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地址找到了季福的现居所,给了车夫两个银钱,王诩安抬起头来,只见是一幢新式样的小洋楼,约有二层多高,正抬脚上去,恰好此时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迳自下来,两人正好碰个对面,女子见到王诩安微微一愣,很快就想起是谁,惊道:狗子哥?
王诩安听罢,面露惊色,暗想这季福居然搬走了,那他为何不之前写信而告知我一声呢?这可真是奇事。
原来如此,那敢请教阁下可知他搬到何处?如若知道,还请阁下望告知在下。说着,王诩安深深打了一恭,男子见他这般严谨,倒也不好不说,说了一串地址,王诩安道过谢后,便告辞而去。
原来季福竟是搬到租借地方去了,王诩安按着男子给他的地址,又坐车一路往租借奔去,光这一趟行程就硬是花了半天时间,待到租借地方时,天已将近薄暮。
进入租借地方又是另一个世界,真真儿的与内地大不相同,所到之处无不都透着一股跨洋的味道:道路两旁洋人很多,也有一些穿着洋服的留学生,扛着火枪的军官,以及拉洋车的车夫络绎不绝,街道上一片热闹非凡,王诩安瞧着这副场面,忍不住喃喃道:真是想不到上海短短几年竟有如此的大的变化。
想不到他这话却被车夫听到了,这车夫即是本地人,无意中听到后座客人的这番议论,竟忍不住开口回道:客人耐是勿知道呀,倪笃上海县从前可煞偏僻格小地方,自通商后倪笃上海就变哉,如今倪笃上海格格些新奇玩意儿,一塌刮子是从洋人们手中得来格介。(您是不知道呀,我们上海县从前可是偏远的小地方,自通商后咱们上海就变了,如今咱们上海的这些新奇玩意儿,大都是从洋人们手中得来的。)
听见这话,王诩安又往四处随意看了看,道路两旁的洋楼洋行无不都充满着新鲜,很快他们就步入街道中央,人潮也渐渐多了起来,中间有一条蜿蜒曲直的铁路,旁边竖着多个电线杆,看着这些从未见过的玩意儿,王诩安内心有种奇妙的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