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的头发，为什么剪短。

他说，就是想剪短而已。

我说，也是安和不喜欢？

我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爱他，除了那张脸，他在我看来，一无是处。

他说，安和是一个不够完美的人，但他傻得很可爱，他不懂我们都懂的很多东西，横冲直撞，像个孩子一样。

我说，你这样，会惯坏他的。

他说，以后不会再画了。

我说，为什么。

他说，安和不喜欢。

6.

金枫约我去喝茶。

我听说，金枫放弃了画画的爱好。

他说，大概下不去手。

我说，嫁给我吧。

他说，什么？

我坐在了他的身边，自然而然地拿走了他手心的酒杯，一饮而尽。

金枫偏过头，他没有醉。

我们年少时曾一起练酒，他能喝多少，我再清楚不过。

我说，我不送你了。

金枫说，好。

我说，有什么难处，记得让我知晓。

我说，金枫，你真残忍。

他说，纠缠不清，当断不断，才是真正的残忍。

他说，斯闻，你该清醒清醒了，阿姨说，你又拒绝了他介绍的女孩，这样不好。

我说，所以，你的朋友，必须在你的爱人面前让步？

他说，斯闻，你不一样。

我反问，如果我和安和先生一起坠入水中，你会选择救谁。

我看着镜子中的我，我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不应该难过。

镜子中的我，显然不停我的话，我看着透明的液体，顺着眼眶连续不断地滑落，我伸出手，触碰着镜子，一点点擦拭镜中人脸上的痕迹。

我说，不要哭，那很难看，斯闻，你不能再软弱了。

他没说话，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我说，你对你爱的人痴情，对你不爱的人，却绝情的要命。

他说，友情和爱情不同，永远不可能掺杂在一起。

他说，那也很好。

我说，所以，你放弃画画了？

他说，嗯。

我问了他一个长久以来想问的问题，我说，你和安和差距那么大，他没办法让你过得很好，你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他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将头发往后别的动作，然后，他可能意识到，他的长发已经剪成了短发，僵硬地放下了手。

他说，因为爱情。

或许是因为，颜料太贵？

我订了一批最好的颜料和画纸，充作生日礼物想送给他，即使，现在距离他生日，还有两个月的时光。

金枫婉拒了我的礼物。

我说，嫁给我。

我说，痛苦么？

他说，有一点。

我说，想报复么。

他说，我过得很好。

7.

我在酒吧的角落处，看到了正在酗酒的金枫。

我说，够了。

良久。

金枫说，我该回去了。

他说，斯闻，你会游泳。

我说，安和，他不会？

他说，你拥有的足够多，而安和，只有我。

神父在上面宣读着结婚的誓言。

我的思绪回到了十多年前，金枫收到了洋娃娃，抬起脸，对我的那抹笑。

我听见金枫说，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