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述淡淡道:这世上可怜的人不计其数,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钟情只觉他身上尽是上位者的冷漠残忍,皱起眉抿唇不言。裴述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道:你觉得我无情?我经历过的苦厄不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少。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人会拉你一把的。
天地为熔炉,举目又无亲无助,你只能自己一个人往前走,爬也要爬出苦难和灾厄。
钟情根本不在乎他说了什么,反正都当他在放屁。她刚才不小心哭了出来,这是为了找补而演戏。她破涕为笑,轻轻掐了一下男人的腰,坏夫君。
他拥着她躺下来,半边身子压在她身上,凑近她的脸庞,就这月光细细端详了片刻,娘子头上的纱布真碍眼,丑了。
钟情神情委屈,呛他,还可能留疤呢,以后会更丑。你觉得碍眼就去找别的女人啊,我看黎冰燃长得就可漂亮了,你把她从牢里捞出来,不会是想收了她当小妾吧。
<h1>32. 耳鬓厮磨</h1>
她的眼泪让他皱了下眉,怎么了?
钟情低声抽泣着,投入他怀中,搂住他的腰,夫君,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他在感慨他自己的命途,可他的话却恰好描述了钟情如今的处境。钟情心中一震,竟从他冷酷的话语中感到了一丝振奋心神的力量。
裴述似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冰燃是谁。他皱着眉道,我连她长什么样都忘了,卿卿可不能冤枉我。
捞红商出来都是为了送给你。为夫担心她来历不明、心术不正,特意让人查了她的底细。她多年来一直被金绡坊坊主收作禁脔,因不堪受辱,给坊主投了毒,并勾结一个小厮在坊主的房间放了把火,想毁尸灭迹。裴述娓娓道来,她有这个把柄捏在我手上,只要她没伺候好你,让你心中不快,为夫随时可以把她再送回大牢里,给她定个纵火杀人的死罪。
钟情心脏一颤,脸色微变。她没有想到冰燃经历了这种事情,也心惊于他语气中难掩的冷酷。冰燃她好可怜原来她受过那样的苦。她开口,她一定是走投无路了才会选择放火杀人。
怎么会这样想?他微诧,抚摸了下她的脸庞,低头望着她。
你每次在床上都是这样把我当成泄欲工具。我感觉不到任何温柔和爱意。她将脸庞贴在他胸口,我就想,你一定是不喜欢我,才会这么对我。
傻姑娘。他轻笑一声,揉着她的脑袋,为夫怎么会不喜欢你。这都是床笫之间的夫妻情趣罢了。我承认,有时我控制不住自己,对你有点粗暴。但你不要胡思乱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