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蕾雅一巴掌拍到桌子上,目光汹汹,直勾勾盯着马尔科。
说话算话?赢了就加入我?
当然,说话算话。
再赌一局吧yoi。马尔科说。
开什么玩笑。芙蕾雅从基恩肩膀上探头,朝马尔科吐舌头,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才不会跟你赌了呢!
是吗?可我有个你绝对无法拒绝的筹码呢yoi!
波利倒是表情不变,这世上除了酒之外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触及他的情绪。
基恩那个恨铁不成钢啊,用胳膊肘猛戳芙蕾雅。芙蕾雅腿上受了一基恩一击,霎时冷静下来,放下手,假模假样咳嗽一声,拳头在唇边不放下。
她叽叽咕咕,唔,那个可以!只、只是一个吻而已。只要你能赢了就行但、但是!要是基恩又赢了,白胡子海贼团要放过我们希伯伦的破坏!
哼!芙蕾雅气鼓鼓地说,你还当我是十五岁,随随便便就能调戏我吗?她咧开嘴角邪笑,脸上焕发出妩媚的神采,魅惑地看着他,声音拉长暧昧迤逦:你想要我的吻,现在就可以给你哦~
马尔科歪着脑袋笑了,露出一点牙齿,显露出衣衫下被藏起来的痞气。
不了。他看着芙蕾雅,带着点怀念的神色,用意味深长的口吻说,我还是更喜欢我自己赌赢的吻。
基恩猛地抬头看向波利,满脸汗水,嘴唇煞白。波利抿着唇,摇摇头。他的见闻色一直开着,马尔科并没有出千,至少他没有发现。而赌博的潜规则没有发现的出千,就不算出千。
芙蕾雅一巴掌拍上基恩的背,基恩猛地回头看她。
芙蕾雅朝他笑,两只眼睛弯弯,没关系的!只是输了一局而已。
真幸运yoi。马尔科说,我也准备要牌的。
基恩头晕目眩,牌桌都在在旋转。输掉了,偏偏输掉了最重要的一局。
这么会?马尔科是算计好的,但是怎么?他为什么会知道这局一定能赢。
芙蕾雅,不问问我想要的彩头吗yoi?
哼,用不着!芙蕾雅笃定地笑了,我的基恩才不会输,你想要什么都绝对拿不到的!
基恩浑身一震,手掌拍了一下额头。他真是个笨蛋,他在想什么,竟然在赌桌上犹豫,这不是自己认输吗?庄家明牌是七,他的手牌是十二,继续拿牌才是最优解。
马尔科双手放在橡木桌上,拿着两张纸牌,面带微笑,神态自若。
他到底为什么这么淡定,他到底有什么底牌。
基恩越想越不明白。无形的压力压在他肩膀上,小腿在打颤,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好像变得高大无比,他的身体埋在男人的阴影里,矮小无比。基恩失去了在赌博中最为重要的心态,在气势上已经输掉一截。
第二局马尔科坐庄,基恩要了一张牌便不再要,马尔科三张牌爆掉,基恩又赢了。马尔科表情仍然不变,笑着问芙蕾雅想要什么。芙蕾雅又要了一根不死鸟的羽毛。
转眼十几局,基恩今天手气好,加之他心中有还有一套千锤百炼算法,胜率极高,十几局全都赢了,芙蕾雅手中一把不死鸟羽毛的小扇子,燃烧的蓝金火焰,在她手心摇曳。她开心地用指尖抚摸那些漂亮的火,站在基恩身边边玩边扑扇。
基恩越赢,心里却越不安,马尔科始终垂着眼微笑,脸上没有一丝惊慌,仿佛事态尽在他掌握之中。基恩隐约察觉自己走进了不死鸟布下的陷阱,又完全不知道这陷阱布在哪里,如何布下的。
喂喂,船长基恩连忙拉住兴奋的芙蕾雅。空气中有什么,赌徒不妙的预感告诉他必须收手了。这是一种玄妙的感觉,无法具体地指出到底是哪里给赌徒们这种感觉,但那些常年游走在生死线,上一秒生下一秒死的赌徒们,大多都有这种预感。
可当芙蕾雅扭过脸,神采奕奕地面孔期待第看着他,问他赢得了吗?基恩怎么都说不出赢不了。
于是他又坐回赌桌前。马尔科仍坐在他对面,还是那副含笑的面孔。基恩打了个冷战,陡然间明白了从马尔科登岛以来,他们自以为主导着这次会面,但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那只不死鸟想要的走向在走。而现在,布下陷阱的不死鸟要收网了。他必须赢,不然他那个白痴的船长,就要被不死鸟兜在网里叼走了。
我可不是不会见好就收的笨蛋,不管什么筹码我们都
赢的话我就加入你那边。
赌!!!
