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海提着行李站在宿舍的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一幕,看到我看他,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沉默地转身提了行李就走。
我脑子炸开,血液凝固,大脑简直一片空白。
猛的蹭一下就从焦阳身上跳起来要往外冲,被他一把揪住胳膊,我奋力甩开,不顾他在我身后叫我,我飞一样的飞下楼梯,慌乱的掖着自己的军装。
大手跟我身上瞎摸,他一个干部,还喝醉酒了,我一个战士,我还能揍他一顿?
“副教,您,您别闹。”我推搡,压根儿推搡不开,他一个大男人又喝了酒,全身的力气压在我身上。
呼吸喷薄在我的脸上,扯开我的军装,大手扯出我的衬衣下摆,一把掀开,扣子直接崩飞,摸进我的衬衣,贴着我的腰侧,一路往上摸,被我钳住手腕儿。
“别走,”他一把拽住我,猛地起身,头发晕向后仰倒,我赶紧扶住他。
笑呵呵的拿了扑克出来,让我和他打牌,我真是哭笑不得,都和到这份儿上了,还打牌。
“您赢了,我输,好不好,快休息吧。”
“你知道人现在怎么糟践你吗?骂你势利眼儿,你说你,唉。”杨宁来找我的时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的做法显然让焦阳高兴坏了,去为他保障,总爱留我说话,叫我和他并肩一起走在机关里,时不时迎面就能遇上排长。
吃饭的时候,为焦阳打好饭,他就叫我过去和他一起坐,这不符合规定,但他坚持。
我一个兵,各位领导主动找我谈话,真是给我面子,太看得起我,上级一声令下,我只有服从的份儿,来找我谈话,自然是连长心疼排长,他觉得我和排长关系亲密,当着么多人问我,我说想要回去继续跟着排长,焦阳自然没什么话说。
我望着排长,想到那天他在水房和我说的那些话,看到他看我的眼神,心里堵得上,逆反和骄傲让我开口,“报告连长,我能兼顾。”
这句话显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焦阳愣了,显然他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对着我笑了起来。
天呐,我委屈,恼怒,伤心到无以复加,原来原来,他是这么看我的,破鞋。
我对他的喜欢就是乱七八糟。
呵呵,真是笑话呵。
“我告诉你,你退伍,爱跟谁搞,跟谁搞,在这儿,这是部队,别在我眼前儿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他在说什么?
我的泪落下来,
他脸色那么难看,一把把我推在墙上,怒瞪着我,
“我回来,连行李都不放,就想看看你,你就给我看这个?想我?你就是这么想我的?跟别人床上想我?”他愤怒至极,全身都是火气
“说话!”
重量全都压在我身上,我们步履蹒跚,叫着小陈一起把他扶到床上,小陈连忙赶回去照顾同样喝高了的连长和指导员。
我给焦阳倒了一杯水,他跟床边儿坐了喝,杨宁跟楼下叫我,让我赶紧下去,我问他什么事,他笑呵呵说我下来就知道了,还保密。
我回头看看焦阳,见他没什么影响。
他转过身,松开我的手,“你想我?”
“我不在,我看你过得很逍遥啊。”
“排长,你还在生气吗?我和副教导员我们没什么,他喝多了,非要和我闹,他一干部,我能怎么办。”
排长没留我写材料,也没让我去干部室,将我的铺盖丢在了我原先的床铺,径自走了。
我去了他的寝室,他打了水回来,我要去接,他直接晃开。
“排长。”我扑过去,抱紧他,坚实的后背,温热的体热,带着他的体香和阳光的味道。
“你去保障!”
“是!”
小高???
后面的话没说完,涌进来的战友和干部们把我挤到一边,大家见到排长回来都很开心,热情地围着他问东问西。
“小裴,教导员儿叫你呢,他喝多了,刚刚吐了,连长喊你让你去照看一下。”
“我…..”
他英气,挺拔,带着疲惫的面孔,我的排长,还是昔日里那个英俊的排长?
“你什么时候到的啊?”
