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就两步路。”沈亭暄摆摆手。
“你不安全。”肃海不理她,自己迈步就走。
沈亭暄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在肃海手掌松脱的那一刻用力地反握了回去,跟他手心贴着手心,十指交叠着,在濛濛的微寒中,通过这一点点肌肤的接触,分享着彼此的体温。
她仍旧一言不发地从几个人面前穿过,在门口却被黄婶拉住了手。
“英子啊……”
“婶子,去做饭吧,忙不过来就叫李叔过来帮你。”她挣脱了黄婶的手,转过头来看着肃海,竟然有几分视死如归的平静,“走吧。”
肃海一时摸不清她的沉默是为了什么,既不是无声的抵抗,也不是听天由命一样的妥协,她像是被放空了,整个人抽离到了另一个空间去,毫无波动地旁观着这里发生的事。
“出于保护其他人安全的考虑,你需要跟我们待在一起。”肃海说。
陈落英还是没有回应。
***
这一次陈落英格外的沉默,不论问她什么,她都充耳不闻,低垂着眉眼看着半步之外的地面,像一具没有思想的玩偶。
因为没有相关手续,自己也不是当地的警察,肃海并没有把她单独隔离审问的权力。尽管如此,他们这几个人裹挟着一身湿气,推开门气势汹汹地过来,就已经把黄婶吓得不轻了。再一听肃海的问题,当即吓得腿都在哆嗦。
“小海担心我。”
“…
走到一半,沈亭暄忽然想起来,刚才在招待所的时候,自己顺手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出来时也忘记带走了,不由得有些着急,里面存了很多偷拍的小海的照片呢。她跟肃海说了,便急忙要折回去,肃海一皱眉,伸手拉住了她。
“咦?”
肃海看了看身边的陈落英,又看看也停下脚步的韩耀宁和顾少茴,对沈亭暄说,“我跟你回去。”
“肯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呀!婶儿跟你们保证,英子不是这样的孩子!她平常连跟陌生人说话都不敢,怎么会……怎么会杀人呢!”黄婶絮叨着,眼神渐渐黯了下去。
陈落英低着头,从她身边走过,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那动作十分轻盈,翩然地像一朵随风飘零的花儿,柔弱而沉静,却充满了令人怜惜的美。
不一会儿,她又出来了,手里拎着一个袋子,一些洗漱用具和换洗衣物从微微敞开的开口里冒出些头来。袋子是明亮的蓝色,上面还印刷着两行白色的字,工工整整:鹏程教育,愿你鹏程万里!
“这、这不可能吧?会不会是你们搞错了?”黄婶不安地在围裙上抹了抹手,转头看着陈落英,“英子,你快说句话呀!”
“……”
“英子!”黄婶急得直跺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