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没睡?
一听到陈一乘的声音,玉伶便瞥眼向他看去。
但见他手里拿了一个信封。
可陈一乘也没负她什么。
甚至还说了很快就回来陪她,她在这里难过些什么呢?
但是很快到底是多快呢?
并未彻底干透的头发披在光裸后背,有些冷。
腿心酸着疼着,行走不能,是他作弄的。
忽觉自己有些傻。
玉伶拉住他,甚是不满:哥哥怎的大半夜还要去忙?
她说罢又觉得自己没道理,陈一乘身为军长自是大忙人一个,她干涉许多强留他来,是不讲规矩还要讨人嫌恶。
于是松开自己的手,顺着他的话改口道:那我等着你哦。
玉伶仍不说话不理人。
可陈一乘却强行揽过她,捂住她的眼睛,用她的手打开了信封。
玉伶扭动身体,偏不愿意配合他。
我到底做了什么让我这乖乖如此百般不乐意?
玉伶的别扭表情自是落入陈一乘眼中。
可爱是可爱得紧。
耍脾气时娇,哭噎了也娇,做什么都娇得他的心直发软。
她这个德行还不都是惯出来的。
不改也好。
她很快别过视线,不看他也不应答。
可是惹到你了?
玉伶撇嘴沉默,做作几番模样。
千万莫要叫大姐见到她这副不争气的模样。
就这一晚,就只这一晚
玉伶刚想到此处,房门便被推开了。
和那些话本子里面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去等一个男人的女人大同小异,她们会数着飘零的叶子和坠落的花瓣,明明是男人负心,自个儿却要自怨自艾。
她觉得自己也差不多了。
在看窗外的云飘来飘去,遮去了些许月光,微见轮廓。
陈一乘只手穿入她微潮的发间,揉了揉她的头发便离开了。
他一走,玉伶就完全不困了。
屈膝坐在床上,隔着毯子环抱着自己的腿,搭头于膝盖间,歪着脑袋盯看门的方向。
陈一乘倒也没用力,由她挣开去,这才看清了他大半夜专门去拿过来又递到她手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原是她的身契。
上床靠坐在她身边,想抱她,她却侧过身去,不知是在闹什么娇娇脾气。
于是轻声哄她道:乖乖好乖乖,闭上眼。
送你一样东西。
房间里已经彻底暗了下来,留了一盏窗前的小台灯,半眯着眼睛的玉伶只看得清陈一乘站在床前身着睡袍的挺拔背影,不像是要睡觉,似是真的要走。
但他这时又回头俯身下来柔声宽慰她:
我去一会儿,会很快回来陪乖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