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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三章:寫了個臣字(第2页)

畫上鈐印圓形、方形、長方、橢圓等形旡不一而足,字樣也不同,分別刻著義德御覽之寶、義德御覽、御書房鑑藏寶、義德、義、德。

鈐印字樣又帶義德又帶御,要人想不到這是今上義德帝的御用印璽都難。他在一幅畫上留下數枚鈐印,必定十分喜愛它,反覆欣賞過。

皇帝青眼有加並且蓋下御印的書畫不可能賜予臣下,也不會輕易教人借走帶到唐國府,供一個民間畫師欣賞。

那行字寫著臣汪壽山恭畫。

趙野定住展畫手勢。

汪壽山的畫作被趙一陽這位富貴王孫收藏不足為奇,奇的是這畫上落款。他在姓名前頭寫了個臣字。

那日趙野又進府賞畫,他被小廝引入養性軒時,屋內無人,花几黑釉梅瓶插萱草,香几青玉香爐焚腦麝。

黃花梨木書案上放了幾軸書畫,根據小廝說由趙一陽帶來。

軒內另一角,是唐國公專門設給趙野臨摹書畫用的書案,桌上擱著上回他臨摹到一半的畫作。

韓一道:你想替姜太監說好話?

是,趙逾前些時候突然丟官,我猜想是否趙一陽曉得他幹過的好事,出手報復。

原婉然問道:那一陽先生敢是為你出氣?這下覺得可以稍稍原宥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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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時思想,父母打得輕,兒女忍受,父母打得重,兒女就逃跑,以為兒女不跑而被父母打傷,是陷父母於不義

包首,引用自百度百科的解釋:包首指國畫畫軸,手卷捲起來包裹在外面的部分。卷好後能包住畫軸之首,故叫包首。

他固然可以向義德帝咬死自己不曾觀畫,義德帝未必買帳。一旦義德帝疑心身分敗露,這人好面子,還是生殺予奪的天子,他會如何處置自己?是否會進而懷疑自己發覺兩人的干係?

趙野胸口一緊,他察知了皇室陰私,或許義德帝虎毒不食子,肯放過他,但肯放他回家嗎?

院外響起些許人聲,趙野回神,曉得唐國公和義德帝要過來了。

操!

義德帝堂堂天子,倘若只是賞識他的畫藝,大可將人招攬進翰林書畫院任職,壓根犯不著喬裝身分,屈尊出宮與之往來。

這九五之尊如此做作接近自己,兩人十之八九真是父子干係。

她越想越惱,小嘴不覺撅了起來。

趙野見狀,反倒笑了。

他由炕桌探身,左右食指按在原婉然兩側嘴角嫩肌再往旁捺開,將她撅起的嘴唇推成微笑的弧線。

有能耐作主將它帶出皇城的人只有一個義德帝。也就是說

趙一陽是義德帝。

趙野全身的血湧上頭臉,各式念頭和心緒紛紛雜雜冒上心頭,這些混沌心念轉瞬化作一個字在他心頭爆了出來。

專為皇帝作的畫才會以臣字開頭落款。

趙野心頭浮起不祥預感,緊接著一個猜想蹦了上來。因為這猜想牽扯太大又太過離奇,連他都不敢相信,雙手指尖輕顫但俐落,迅速將整軸畫舒展開來。

畫作本身的設色清新,花草典雅,趙野視若無睹,他一再掃視畫上五六處紅鈐印,反覆檢視。

下人奉上茶水後退下了,趙野走到黃花梨木案前,打量書畫包首的畫簽。畫簽上頭題明畫者的姓名及畫作名稱,其中一軸畫畫簽上書寫汪壽山畫柳暖花春。

汪壽山是當世翰林學士,亦是知名畫家,工花果翎毛。

趙野將它展開觀看,才略略展至圖畫本身,下方一行清麗楷書落款映入眼簾。

趙野道:趙一陽看重自家顏面勝於我,為這事出氣八成為他自己的多,為我的少。其實他目前究竟有多待見我還不得而知,不過好歹是個機緣。他這權位的人若肯聽了我的話,在不拘什麼地方上拉姜太監一把,那最好不過;就算拿我的話左耳進右耳出,對姜太監也沒害處。

原婉然道:那好,相公再辛苦一陣子,敷衍敷衍那一陽先生。姜太監平日照顧我們,去了朱雀城還託人捎土產來,我們能便幫便幫。媽媽在天之靈曉得你們倆互相照應,必定很安慰。

三人計議既定,趙野繼續裝蒜做唐國公的座上客。

畫簽:引用自百度百科的解釋:在包首上端天杆粘有一段紙條叫畫籤。它是題寫作者姓名和畫的內容以及收藏者的姓名、年、月。

在第179章中,對趙一陽的身世解說中出了錯。原文用太祖四世孫這個去推算趙一陽已無爵位。但義德帝的兄弟和堂兄弟也是太祖四世孫,還是能封王或郡王。應該寫成趙一陽沒再說四世孫之外的頭銜,一般默認已經無爵才對

那晦氣東西來了,禍也跟著來了

義德帝和唐國公到得養性軒時,趙野正伏案繼續臨摹上回畫作,他一心一意運筆,神氣沉靜秀雅。趙野見兩人來,起身見禮,和他們一塊兒展畫品鑑。

賓主三人對第一軸畫各抒己見,大家談興正烈,趙野忽然打住話頭,微微變了面色。

然而他今日帶來書畫,顯然將待會兒的會晤當成尋常聚會,沒有唱一齣父子相認大戲的意思,只是陰錯陽差帶錯畫,露出馬腳。

趙野額冒青筋,本來他若無其事和義德帝疏遠也就完了,這晦氣東西居然不藏好狐狸尾巴,捅出這自揭身世的簍子給人添麻煩。

他盤算待會兒大家一同賞畫,他可以藉故暫離,留下義德帝自行察覺錯誤,收起此畫不看。但是每回賞畫他向來從頭到尾在場,這回義德帝帶來蓋了御印的圖畫,他倒湊巧事前離席,此前又曾經單獨對著這批書畫;兩事相證,便顯出他事先看過圖畫、知情而刻意迴避的嫌疑。

婉婉心疼我,我很歡喜,但是別氣了,那晦氣東西不值得你動氣。他坐回炕上,道:不過我打算再和趙一陽周旋一陣子,往後慢慢疏遠。

原婉然問道:為什麼?

我想找個時機,在趙一陽跟前提一提姜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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