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衡看到封昀被扔下台时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不知何时,青年笑着向纪衡走来,“小孩儿,看得开心吗?”
台上正好唱的是纪衡喜欢的曲目,纪衡高兴地一把揽过封昀的肩膀,大声在封昀耳边说道,”开心啊!”
真是好奇心强的小朋友,封昀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天边的晚霞已经变幻得多姿多彩,夜风带着凉意,抚慰着人们躁动不安的心灵。
纪衡和其他乐迷进了内场,两米多高的舞台前面设置了栏杆,还有保安巡逻,防止内场的乐迷过于激动冲上台。
封昀?原来眼前的青年就是moment peace的鼓手。纪衡脸上瞬间变得通红,从栏杆上跳下来,“我听过你们乐队的同名专辑,鼓声很好听,简直是那张唱片里的精髓。”
“不会吧,是我唱得不好吗?”
“叫你快去排练,妈的怎么废话那么多?”封昀很快把少年赶走了。
“你了解‘moment peace’这个乐队吗?”纪衡坐在栏杆上,拨弄着额头前的刘海,好像长得太长了。
仿佛触到了少年身上的某种开关,他开始哇啦哇啦地讲述该乐队的那些奇闻逸事,“这个乐队是1997年成立,这之前都是玩朋克,穷得叮当响,北京‘叶村’你知道吧,乐队四个人在那里租了一间小房子,在中间2005年的时候,主唱因为乐队今后的发展问题和成员吵了一架,就离开了乐队,乐队散了大概有四年吧,剩下三个人又商量着重组,找了个新主唱,一直到现在。”
“如果你看到一个脸型倒三角,头发全都梳上去捆成个小啾啾的,那就是吉他手贝贝,还有个无论天晴还是下雨都戴着墨镜,留着一撮小胡子的,就是贝斯手原力,还有鼓手封昀,他……”
纪衡脑袋晕乎乎的,应了声“好。”
从小巷里出来,封昀扣好扣子,提了提着垮到肩膀的衣领,它们都说明了刚才战况是有多激烈,纪衡根本没眼看。
两只柔软的嘴唇贴在一起,纪衡随后搂住青年瘦削的肩膀,主动的把舌头伸了出来,嘴唇冷不丁的被滑腻柔软的舌尖舔了一下,气息先是有些不稳,而后很快掌握了节奏,仔细的品尝起来。
亲吻发出的水渍声时不时的在小巷响起,封昀吻起来很温柔,轻轻的舔过纪衡的唇角,随即又挑逗着他的舌头,令纪衡的脸颊开始有些泛红。
纪衡的唇和封昀的唇相触相接,宛似通了电一般,心跳砰然加快,浑身的神经都颤栗起来。
“你这小孩怎么回事,痛死老子了。”封昀揉了揉被撞疼的额头,看到纪衡眼睛亮亮的,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封昀靠在墙上,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手指莹白如玉,“你不是想学抽烟吗,哥哥教你,像这样,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中间,微微弯曲成自然弧度,然后烟嘴这头送到嘴边。“
可是小孩像块木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像商量好了一样,相对无言,封昀的烟抽了一支又一支,空气里烟雾缭绕不绝,突然开口了,“学生?”
啤酒淋在身上黏糊糊的,怪不舒服,同样的,封昀的问题也让人不舒服,纪衡从背包里翻出身份证给自己的偶像看,“十八岁了。”
“纪衡是吧,那就好,那就好。”封昀接连说了两遍,然后两人又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最后还开来了一辆洒水车,当液体洒到脸上时,纪衡才意识到那不是水,而是啤酒。
两个多小时的音乐节结束,纪衡全身都湿透了,鞋子也被踩掉了一只,狼狈地不行。
“封昀,今天演得不错,我们去撸串,喝夜啤酒。”吉他手贝贝隔老远喊了声,中气十足。
“再怎么爱音乐,也是要吃饭的啊妹妹。”
司机说的倒是实话,乐队确实比较穷,除了正儿八经和公司签约,一年到头巡演几次,演出费和公司抽成,大部分人都是把玩音乐当成业余爱好,甚至有一边上班一边抽时间搞乐队的。
纪衡一行人来到音乐节现场,据说这地儿原来是某房地产商出钱买下来打算盖商品房的,结果后期资金短缺,房地产商卷款逃到了国外,也就不了了之,后来政府出钱把打的地基推倒重新修了个足球场,呼吁青少年踢足球,更是没人光顾,于是就被租来开音乐节了。
音乐作为八大极乐之一,是催发情感的良药,兴之所至,周围的人不管是认不认识,搂过身边的人都开始接吻,大屏幕上是一对对男女拥吻的。
