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敏锐地察觉到了。“你去了？”
虽然羞耻，但是应该给予对方肯定，方冉乖乖地发了个嗯。
得到回答之后，对方应该很快就会发一张自拍过来了。方冉开始觉得有些扫兴了。
方冉发了个“嗯嗯”过去。
对方发了句“好的”，之后又问，“喜欢在上面还是下面？”，方冉回答，都可以，哥哥喜欢就好。
面无表情点了发送，方冉内心有点犯嘀咕，也是个怪人，上来会问问题，大部分人通常是提枪就上。
虽然如此，方冉还是会经常爬上去看看。一方面考研压力实在太大偶尔想要报复社会，另一方面，想要追忆一些什么，比如一些微不可察的情绪，比如一些转瞬即逝的温存。
好久之前，方冉第一次摸上这个聊天室，好奇心和求知欲与她儿时摸到第一本书的时候别无二致。
但纯情是一种奇怪的特征，保有它的人通常对它熟视无睹，然而在真正的猎手眼里，它好像小白兔的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在树干旁、草丛里，暴露出主人真正的身份。
方冉在他对面落座。
“你好。”对方稍微颔首，语气平淡。
晚上七点，她徘徊在十字路的路口，那家咖啡厅新开没多久，既是咖啡厅又是书屋。
但她今天的目的既不是咖啡也不是书，是人。但好巧不巧今天下雨，雨幕厚密，她不得不撑着伞沿着窗边一个个数过去。
一……二……
“周六晚上七点xx咖啡厅，我在窗边第五个座，你可以来找我，也可以不来。”
“你都不问我长什么样子，不怕我见光死嘛。”方冉狐疑地问他。
对方又重复了一句：
“发我看看。”
方冉恼火，你让我发？
“不要，最近吃胖了，腿很肉。”
“嗯，你做得很好。”
受到认可，方冉骄傲地伸长了脖子。“发我看看。”
“不给看。”
“方冉，你别卷了，刚看五分钟手机又开始啃书了，放过我们这些咸鱼吧。”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方冉无感情地吐出这几个字，眼神迅速定位到了五分钟前自己看到想吐的段落，此刻只觉得神清目爽一目十行。
方冉作为一名老网民，黑的白的黄的见得多了，自认为无下限也不设限，但作为一名女性，还是会对这种网站上男性的聊天技巧和人均时长感到失望。匹配到的每个人，开场白和说辞都好像复制粘贴的一样，污言秽语说一套，三分钟内必交。方冉初见那东西还有些犯恶，现在已经可以面无表情地在心里打分了。
方冉愣了一下，“一米…..一米六五。”保险起见，她说了个安全身高。
“腿不够长啊，宝贝。”对方唏嘘。
方冉被激怒了，“一米七二，怕你自卑呢。”
这次她真的傻眼了。没试过，不知道怎么做，演是演不出来的，纯情的耳朵尖逃不过猎手的眼睛，她脑瓜一转，不如直接纯情扮纯情。
“可我不会耶……没做过。”
“没关系，教你。”对方看似并没有发现端倪，慢慢指导她五指交握，把腰沉下去。一来二去，说，之后按你舒服的来就好了。
？……？？？
“你……你还没有？”
“嗯。”对方也不多说，“我们换个姿势。”
对方的描述很简洁，会让方冉很明确地知道，他在做什么来取悦自己，她只需要按他说的做，然后适时地表达，对方就会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该用力还是该好好温存，或者在对方快要去了的时候奉上一枚深入且交融的亲吻。
几分钟后，方冉真的跟着他的指挥高潮了。
她眼角噙泪咬着被角。“想要一个抱抱。”
“？”
对方回应得很快。
“继续吧。”
#bg#师生
———不要代进现实。
（一）
但是没有。下一条信息是一个命令。
“现在分开腿。”
方冉一愣，身体乖乖摆好，但是没忍住发了个问号。
