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奶奶吃他殷殷地将肉块送到老婆婆嘴边，表情孺慕，有一瞬实在像个活生生的正常人。

老婆婆慈祥地笑着，低下头吃着孙子千辛万苦寻回来的食物，嘴角染上血腥的颜色，仅剩的眼睛里却褪去了所有凶光。

趁着这个空隙，几个人小心翼翼地从旁边离开。

终于，她往前趔趄了一步，对孙子伸出皱纹遍布的手。

阿东笑得更加开心，动作僵硬却快速地爬过十几层台阶，扑倒在老婆婆面前。

他扯过身后的编织袋，从里面掏出血肉模糊的肉块，那些肉还是新鲜的，挂着血液，颜色喜人。

楼上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老婆婆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扭曲成鸡爪的手来势汹汹地往老二的后心抓去，却在听见男尸声音的时候，顿住动作。

残留的眼球疯狂地转动着，往下看去，望见生前最挂念的孙子，激动得几乎要从眼眶里跳出。

虽然从私心的好恶上来讲，祝真很希望看到祖孙两人大开杀戒，让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杀人凶手付出应有的代价，可封绍还病着，她势单力孤，实在没有能力带着他在这个末世中存活。

更不用提，前有狼后有虎，后面还跟了个刚刚僵尸化的老人。

老大咬了咬牙，将珍贵的物资贴墙放在地上，从腰间摸出把开过血槽的匕首。

剑拔弩张之际，祝真忽然想起什么，上前一步，跟他低语了两句，借过他手里的手电筒，照向男尸的脖颈。

走过楼梯拐角的那一刻，祝真五味杂陈地抬起头，最后往楼上看了一眼。

苦命的祖孙俩拥抱在一起，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幸福笑容。

他们以这种方式，实现了团圆。

大抵是从活人身上取下的。

他已经变成僵尸，大脑组织遭到不可逆的损伤，思维自然也异于常人。

在被孢子寄生的尸体眼里，新鲜的人体，便是最可口的美食。

所以，这几个恶人还有可被利用的价值。

祝真做手势阻止三人做出任何反抗举动，示意他们靠墙侧站，给这对祖孙让出道路。

老婆婆的嘴唇不自然地哆嗦着，似乎在和控制她大脑的真菌做着激烈的对抗。

果不其然，那里有一颗圆圆的黑痣。

她试探地喊了句：阿东？

男尸果然有反应，歪着头看向她，右半边脸又开始笑，嘴里发出孩童般的呓语：奶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