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岳低低“嗯”了一声。
奸商老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不比杀伐决断的刘仙儿差分毫,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一遇见亲儿子的事,他所有的杀伐决断就拉都拉不住的被感情化了。
老猴目光直接躲开,不看侯岳,叹了口气:“男儿膝下有黄金。”言外之意,赶紧起来!
刘仙儿瞪了一样老猴,哼了一声。
候添翼就是老猴,看自己儿子什么时候都带着一层沉甸甸甜腻腻的父爱光辉,就连自己儿子上天入地的作妖,也觉得比别人家的熊孩子作的套路深并且逼格高。
侯岳目光把床上直挺挺躺着的人一寸寸看完,确定也就只有一张脸露在外面,贪恋的目光又描摹了一遍那张脸。
这一次的分别他们隔着16个月的时光。
与走廊斜对着的一间套房里,外间沙发上坐着两个神情威严的中年男人,对面两张扶手椅上坐着一男一女,四个人均扭头看向敞开的门外。
侯岳呼哧呼哧一气儿跑到门口,两手撑着门框,自动忽略四个瞅着他的凶神恶煞,视线穿过隔间门的玻璃看向里间病床上的人。
刘昊坐在椅子,气绝的一指侯岳:“你!”还敢来!
速极快:“别过来!你舅,你妈,还有俩个挺面熟,但是我不认识,都在我这呢,躲远远的去,你可消停点吧!”
侯岳张着嘴一个字没说出来,就被林一白挂了电话。
看来对了,人转过来了,刚从虎口出来现在又落入他家的狼窝。
侯岳垂头看地毯,吸了吸鼻子:“跪父母长辈,理所应当,再说我总得有点表示。”
刘昊被气笑了:“不收!”混不吝一样,这表示说大也真大,这猴崽子从小到大只有站着挨打的份儿,还从来没低头认过错,更别说低着头下跪了。
候添锦浑身威压收敛,语重心长的问:“想好了?”
短短十几个月的时光里,他们都变了。
“窟嗵!”侯岳收回目光,毫无预兆,直挺挺跪到地上。
刘昊虽然暴力,但是疼侯岳还是没的说,他最先控制不住,伸出去要拽侯岳的手已经伸到一半,才后知后觉收回来。
“嘶~~呼!”刘仙儿气的说不出话,别过脸不看侯岳,闭眼深呼吸,两手死攥着椅子扶手。
相比他俩,沙发上的两兄弟比较平静。
候添锦是侯岳的大爸爸,也就是大伯,津市市长,还有一年半退休。
刘五这命呀!
车子一路超速,简直比天上的飞机还要着急。
“噔噔噔……”侯岳从楼梯跑上来,一步跨三个台阶,他制造的动静太大,像夯实地面,让人想忽略都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