可以yoi!
基恩憋着劲接过牌,对马尔科瞋目而视。他自觉这次的牌局彩头太大,绝不能输,脑袋急速转动,算个不停。马尔科还是那副轻轻松松的样子,极快就输掉了。基恩赢得太容易,反倒觉得不真实,牌局结束还坐在那里凝眉回忆。
芙蕾雅都已经在庆祝了,抱着基恩高兴地大喊,对马尔科做鬼脸。
顿时,芙蕾雅就想起他俩在白草丛里的事,唰得一下,整张脸都红透了。阳光从酒馆破了洞的屋顶射进来,照过她的脸颊,透明的肌肤上红血丝越来越多。
她想冷静,但冷静不下来。她告诉自己她都是有三十多个男人的后宫王了,一点年轻时的小故事不算什么,可心底却又就觉得这不一样,又说不出来那不一样。种种纷乱的思绪交织在心头,像一团高高的白衰草,包围着她,抚摸着她,扫过她的身体,让她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手上的羽毛扇越扇越快,目光游离,东看西看,支支吾吾。
娇羞的女儿姿态,很是美丽,但基恩和乔斯看得都快精神失措了。他俩就没见过芙蕾雅这副样子,这人对多少男人痴情的求爱都报以冷酷的态度,对多放荡的淫事都习以为常,他们还以为她压根就没有任何小女孩的恋爱心态呢。
笨蛋!但是基恩脱口而出又欲言又止,他扭过头来看马尔科。
马尔科一条胳膊搭在椅背上,左手在桌上缓慢转着牌,牌边磕在木桌上,发出哒哒哒哒的声音。没系扣子的衬衫大敞开,青色的白胡子刺绣在胸肌和腹肌上起伏。随着他动作的变换,被一副眼镜掩盖住的海贼痞气又完全散发出来。
他微笑,平静的黑瞳仁里散发出神兽和野兽的势在必得目光,直直地看着芙蕾雅,现在,我可以讨要我的彩头了。
只有一个解释:
出千。
基恩瞳孔晃动,呼吸急促,唯有这一个解释。但是
基恩不再犹豫,朝波利伸出两只手指。波利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瞥他一眼,从牌堆最上方拿出一张牌递给他。白红花色牌面一翻,那张国王讥讽的面庞出现在基恩视野里。
8,4,13。基恩的牌直接爆掉。
三张牌散落在木纹桌面上,芙蕾雅惊讶地张大了嘴,乔斯直接冲过来大叫。马尔科微笑,翻开唯一一张的暗牌,黑桃三,他手里不过十点。
两张牌握在手里,塑料手感,手心出汗,在牌面上打滑。一黑一红,一八一四。马尔科是庄家,明牌是7。五十二张牌,剔除大小鬼,波利已经发了十二张,多为小牌,剩下的大牌更多,对庄家不利。他可以拿牌,胜率更大,但是基恩偷瞟马尔科的表情,太淡定了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把定胜负的一局放到这里?他这么那么确定这局一定能赢?大牌确实不利于庄家,但如果他摸到了也会直接爆掉。
基恩畏缩起来,停牌的想法逐渐浮现在脑海里。
就在此时,马尔科忽然开口。
他暗自下决心,要快点结束这场赌局。
他刚要开口,马尔科似有所觉,早他一步张开嘴,朝芙蕾雅讨要彩头。
黑色的瞳仁从半垂的眼皮底下看着她,提议:芙蕾雅,这局如果我赢的话,给我一个吻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