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趕路兩三天,身上食糧耗盡,兩人這日上午終於到達目標所在的群山內,趁著下午盡快狩獵與尋找水源。
此地雖偏南方,但冬季山區仍然輕覆積雪、萬物冬眠,大型動物一時難找。謝爾頓看準天上偶然掠過的飛禽,也不管什麼物種,提起重弓仰天拉弓射箭,再往落下的地方尋去,如此往復,捕了五隻禽鳥才罷。
凱伊則造陷阱捕兔子,這是店主人教他的技能,也是他少數能做的獵捕行為,其他只能沿途找些野生蔥、百里香、可食菌之類的食物或調味植物。
兩人遠赴南方獵魔之期將近,凱伊做好挨餓數日的心理準備,在離開前說要去市集補足隨身物品與食糧,並問謝爾頓:「還有要順便買什麼嗎?」
謝爾頓看了凱伊一眼,略一沉吟:「多買兩件披風吧。」
凱伊答道:「好!有要怎麼樣的材質或花色嗎?」
謝爾頓皺眉:「不行,遇到危險時可不能說這種話!」但為了凱伊的生命安全,刀法是沒法練了,改選拿起來較不吃力的匕首,可凱伊也使得七零八落、雜亂無章。
謝爾頓在旁看得無奈,遇敵時手裡有武器給人搶走只怕更危險,於是說:「如非不得已不要亮出武器,我教你幾招目的在於威嚇的招式」這些招式目的只求暫且嚇退敵人,爭取逃跑時間,除此外凱伊也沒辦法學什麼。
幾日下來謝爾頓按捏測試凱伊身上肌肉,這是凱伊整套訓練裡最喜歡的環節,四肢軀幹上的肌肉都被謝爾頓仔細觀察按捏,每次凱伊都期待對方按過這些他精心雕刻的肌骨後進一步發生什麼,但謝爾頓最後也只是搖頭嘆氣:「沒效果,一點長進也沒有。」看凱伊一臉楚楚可憐,簡單訓練竟只練出戰損的無辜樣子,終於說:「也罷,練到這就好,不用練了。」見凱伊一聲歡呼跑進屋,無奈的獨自訓練。
謝爾頓見凱伊膚色慘白、額角冒汗,起身要拿珍貴的修道院聖藥給他治療,這可把凱伊嚇壞了,連忙忍痛阻止,好不容易才把謝爾頓拉回自己身邊,讓對方陪自己聊天說話便好。
用過晚餐,兩人輪流守夜,謝爾頓見凱伊身體不適,表示自己獨撐就好,凱伊卻依舊撐著身體說:「大戰在即,謝爾頓大人您得好好休養才行」謝爾頓勸不動,只得讓凱伊守夜,自己去一旁稍作休息。
只見凱伊披著斗篷背對謝爾頓,向著森林而坐,手裡拿著謝爾頓贈予的防身匕首在鱷魚骨上雕刻秘文,鱷魚骨的骨塊異常堅硬,他必須付出專注與耐性才能刻上屬於自己的秘文雕飾,而在過程中他似乎連結到自己深層的靈魂能量,暫時忘記軀體的疼痛,獲得片刻安寧,不知不覺刻好三四片。
謝爾頓掛記凱伊身體狀況,休息片刻便起身走往凱伊身旁,見他心靈手巧,把骨塊雕得精緻,奇問:「你在雕什麼?」
凱伊先前在旅店學會不少打雜技能,單獨服侍謝爾頓一人生活起居綽綽有餘,謝爾頓生活簡單,日常都是些戰鬥訓練、整理情報、裝備與武器準備,有額外獲得錢糧才會去拜訪故友,這些凱伊都能幫忙,唯獨謝爾頓給武器裝備上聖水的時候,凱伊只敢遠觀不敢靠近。
