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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蹙了一下眉，似乎没看懂。她只好踮起脚尖，在他耳边道：

太太您真有眼光，这盏灯是小店卖得最好的！

又看向俞怀季：既然太太这样喜欢，你先生就买下来罢！

元绣一听，便知这老板误会了，方欲解释，俞怀季已掏出钱夹：多少钱？

她走在他身侧，帽子下露出乌黑发丝，仿佛打秋千似的在她白皙的颊侧晃啊晃啊他的视线只停留在她身上，看她微笑，看她说话，看她偏头倾听着儿子的童言稚语

如果这是一个梦，他真希望永远也不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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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一家三口</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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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绣道：不如我们就走过去罢，街上人这样多，车子也不好开。

老板笑得脸都皱成了一朵菊花：

不贵不贵，才一块钱！

一块？一盏纸扎的河灯罢了，哪里就值这个价？分明这人是坐地起价。元绣见俞怀季已经打算掏钱了，又不好直说，轻轻一扯他的袖子，朝他使了个眼神。

忽然，元绣看到一家卖河灯的摊子，因道：

这附近是不是可以放灯许愿？不如我们也买几盏罢。

阿虎自然欢喜，早就跑到摊子前挑选起来，她一眼便看中一盏荷花样式的，取下来拿在手中端详，那摊子老板见这一对男女都气质不凡，恐怕非富即贵，连忙殷勤招呼：

三人都没有意见，俞怀季索性给汽车夫放了假。阿虎左手牵着叔叔，右手牵着妈妈，走在中间，美得都快要冒泡了，路上的行人里，像他们这样三人一起的最多，谁瞧见了，不会认为这是和美团圆的一家三口呢？

俞怀季的心里，忽有一种不真实之感。

就仿佛一件渴盼许久的珍宝，当有一天他真的得到了，第一反应不是欢喜，而是害怕再次失去的惶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