过了几分钟方冉确实是感到奇怪了，他居然在和她讨论前戏，而且讨论了很久，事无巨细，她知道的和她不知道的。
而且他很会措辞，真的在教她如何讨好自己，方冉逐渐无意识地跟着他的指挥做下去，从嘴唇到胸口到小腹，偶尔会有几句露骨的描述过来，本能让她的腰和屁股拱起，主动地想要迎合。
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在对方的引导下，她成功让自己小去一次。
方冉从没觉得自己卷，她没什么爱好，不具备什么特长，唯一的天赋就是文科成绩极好，所以学习对她而言不是什么痛苦的事。但考研这种高强度扑在课本上的事，还是让她对从小爱到大的学科感到恶心了。
还有三个月就要考试了，半夜，方冉趴在被窝里哭，哭完擦干鼻涕和眼泪，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冷着一张脸点进了那个目的性很强的聊天室，随机匹配之后发了一句hi，等对方先表明来意。
“做吗？”
但有的时候实在忍不住。
“零分。哥哥，这也太快了，还有，你那玩意真小。”
然后赶在对方敲出骂人的话之前断线。方冉可真是个人渣。
第五个座位是角落靠着空调的最后一个，后排的桌椅所在的地板被挖成了一个凹陷的设计，弯曲着连接着地下一层，她不得不蹲下来去低头寻找那个人。
人潮拥挤，时不时就会有路人的伞倾斜过来，雨水顺着伞骨落到她的身上，浸透她单薄的衬衫，冰冷的雨水混合着内心的忐忑，沿着她的脊骨流淌。
在咖啡馆温暖的灯光里，一束目光从很远的地方收束回来，在半空停留了一会儿，目光的主人抬头，看到她之后表情略带迷惑，微微歪头，目光对上了她的眼睛。
“你可以不来。”
？？？？？
为了补偿周六晚上那个虚无缥缈的约，方冉发奋学习了一周，然后从周六中午开始打扮，精心化了个所谓的学妹妆，仔仔细细铺了粉底，保证近距离看也不会翻车。
“肉肉的没关系，长就可以。不发就算了。”
安静了一会儿，两个人都不舍得断连。过了好久，对方突然说：“要不要见一面？”
“不要。”方冉秒回，她的心提了起来，想溜。
见了鬼了，还有男人不愿意发自己勾八的。方冉撇了撇嘴。
“你真的是一米七二吗？”对方突然问。
“是啊，骗你是小狗。”
“哈，”对方笑了，“你最好是，因为……我喜欢长腿。”
说罢，对方示意拉过她的腰，亲吻她的脖颈，“用你的长腿夹紧我，动作快点，宝贝……我要射了。”
“你真的射了吗。”方冉有些不安。
方冉使劲浑身解数，说好听的话，表达她的爱意，奉献她的亲吻，她的身体有意无意地动起来，人在戏中，却得不到对方的回应，这让她有些丧气。
不明白，他从来没有夸奖过自己讨好的动作，问他舒服舒服他也只是随口敷衍，如果对方和自己一样，只是冷眼看着屏幕那边发情的生物在可笑地扭动，那大概就是她方冉活该。不明白，他的语气莫名其妙的冷静，为什么？如果这都不能让他去一次，那她未免太失败了。
“你的身高是多少？”
方冉受到了打击，只有自己傻乎乎地舒服到了，感觉被戏弄。这次她认真了，被他后入的时候故意说一些暧昧的话，软着语气夸奖他的技巧，情到浓时胡言乱语地叫。
然而对方没做几下又停了下来。
“起来，面对我，坐上来自己动。”
“嗯，抱抱。”
方冉象征性地抱紧了自己的被子，像抱着虚无的爱人。没多久，对方就发出了新的指令。
“好了，转过去。”
糟糕。
糟糕糟糕糟糕。
一种奇妙的背德感将她扑倒，在物质世界之外的地方，自己真的要和陌生男人做爱了。
救命，这网站怎么都是些秒男啊！
方冉气呼呼地断开了连线，迅速切掉了刚刚刷出来的一张冲击力极强的局部自拍，手机啪地一扣，开始哗啦啦翻书。
再来刷这破聊天室我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