最剛開始凱伊也沒多想,謝爾頓的裝備摸著雖然發燙但不致疼痛,但某次遞聖水的時候不慎潑灑,凱伊如同被滾水澆淋,灼燒疼痛掠過週身,但身上小部分的天使基因卻快速為其療癒、止痛舒緩,從外觀看起來他彷彿煥然一新、潔淨光彩,是以謝爾頓從未發現異狀。但實際上凱伊魔族的部分受了不少傷害,每次碰上都得靜待幾分鐘才緩得過來,此後凱伊總設法遠離聖水,非碰不可時只能咬牙撐過,不讓對方有所察覺。
歷經上回冒險者市集事件,謝爾頓一看凱伊沒事就將其抓到後院訓練,凱伊絞盡腦汁努力裝忙,但謝爾頓生活簡樸,實在沒那麼多事好做,每每被謝爾頓識破時,謝爾頓都語重心長的說:「如果像上次發生那種事,你要如何自救?我可沒辦法時刻待在你身邊,你得有能力保護自己。」凱伊只好撐著這副預設戰力值為負的軀體,硬著頭皮勉強訓練,當他艱難提起沉重刀劍時,心裡總是想:「唉,不管怎麼訓練,這副身體都不會有所改變。」
謝爾頓以為他是吃了魔氣沒除乾淨的肉類,上前去關心查看,凱伊勉強打起精神,希望對方放心似的擠出微笑:「這是我的老毛病了,回城鎮調養一下就好。」
謝爾頓為難的想,如今已離目標相距一日路程,回程路上恐暴露行蹤,要再潛入相當困難。在經過兩相權衡之後,決定留意凱伊狀況,明日一早速戰速決,盡早獵殺目標並把凱伊帶回城治療。
謝爾頓見凱伊身體不適,逕自燃起曬乾的鼠尾草打算淨化魔化食人鱷,卻怎麼轉圈唸祈願咒都無效。凱伊見狀撐起身子,緩步走到謝爾頓身邊接過鼠尾草,手裡偷藏著刻有秘文的骨塊,一面吸收魔氣一面扯謊:「轉這個圈很講求角度,必須非常準確的在空中畫出完美等角三角形,代表三位一體什麼什麼之類的東西說來複雜,總之是需要經過長時間訓練的手勢,還是讓我代勞吧」說這話時手裡晃得歪七扭八,完全看不出與完美三角形有什麼關聯。
「?」謝爾頓可沒聽說鼠尾草還有這種奇效,但見凱伊信誓旦旦,再三請求,便也依他所說出外尋找。凱伊趁機拿起剛剛剖開的飛禽野兔,從整副細骨中勉強找出經得起雕刻的骨塊,找塊碎石粗刻屬於自己的魔王秘文,在謝爾頓回來之前刻好三四塊藏在身上。
凱伊道謝接過鼠尾草,粗略的成捆擠出水烤乾,勉強點上微火,將刻有秘文的骨塊握在手裡,裝模作樣的在生肉上方左轉三圈右揮三圈上上下下連續三次,口中唸唸有詞,手裡骨塊秘文處浮出鮮血般的紋路,隨後肉塊魔氣漸消,恢復成原本鮮紅健康的樣態。
謝爾頓接過檢查,果真毫無魔氣殘留,誠心讚嘆。凱伊將剩下的生肉挨個清理了遍,只有自己留下來要吃的那份故意沒除乾淨,雖然烤起來不是他偏好的熟度,也不如魔火烤起來對胃口,但能吃上一口還是覺得太幸福了。
「總之想玩自便,不用客氣!」雷耶蒙說完逕自跑回房間。
安德里克嘆氣起身,來到雷耶蒙房裡,雷耶蒙已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彷彿剛剛火急火燎精力充沛的那人只是自己太累出現的幻相。
安德里克逕自去東邊第六個櫃子第三層拿法陣盤與法書,攤開以後選擇兵種,法陣盤上魔族兵卒逐漸浮出,朝對面兵馬廝殺,中途可以調整地形、使用兵法,以及隨時拿一旁出現的要素丟進去,還可以操控我軍賄賂、暗殺敵方將領,玩法十分豐富。
