洛澜在山庄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