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没有做到,至少现在她很满足,也好像变得坚强了一点。
都是因为有式小姐在。
这样想着,藤乃不由得伸出手,轻轻拉住了式的袖子。
处在新年假期中的礼园女子学院里依然有少数学生选择了留校,这其中就包括了藤乃,自从出院以后,她就很少再回浅上家了。
式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那天她在医院看到的保镖是两仪家派驻的,在订下婚约后,藤乃的一应事宜就被两仪家接手过去了,浅上家对此没有任何意见,藤乃也只偶尔会回去看望母亲而已。
藤乃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算不算是达成了理想成为母亲那样贞淑的女性,让父亲骄傲的好学生,以及,谁也不会觉得可疑的普通女孩。
就在这跌宕起伏的心绪中,藤乃轻咬着下唇,到底还没忘记自己在对式小姐说话,她呼吸着,继续说,才更高兴,式小姐,谢谢你,新娘修行,我会努力的。
式傻眼地望着她,良久才舒出一口气,有点埋怨地开口:你都说成这样了,还让我说什么算了。你要回学校吗?我送你。
欸?藤乃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落,明明刚才在和室时的式小姐看上去那么惊慌失措,结果现在态度又这样平淡得过头。
没什么那个,就只是刚才不是都没能说上话吗所以
深感自己的语无伦次实在不够得体,藤乃停下来,深吸一口气,然后鼓起勇气看向式的眼睛。
我想告诉式小姐,这段时间以来的关照,我很感激,即使没有婚约也不如说,就是因为式小姐不知道还有婚约,所以才、才
是呢藤乃叹了口气,旋即反应过来,脸颊一下子漫出了红晕,她抬起头看向式,后者却望着别处,脸蛋红红的一副强撑着的表情。
要忍不住了
啾的一声,式感觉到脸颊被湿湿热热的轻啄了一下,她忙不迭地回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藤乃也同样红扑扑的脸。
啊、我,我没有那个意思请你千万别告诉黑桐同学
我才没有告状的习惯。又不是秋隆那家伙。
嗯。藤乃又安静下来。
就在她打算开口提出这个问题时,藤乃依偎进她怀里,双手抱住了她。
似乎也没必要问了。
式回抱住藤乃,两人保持着相拥的姿态这样待了一会儿,藤乃把脸靠在她肩上,轻声开口:黑桐同学也回家了,感觉一下子就变得很冷清。
对着藤乃微笑着的脸,式发现自己很难断然拒绝。
反正也没什么事要做,在哪里逛不是逛呢?
校外人应该不能进吧?这样说着,式还是被藤乃拉进了敞开的铁花门,她看一眼空荡荡的门房是假期的缘故吧,竟然就让她们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了。
听两仪夫人说,式是回来拜贺新年的,但即使是这种正式的场合,那个人也只是像平常一样,在浅蓝色的和服上披一件红色皮夹克,大概因为是站在庭院的石板路上,她脚上穿的还是一双伦敦靴式样的长筒靴。
贵安,式小姐。
你要走了?
式没有甩开她,她翘起了唇角,手指小心翼翼地钻进式的掌心,握住对方微凉的手指。
式小姐,要进来看看吗?
来到礼园的大门外,藤乃对身旁的人说,虽然只住过两天,要故地重游吗?
如今的藤乃在完成学校课业的同时,也在努力学习新娘课程,尽管完婚之日最快也要等到高中毕业后,现在的她还差得很远,但继续努力下去就好。
那件事后,藤乃还是知道了父亲交给苍崎小姐和式小姐的委托,她想,父亲已经再也不可能为她骄傲了吧?因为两仪家对警方施加了压力,那些人的死没能追查到她头上,可是父亲一直以来不惜使用药物也要维持的假象终究还是破裂了。
而在学校,藤乃依然是礼园女子学院里一个普通的学生,也许周围会有一些关于她的传闻,但几乎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影响不到她的学习和生活。
跟上。
前方,式已经转过身去了,黑绢般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飘动起来,露出一点红红的耳朵尖。
藤乃忽然又高兴起来:嗯!迈开步子跟上去。
说到这里,藤乃才忽然意识到,如果说式小姐一直都不知道她们有婚约却还让自己对她做了那么多事,那岂不是?!
耳朵顿时烧得滚烫,她猛地低下头,一时间几乎无地自容。
然而,胸口却又缓缓绽开了心花怒放般的欢喜,双脚好像踩在棉花似的云头,藤乃几乎有些头晕目眩。
两人就这样面面相觑了几秒,式先忍不住翘起了嘴角,然后藤乃也轻笑起来,又把脸埋进她怀里。
结果,还是在溜去图书室的路上被修女发现了。
虽然有藤乃求情,不至于被告到保安处,但式还是不得不离开了礼园,只是捎带着又从这所密不透风的学校里领走了什么。
其实式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只不过,她鲜有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突然打岔也只是想有个缓冲而已。
不过,藤乃就这样不说话以后,式又觉得自己好像欺负了她一样。
没有制服的话,在这边过夜会很不方便吧。
噗式却忍不住闷笑一声。
欸?藤乃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你说得鲜花好像很聒噪一样,被她听到的话一定会生气吧。
不过,虽然大门进得很容易,之后却依然还是需要小心避开校内巡逻的修女,好在礼园占地宽广,绝大多数时候路上都没什么人,藤乃也很了解修女的路线,最终还是顺利绕进了学生宿舍。
进入藤乃的宿舍后,式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就算要故地重游,也不至于一开始就直奔宿舍吧?
大概因为她们正好是在从大门离开的路上遇到的,式如此回应。
藤乃先是点头,然后又连忙摇头:不我在找你。
啊,你有什么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