凱伊尋得一遮風避雨處,在手上凝起法陣回去魔王城,雷耶蒙醒來逕往安德里克的辦公室走,眼見安德里克躺在沙發上假寐,準備晚點繼續加班奮鬥,二話不說上前把人挖起來,說:「醒醒,安德里克!我有事要問你,趕緊起床!」說著還用上微弱電擊魔法。
安德里克一臉埋怨的起身,聽雷耶蒙詢問有沒有能讓感染魔氣的動物復原的方法,安德里克聽著頭痛萬分:「這種要求還真沒聽魔族人提過。」但仍潛心回憶,最後說道:「有個你才能用的方法,你拿獸骨刻下魔王秘文,將魔氣反吸到獸骨上,這樣就能祛除魔氣,你也獲得了一個強大的術法素材」
魔王秘文是只有魔王自身才刻得出的複雜符號,據說是冥界語言,代表每個魔王獨特的靈魂名字,那是無法用物質軀體發出的音節,甚至也只有魔王自己才能刻出屬於自己的秘字,每個秘文都有相應的、獨一無二的魔王靈魂能量,因此世間罕有,珍貴異常。
「這些無法食用。」謝爾頓將已剖開的飛禽與兔肉丟進火堆裡,並朝其中添加柴枝。
凱伊連忙搶救,被火燒得吃疼問:「為什麼要丟掉!?」這種初期魔化狀態可是五臟調味、骨頭酥軟,最好吃的時候耶!
謝爾頓皺眉讓凱伊放下生肉,說:「這些都被魔氣污染了,不能吃。」
<h1>【第七章】</h1>
這章卡文卡到爆,暫分上下,(上)沒肉,肉在(下)。
【第七章】(上)
謝爾頓趁此機會教導凱伊正確的草藥辨識以及更有效的狩獵方法,百年以來修道院由於地處山林,又常為民眾提供免費治療,掌握較正確完善的草藥知識,這些謝爾頓都系統性的教授給凱伊,凱伊受益匪淺,也終於知道不是什麼綠色植物都能胡亂往人類身上用。
眼見金烏西傾,兩人帶著野菜與獵物找了處離水源不遠但有些距離的高處小洞窟,檢查裡頭沒有蛇熊之類的野生動物,便在山洞暫歇休息,自附近水源提水、撿拾枯枝生火,拿起匕首著手處理獵物。
凱伊在旁負責給獵物放血,謝爾頓則剖開飛禽、兔子,以清水洗去血汙,但看清內裡時卻不由得眉頭一皺。只見當中內臟青紫,骨頭脆軟,這是魔氣感染初期症狀,冬眠的動物感染魔氣後因為身體疼痛而逃出洞穴,冬季萬物對寒冷黑暗的恐懼使魔氣更加容易侵襲,隨著時間經過,完全魔化變異的物種便會失去意識,變成被魔氣催動的低等魔物。
「我無所謂。」謝爾頓將錢遞給凱伊:「選你喜歡的就好。」凱伊乾笑兩聲,依言而去。
這次謝爾頓鎖定的目標是在人類第三大國多利安里堡境內,南方某魔王越界駐守的部下「牛頭怪」,這種怪物牛形人身、各個身強體壯,脾氣暴躁易怒,近期竟然在多利安里堡境內偏西北,與羅多利歐東南方接壤的地域屯兵,同時魔神魔氣也隨魔物聚集而感染一地生靈,並引來強大魔物遷徙佔據,當地居民也染上怪病、身體衰弱,生活難以為繼。
此時離羅馬帝國分裂已過去近千年,國界之間大道荒蕪、小道雜亂,這種兩國間邊陲地帶更是交通困難,兩人有車坐車、有馬租馬,直到魔氣太盛、馬不敢靠近的地方再寄放在附近村落,逕自朝目標徒步前行。
謝爾頓一旦決定目標就會事先打聽足夠的情報、制定計畫,並準備相應的裝備道具,有時往往獨自外出兩三天,獵些就近的魔物補足道具或領賞、與商店交換物資。由於上回在集市發生的事故以及凱伊毫無成效的訓練,謝爾頓不再帶凱伊到品流雜處的場所,凱伊得以獨自待在家,趁機讓替身賢慧的提水打掃篩麵粉跟料理備料,自己意識回正身,告知安德里克關於謝爾頓的計畫和動向,順便看看自己雕像進度如何。
