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止住了，程栀掀开被子，脚还没踩到地上，收住。
没鞋。
她抬眼无助地望着张越。
程栀还握着张越的手。
因为知道张越不喜欢，私底下程栀不会喊他哥哥。张越努力散去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觉，故意臭着脸。
起来，回家了。
他竟然不骂她麻烦精了，动作也轻了许多。
程栀疼得抓着他的肩膀，到最后受不了，求他：
哥哥轻点
张越呼吸一滞，看着她拉高裙子，没有意识到她的得寸进尺。
他倒了活络油在掌心里搓热，刚坐在床上，程栀立刻把腿架在他腿上。
谢谢。
我们能走了吗？张越问护士。
行，明天还要再来打一针。待会去大厅取个药就能走了。
谢谢姐姐。程栀按着自己的棉签，朝人家道谢。
张越看两眼，看不下去，接过来。
别动。
他垂下眼，动作倒是细致。
等着。张越闷声应道，先把衣服穿上。
他把床尾的衣服丢给她，然后去客厅的柜子里找药箱。
回来时程栀已经套上了睡裙。
*
几乎是两相无言地回到房间。
张越把她放在床上，眼神不敢乱瞟。
话没说完，两人都红了脸。
先出去吧，我腿好像摔到了。程栀低下头说。
好。
她倒在他怀里。
张越没看见她的动作，手里下意识抓紧她。却不是手，是软绵绵的，圆乎乎的。
捏在手里像馒头。
你怎么这么蠢！洗个澡也能摔！张越用叱责掩盖自己的慌乱，快速蹲下来扶起她。
更糟糕。
他看见她的胸部真的像樱桃。
白皙的背、挺翘的屁股、修长的腿。
脑袋里似乎发出一声轰鸣。
火冲下腹，今天所有的干柴都被点燃了。
啊！
程栀？你又怎么了！
好像听见了呻吟。
程栀。张越敲门，你洗澡怎么洗这么久。
程栀在里面小声应：我马上就好了。
继续慢吞吞地冲洗。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程栀把头发扎在脑后，试了一下水温，这次用的温水。
脑袋依旧沉沉的，发烧的滋味很难受。
程栀怯怯地看他一眼，手真的没有力气了。
发了烧的人软绵绵的。
张越烦躁，和她在一起就是屁事多。他啧了一声，拿起勺子喂她。
张越刚想说洗个澡报备什么，话到嘴边却是：你生病洗什么澡？
程栀说：出了汗，不舒服。
他视线落在她的脖子上。
张越匆匆撇开眼，逃也似地回了卧室。
程栀躺了一会儿，嗅着卫衣上沾染的淡淡烟味，沉默。
良久，她起身，回房间拿了新睡衣，进卧室洗澡。
是她没有穿内衣的胸直接贴在了他的后背。
好软。
操。
程栀趴在他宽阔的背上，下巴在他后脖颈蹭了蹭。
张越尾骨一麻，骂她：你乱蹭什么！
颈后皮肤马上感受到女孩说话时湿漉的气息。
两人对视半分钟，张越脸色一红，猛地脱了自己的卫衣。
穿上！穿了我背你回去。
他转过身，露出一个只穿着短袖的挺拔背影。
吃。
谢谢。
程栀拿起一次性餐勺，舀了一勺喂进嘴里。面线已经有点冷了，还有点坨。
张越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救护车来的时候他火急火燎地就扛着人下楼了，别说鞋子，她连衣服都还是身上那套睡衣。
低头。
内衣也没穿。
啊听见她小小一声惊呼，出血了。
刚才在抓他手的时候把棉签掉了。
张越低头，你怎么这么笨！急哄哄地去护士站给她拿新棉签。
见她实在乖巧又懂事，护士朝她笑笑，转头对张越严厉地说：做哥哥的要照顾好妹妹，怎么能让她淋雨呢？
张越皱起眉，嘴巴一张就是骂人的迹象。程栀连忙抓住他的手，对护士说：没有的，哥哥照顾得很好了，是我自己跑出去，给他添麻烦了。
哥哥照顾妹妹怎么能算是麻烦呢？护士揉揉程栀的脑袋安慰，推车走了。
张越怪异地调了下自己的姿势，挡住裆部，掌心贴在她膝盖上。
啊疼！
才刚搓了一下她就开始娇娇地喊。
程栀默然看着他红红的耳朵尖。
那个还有膝盖。
碘伏涂完，程栀说。
有碘伏吗？还要活络油。
张越沉默地翻找，递了两个红瓶子给她。
程栀举着镊子，动作别扭地将蘸了碘伏的棉团往右手臂后抹。
我出去了。他转身就走。
等一下嘶。程栀喊他，帮我拿一下药膏可以吗？流血了。
膝盖一处淤青，手肘一处被置物架划出来的伤痕。
张越扯了架子上的浴巾，胡乱裹在她身上，然后打横抱起她。
走了两步，他发现了更糟糕的事情。
自己硬了。
唔张越！程栀破天荒喊他的名。
张越转头，看见她瞪着自己。
不是
谢谢。
她第三次说。
吊瓶里的药没剩多少，张越按了铃，护士过来拔针。
身上没力气。程栀为自己解释。
张越挪开眼，不管了，先把她扶起来。
程栀撑着他的手慢慢站起，膝盖似乎摔青了。
张越傻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扶她。
痛
程栀表情要哭了。
程栀，你开门！
呜我没锁。
张越扭开门把冲进来，入眼是一个赤裸裸的女体。
那个影子还在外面。
她眼珠转了转，往地上挤了好几泵沐浴露。
然后
不过，值了。
她微微露出一个笑，在浴室里磨蹭了很久。
直到浴室门的毛玻璃上出现一个影子。
她还穿着他的衣服。宽宽大大的，只有胸前的尺寸是刚好的。
刚才就是这两个硬硬的点戳他的后背。
爱洗就洗，谁管你！
洗澡前，她敲了敲张越的房门。
这回开了。
我先去洗澡了哦。
4.
回到家，张越像抱着一个定时炸弹一样把她丢在沙发上。
动作太急，程栀脱力摔在沙发柔软的垫子里，睡裙掀起，露出屁股。
对不起我有点困。
张越捧着她的屁股，明明短袖短裤，身体却像要烧起来似的。
他想说的不是程栀蹭他脖子。
程栀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弯起眼。
这是两人同居一年以来，最亲密的一次。
没有（张越单方面的）争吵，没有冷眼，气氛像今晚海边的夜景一样和谐。
吃了两口，放下。
张越看她慢吞吞的样子，到最后还剩饭，皱起眉。
吃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