“刚到。”口气冷峻,像是冰点。
那天我走了,我们并没有做下去,我说要回排里,他亦没多说什么。
大家对那天的事情默契地保持缄默。
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我开始对他很客气,去食堂吃法,不再单独和他吃小灶儿,也尽量避免和他开玩笑,有身体上的接触,熄灯就睡觉。
“排长!排长!”
他大步流星的在前面走,任我在后面死命的追,他也不曾回头,我一路追到他的寝室上气不接下气,
“排,排长,你回来了!”
都喝到这个份儿上了还要角力,他膝盖分开我的腿,大手抽出来隔着衬衣摸上我的胸,吻住我的脖颈。
“您别这样。”我火了,翻身儿,压住他,他乐得笑出了声儿。
真是够无奈的,他笑得那么好看,惹得我也无奈的笑出声来,他的大手抚摸上我的脸颊儿,我一回头,这一看不要紧,
“我赢了啊,那你可得给我些彩头。”
“什么彩头?”
“哈哈,这都没玩儿过,扒衣服啊。”他哈哈笑起来,眼睛弯成一弯月,脸颊绯红,一股脑将我推倒在床上压住。
“副教导员,您酒量不错啊。”
“还行,比不上你,听说你的酒量很不错。”
“哈哈,您看你这儿要是没什么事儿就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一个劲儿的往我餐盘儿里夹菜。
“多吃点肉,大姑娘,长身体呢。”身边的人纷纷侧目,排长也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简直尴尬无比。
“我给你夹了这么多,你不给我点回礼啊?”
到这场谈话结束,排长一句话都没说,他就坐在那里,双眼低垂。
一时间气氛尴尬,连长挥挥手让我出去,我起身,看到排长眼里的神情,让我难受,让我的心揪到一起,但我还是硬着心肠走了。
所有人开始非议我,什么样难听的话都有。
我转身就走了,满脸的泪也不擦,还有什么好擦呢。
从那天开始,我躲着他,除了公事打报告敬礼,我甚至都不再看他。
连长指导员排长还有焦阳,叫了我一起去,问我是否还愿意继续担任副教导员通讯员的职务,能否兼顾。
“别人闹,你怎么不管?”
“你和别人一样吗!”
“我不搭理你,你就找搭理你的人了是吗?你不找人搞难受是吗?”
“你生气什么?”
“你为什么会生气?”他愣住了。
“难道……?”
“那就回去接着闹!”他冷冷地说,抬腿就要走人。
“真的是开玩笑,不是,我”他见到我的冷漠让我莫名的委屈,
“你是没看见你们闹在一起的样子?”
他任由我抱着,一动不动,我太享受这种感觉了,正怕一松手,他人又不见了,再让我多抱一会儿吧。他不知道他不在的这些日子,我是怎样盼星星盼月亮每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过来的,内心又是怎样的煎熬。
所有的问题,汇聚在心头,到最后什么也问不出。
“我想你,”喃喃地只会这一句了,“排长,我想你,我想你…..”
不光如此,揪了我去了副教导员的寝室,将我的铺盖直接卷起来夹在腋下,“小赵,人多干扰休息,把屋给教导员儿空着,你去值班室守着,有情况随时保障。”
“是。”
揪着我就往外走,我回头,焦阳就坐在床上,连头都不曾抬。
“小高,你去和副教导员说,裴真被我留下来写材料,换个人过去保障。”他穿过人群,黑着一张脸,冷冷地说。
“小赵!”
“到!”
“不是说要二十九吗?我还想要去接你,怎么…..?”
“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啊?”他转身瞪着我,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那是新来的教导员,他喝醉了,我照顾他……”
对于我的变化,焦阳表现得很平静,一如既往。
有一天,连长和指导员还有焦阳前去接待干部处的领导,所谓的接待不过就是陪酒,三人都喝高了,散了局,连长吩咐我送焦阳回去。
他一张俊脸喝到白里透红,漂亮的桃花儿眼迷离,见到我来,高兴坏了,笑着和我说,“这点酒量你副教还是有的,走,咱们俩一起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