每到該覓食的時候,凱伊就會去市集採買日用品,而他從不一次買足,總分多次購買,最慢五天去一趟,偏好找黑髮、壯碩、沉默寡言、氣質剛毅的商販,人類用品跟魅魔食物兩不誤。
雖說各取所需,但有些商販睡了美人總覺不好意思,動輒贈送或減免價格,希望凱伊再次光臨,凱伊本著替謝爾頓省錢的想法欣然接受,卻隱約被謝爾頓查出異樣,有些昂貴食材實在不是他給凱伊的錢能購買的東西,懷疑之下總不吃那些特別的食物,凱伊看著心領神會,以後在價格上面多加留意,久了謝爾頓也只當那幾天是特例,便不去在意,也不曾為此責怪凱伊。
為應付謝爾頓,凱伊隨手擺幾個架勢,但全然無力,一點攻擊性也沒有,謝爾頓瞧著心中奇怪:「這幾招怎麼有魔族刀法的樣子?」於是問:「你這是哪裡學的?」
凱伊心想:「總不能說是我父王請我族導師教的。」於是隨口搪塞:「你那本書裡畫的圖案有魔族是這麼拿刀的」
謝爾頓沒特別注意那本書裡魔族所拿的刀法架勢,但聽凱伊說得合理,便說:「看過圖樣就能模仿架勢,你很有練刀天賦。」此後事情卻不如謝爾頓所想,一套訓練下來凱伊弄傷自己比對敵人造成的傷害還嚴重,凱伊渾身是傷的求饒道:「抱歉,謝爾頓大人,是我太沒用了。為了未來還能打掃做家務,能別再讓我訓練了嗎?如果停下來我願意幫你口」
骨上的秘文是由幾何與螺旋構成,重疊排列成相當有藝術感的多邊花紋,好似天地造化本身,乍看之下像是極富美感的雕飾。骨刻祕文這類素材本就屬於法師所用術法道具,魔王秘文尤其獨特無雙、世所罕見,謝爾頓自然聞所未聞,只是見凱伊雕得漂亮,出言詢問。
凱伊見謝爾頓並未起疑,便說:「這只是隨手雕刻的雕塑品,刻著能心情平靜,除了自己蒐藏以外也沒什麼其他用途。」謝爾頓坐在他身旁,看著他雕刻骨頭,誠心讚美他工藝巧妙。
但謝爾頓實在靠得太近,凱伊體內魅魔基因再度躁動,扯得他體內撕裂般疼,讓他不得不暫放下匕首與獸骨,抱膝蜷曲,把臉埋在膝蓋裡,等陣痛過去。
謝爾頓:「」眼見魔化鱷變回尋常鱷魚,剖開皮肉紫氣消盡,新鮮血紅,這才著手準備晚餐。
凱伊這時卻說:「謝爾頓大人,趁著鼠尾草沒熄,我先給你祛除魔氣吧」謝爾頓本想讓凱伊先去一旁休息,凱伊卻堅持這麼做謝爾頓能復原得比較快,謝爾頓只好放下手中的鱷魚肉,隨凱伊走向一旁。
凱伊讓謝爾頓枕在自己腿上,為他拔邪祛魔,體內魅魔基因難抑的貪戀對方身上混著塵土與汗水的血腥氣味,他嗅著眼神迷醉,如飲醇醪,故意把手裡鼠尾草晃得久了,裝作一副謹慎細緻的樣子。也幸好凱伊始終強壓食慾,沒有因逾矩而讓謝爾頓發現端倪。
有了這招倒吸魔氣的術法,魔化物種死後去除魔氣也變回普通動物,在謝爾頓強大的戰力面前,看啥啥是肉,天上地下但凡會動的能跑的無一不是食物,老天就差把飯餵嘴裡了,根本不需要再為食物問題操心。
離目標駐點終於僅剩一日距離,這一路上謝爾頓斬殺魔物時凱伊都在旁邊加油打氣,一旦找到休息處就為謝爾頓祛邪拔魔,並用在旅店學的包紮技巧替他治療(為了訓練這項治傷技術不知道犧牲了多少條冒險者的手臂),再加上謝爾頓自備的修道院聖藥,恢復比往常更為迅速,前進速度也加快不少。
