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动了,就在这里生吧,把东西都拿过来。”顾连州出声打断她。
冰天雪地的,还要忍着疼痛被移来移去,顾连州想想都觉得心疼。
“是!”香蓉领命下去,不消片刻,便将热水,剪刀,棉布等物移了过来,稳婆们也都在厅中候用。
顾连州也凑近她的肚子,将收轻轻放了上去,便立刻感受到小家伙的热情。
两人静静相拥了一会儿,白苏惆怅的道,“夫君,你这次回来还要回去吧?”
顾连州在尚京结的网,恐怕就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收网了。
顾连州伸手探了探,水袋都不太热了,他便讲几只水袋拎了出来,将白苏揽入怀中。在低头时,却发现一双扑闪扑闪的眼睛正盯着他看,那双永远隔隔花掩雾的眼眸,并无惊喜,反而满是无奈,她凑近了顾连州,小手在他胸襟狠狠摸了几把,沙哑舒缓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咕哝道,“又做梦了,噫,这次的梦,甚是真实。”
“素儿?”顾连州清贵的声音中含着笑意,他的夫人啊,就连做梦也都不忘占便宜。
白苏募地张开眼睛,定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夫君?”
白苏阵痛了大约两三个时辰,感觉下体有热热的东西流了出来,不禁微微皱眉。
妫芷一只注意着白苏的情况,还未等她出声,便走上前
顾连州嗯了一声,他将一切布局好,算了算,白苏差不多快生了,便披星戴月赶了回来,他答应过在孩子出生之前定然会回来。
顾连州一向是个信守承诺之人。 “莫要担心,再回去也不过是半月的功夫,只要把太子就出来,张丞相自然会扶持他登基,七王不足为惧。”顾连州低声细语,抱着想念数月的娇软身躯,以及鼻端萦绕的幽香,疲乏和困意便不知不觉的涌了上来。 “主,热水已备好。”香蓉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顾连州起身在白苏额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待我去沐浴更衣。” “嗯。”白苏松开他,正要翻身找她的水袋时,腹部忽然开始剧烈的阵痛,这痛来的太突然,让她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紧接着,不待她喘息,这疼痛一阵接着一阵,白苏心知恐怕是要生产的先兆,连忙唤道,“夫君!” 顾连州方才走到厅中,听见白苏轻呼,便立刻折了回来,方才撩开帘子,便见白苏捂着肚子,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水,他朗声道,“来人,夫人要生了,快去叫稳婆,准备接生。” 顾连州上前握住她的手,生平第一次有些慌了手脚,这时候的巫医刚刚分家,除了一本之外,便再没有什么正式的医书了,纵使顾连州再学富五车,也不可能知道生孩子的步骤,更何况他还是第一次做父亲。 便是这时,一个黑影如风般的拂开帘子,挟风带雨的卷了进来,一袭巫袍轻飘飘的落在榻前,面无表情的掀开被子,用手探了探白苏的身下,旋即收回手,冷冷道,“只是阵痛,羊水为破,也未见红,离生产还有一段时间。” 白苏抿唇忍着疼,目光定在妫芷身上,两个月不曾见过他,略微清减了些,显得那张冷冽的容颜愈发冰冷,她的呼吸也没有雾花,若是她不动,会让人觉得这是一尊雕像,而非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顾连州看着白苏平静的神情,但她握着他的手,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轻声道,“素儿,若是疼得厉害,便叫出声音来,莫要强忍着。” “嗯。”白苏应了一声,但长久习惯的隐忍,让她在疼痛之时已经不能顺应自然的发出那种痛呼声,所谓放开声音,也不过是轻声的呻吟。
约莫只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相融进来回禀道,“主,稳婆都已经到了,偏方也已经好......”
“嗯。”顾连州轻轻哼了一声。
白苏这才彻底的清醒过来,把耳朵贴近顾连州的心脏,听到那强有力的心跳声,心情抑制不住的兴奋,睡意瞬间一扫而光,飞快的搂住他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
“儿子,你父亲回来了!”白苏轻轻拍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当下心里什么怨愤也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