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孩子没了也好，摔倒的一瞬间我甚至感到庆幸。宁鸢突然说了一句。陆忆欢很不理解，换了个姿势，静静听她诉说。

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我一点都不高兴，相反，我很害怕。我没有告诉你父亲怀孕的事，本来想打掉，结果意外早来一步。家庭对我来说是个陌生的概念，虽然我和你父亲结婚了，但大多数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在家，和结婚前没什么两样。我无法想象孕育一个生命的过程。

为什么这么说？之前你家人对你不好吗？陆忆欢又问了一个蠢问题。宁鸢眨了眨眼，陷入回忆，倒不是不好，只是不在意。我还有个弟弟，他们更像一家人，我是多余的那个。我成年以后便很少和他们联系了。

<h1>第十章</h1>

陆忆欢搬了把椅子，乖乖坐到床边，病房里残留着消毒水的味道。

你瘦了。宁鸢看着她，语气是那么温柔，笑了笑接着说：没想到现在陪着我的是你。陆忆欢甚至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一点怜惜，一定是错觉。她靠在椅背上，盯着宁鸢露在外面的手。生病的时候容易伤感，宁鸢可能也是如此。

陆忆欢想起婚礼那天确实没见过宁鸢的家人，原来她们两个一样，家庭都不甚美好。区别是，陆忆欢曾经拥有过短暂的幸福，而宁鸢甚至不曾体会过。

那你呢？你为什么这么恨你父亲？宁鸢没等她难过，直截了当地发问。夫妻二人白手起家，事业逐渐上了正轨，丈夫却抛弃糟糠之妻，转头找了新的情人。妻子一气之下上吊自尽。怎么样，这个故事是不是很俗套？陆忆欢想起从前，心中还是充满愤恨。

你想见谁吗？我可以帮你联系。虽然不是特别严重，但好歹是住院陆忆欢斟酌了一下，又觉得自己这话很唐突。好在宁鸢不在意，说着：不用了，想来的早就来了，不想来的请也没用。

你是、什么时候怀孕的？陆忆欢还是问出了她迫切想知道的问题，尽管这个问题是这么愚蠢和不合时宜。大概是你上次住院的时候。宁鸢的语气很平静，没有波澜。

陆忆欢心里一惊，倘若那时的错误再晚一些，这个胚胎，就将因为她而消逝。心里不是滋味，她没说话，只是拉过被子把那只手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