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裤中濡湿的“神人”面色变了变，捏紧了手中的玉簪。

柳皓羽取回留在昏迷了几日的那少爷枕边的玉簪，婉拒了所有谢礼，云淡风轻地离去了。

“柳道长真是个神人，听说他在我这个年纪就斩妖除魔，护卫一方百姓了呢。”

“无情无欲，唯一的爱好便是除妖，可能真是个神仙呢！”

而她远行，脊背直挺乌发飘扬，她的铠甲闪着血光，所有的战俘在她走后呼唤她的名。

“媚！”

鸡鸣声起，满头冷汗的男人惊呼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他垂首扫了眼院子，沉默着抿起了唇。

凉意在门合上的瞬间潜入房内，被雪千娇的法术暖成了一股温风。

“好烫啊，千娇。”

雪千娇的动作随着她的称呼而顿在了当场。

——疯子，这些疯子都是谁，她不是在雪娘的床上么，为什么这里那么黑……

“媚？……媚！”

“……”

“我倒是听说柳道长有过心悦之人，少爷前些年还偷偷写在自己编的话本上过。”

“你再跟少爷同流合污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怕是不久你也要被妖怪魇住了！”

被妖怪魇住么。

“柳道长，快下来，我家少爷醒了！”

门口的小童端着个铜盆，铜盆上搭一帕子，清凌凌的水面因他呼喊的动作而波动，从柳皓羽的角度看去，那里一时装的是晨曦，一时又是小童满脸的信任与欢喜。

守了一夜的男子没有半分狼狈，他利落地跃下树梢，仍旧是一副仙人之姿，看得那小童眼中崇拜更甚。

……

欲望来临时自是如铁血将军的征伐，使每个凡人的肉体都在战事中毁灭，数不清的魂灵在空气中哀嚎，越是煎熬越是清醒，一片片花红柳绿的土地被荡涤干净，留下的终将是她的痕迹。她所过之处插满了染着她味道的旗帜，它们猎猎作响。负隅顽抗的他终于崩溃，在喘息中被敌人取走了性命。

她的阴影覆上他的城，她将他打开提起，将人心的所有角落侵略一遍，强硬地把原有的一切带走。

少女软倒在他的怀里，意识不清的一句话既像在呻吟又似在叹息。

“你说什么，别吓我，媚！”

他衣服也来不及穿好，起身轻晃胡离羽，几点由她洒在胸口的梅花随着两团白浪荡漾，看呆了几个闻声而入的小童。雪金还傻着，雪玉眼疾手快地将人一并撵了出去，看到出事的不是自己主子，利落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