但自數日前凱伊身體開始出現異狀,總是暴起疼痛、頭腦暈眩,看上去很是虛弱,似乎撐著清醒勉強跟隨。這天午後謝爾頓絞殺完一池魔化食人鱷,拖著一隻上岸回到落腳處當晚餐,見凱伊臉色蒼白、渾身顫抖,把帶來暖身的酒喝得一滴不剩,看上去很是痛苦。
安德里克就這麼待在雷耶蒙房裡玩了一個晚上,工作什麼的暫放一旁。
凱伊醒後馬上沿途找柴火趕回洞窟,只見謝爾頓已在一旁堆了不少柴火,把剩下的兔子都剖開清洗,裡頭都有魔氣沾染,今日獵物竟無一能食。
正當謝爾頓嘆著氣準備把兔肉丟進火堆,凱伊連忙阻止:「慢著,謝爾頓大人!我出去撿柴火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之前在旅店打雜的時候店主人有教我一種能祛除魔氣的方法!就是得請您幫我去採鼠尾草,得找多一點!」
「如果你擔心被人類察覺異常,拿成捆的鼠尾草點燃,揮一揮做做樣子,他們可信這套了。」安德里克說著想了想:「你在那有空就多刻些獸骨備著,未來可能用得上。沒有沾染魔氣的動物也沒關係,你用替身自身的魔氣灌入就好,這東西在術法圈可以賣出不少錢。」
「謝啦!」雷耶蒙說罷便要趕回去,到走廊後忽然折返,對坐在沙發上的安德里克說:「對了,你還會想玩我的嗎?在我房裡東邊角落第六個櫃子第三層,想玩自己去拿!」
安德里克皺眉:「那都多小的時候跟你借的,你他媽現在才想起來?」
凱伊實在不願意放棄,飛禽倒還罷,但野兔可是他前幾道喜歡的魔族食物,初期魔化狀態可遇不可求,在遠離森林的魔王城也實屬罕見,於是懇求:「謝爾頓大人,我願意兼任您的司膳大臣*,試毒」
謝爾頓從凱伊手中奪過生肉,逕往火裡丟,說:「別開玩笑了,無論人跟動物吃下去都會損傷五臟,附近村民就是吃到這種獵物才導致身體衰弱。」說著又往其中添加枯枝,打算把生肉烤成黑炭:「這些肉也不能讓附近動物吃,埋也不能埋,只能全部燒毀。」
「哇,等一下!」見謝爾頓一臉奇怪的看著自己,凱伊連忙想了個理由:「這樣我們柴火會不夠過夜的,不如我們先出去多找些枯枝,慢點再燒」謝爾頓覺得有理,便與凱伊分頭出去撿枯枝柴火,晚點再做定奪。
日月如梭,凱伊來到謝爾頓家中已過去將近一個月。
這地方冬日晝短夜長,大半時間都是黑夜,除了睡覺也沒其他事好做。凱伊就這麼赤身裸體跟謝爾頓同待被窩睡上大半天,一個月下來愣是什麼也沒發生,就是謝爾頓已經習慣凱伊總要抱著他一邊手臂入睡,凱伊也熟悉對方身上的味道,一定得抱著他蹭兩下才睡得安穩。
凱伊一點也不排斥作為謝爾頓的僕人,魔族本就有屈服強者的天性,強者讓弱者去送死弱者吱都不能多吱一聲。謝爾頓是何等戰力逆天的英雄人物,凱伊以此孱弱之軀,為其在生活中服侍幫忙倒也心安理得,更何況謝爾頓雖然嚴肅寡言,卻也沒怎麼虧待凱伊,兩人同樣過得食淡衣粗、刪華就素,謝爾頓處之泰然,凱伊也安之若素,日子也就這麼平淡的過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