“我们也要来吗?”纪衡看向同样在身边的封昀,却看到封昀笑着摇了摇头。
在现场,有男人向女朋友求婚,抱着大束玫瑰花,拿着喇叭喊着女朋友的名字,女生在众多人的包围下惊喜落泪还有人摇动着乐队的旗帜,更有甚者在演出达到高潮时将冷焰火抛向空中,像流星一样转瞬即逝。
音乐节开始了,前面以重金属摇滚开场,纪衡很快被现场气氛感染,跟着前排的一起蹦起来,之前看到的山东壮汉在前面摇得起劲,仿佛要把栏杆揪掉。
当然最值得期待的是“moment peace”的表演,熟悉的音乐前奏响起,纪衡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封昀的身上,没想到看起来斯文的人,打起鼓来毫不留情,他的头随着音乐摇摆,鼓棒在他的手上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力,乐队一共表演了六首歌,下场时汗水已经打湿了头发。
却看到封昀和乐队的人在台上商量了一会儿,贝斯手、吉他手还有主唱三人把他抛到了纪衡的不远处,俗称“跳水”,台下的乐迷更加激动了,许多双手把封昀接过,稳稳当当地放到地上。
“该走了,七点钟就要开始入场了。”封昀拿出纯银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刚刚那个是我们队里的主唱林立,还是个小孩子脾气,希望你待会玩得开心。”说完就走了。
纪衡嗅到了烟味,带着些许薄荷的清凉香气,沁入肺腑,回想起刚刚鼓手封昀熟练的点烟姿势,居然有人抽烟还那么好看,还有夹着烟,是怎么夹的呢?纪衡伸出手,极力模仿着封昀的吸烟手势。
封昀想到这小孩应该是自己的粉丝,按理说该给他签个名再走,于是又倒回来,发现纪衡还在原地,笨拙地抖动着手指,貌似是在学他抽烟?
纪衡正听得津津有味,一只纤巧白净的手把面前的少年拖了过去,“就说怎么到处见不着你,原来是在这里编排我们呢?”
纪衡转过去一看,是一个面相生得极好看的青年,约莫二十几岁,看向纪衡时桃花眼微眯,脸颊旁点缀着两个浅浅的酒窝。
“封昀哥,我这不也是积极推销我们乐队嘛,我马上就去排练。”少年似乎很怕来人,往后缩了缩。
封昀继续探入,深入,在碰到了纪衡的牙齿之后,细细地从左到右舔舐着,然后顺着那上下齿间露出的细缝。
纪衡吻得忘情,把封昀整个人圈在怀中,身体抬高,膝盖用力抵在封昀双腿中间,手从衣服下摆一路往下探索。
“等等。”封昀感受到小孩的急切,在纪衡脖颈间留下一个安抚意味的吻,“再忍忍。”
封昀有点生气,“这可是来自专业人士的免费教学,不学就拉倒。”
纪衡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男人,胆从心生,把封昀按在墙上,挑衅地用舌尖一卷,掳走了他口中叼着的女士薄荷烟,还在唇上舔了一下。
封昀蓦地回过神来,低低地笑了声,“你这个高中生还真挺有意思。”说完伸手捧住纪衡的下巴,将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
行至一个小巷,里面路灯也没有,黑黢黢的,封昀把烟头掐灭了扔到地上,停住了脚步,“等等,我系个鞋带,你也来。”然后拐进了小巷。
那一簇小火星在黑暗中弹跳了几次,很快就黯淡了下去,纪衡心如擂鼓,紧跟在封昀身后。
封昀弯下腰,蹲下身系右脚上的鞋带,还打了个好看的结,一抬头,没注意磕到了纪衡的下巴,痛呼了一声。原来是纪衡挨得比较近,认认真真地在看他的动作。
“一起吗?这边的烧烤还挺好吃的。”封昀嘴边叼着细长的烟,要掉不掉的,双手插着裤兜,一步步倒退着走,留下素描绘出的浅灰色阴影。
纪衡看着夜色下的青年,被啤酒浸湿的衬衫领口大大敞开着,露出白皙的胸膛和锁骨,格外动人,鬼使神差地答应了,追上去问道,“真的好吃吗?”
“骗你的,我也没吃过,小孩真是说什么就信。”封昀听着哈哈大笑,眼睛眯成了条缝,教人想溺死在那对酒窝里。
只见工作人员已经搭好了舞台的雏形,两边都是大屏幕,音响和灯光都在调试。
踩在松软的草地上,心情似乎也跟着变好了,夏季炎热,纪衡在周边小摊买了一碗红豆沙冰,一边吃一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乐队迷,有穿印着自己喜欢的乐队小妹妹,也有打扮得十分清凉的美女,化着夸张的妆容走来走去,一些山东大汉手里拿着泡泡机,玩得不亦乐乎。
很快就有人来和纪衡搭讪,来人是个长相很邻家的少年,笑起来露出右下角一颗小虎牙,穿着沙滩短袖和长裤,热情地向纪衡科普今天会表演的乐队相关成员和历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