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站起身，饮了一大口，随手一拋，酒水撒入空中化成了半透明的丝带，就这么踏着空气向月亮跑跳过去。

身上的校服就那么被风吹走了，而月光为女孩拢上了轻纱，洁白的脚踏着虚空就要离他远去，他站起身想去追，却动不了。

红色的发丝让他看到了心底的那束封存已久的阳光

清冷的声音伴随着一点耍赖的话语，玻璃杯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是女孩伸手与蝙蝠手里的酒杯碰了碰。

蝙蝠没说话，只是望着这个与所有人都与之不同的女孩

女孩低头浅尝一口

女孩也没看是谁，就在旁边变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躺椅，蝙蝠有些踟蹰，但依旧坐下了

不知小姐还有这样的癖好。

女孩不理，仅是变出了一杯红酒递了过去作为回应，眼睛依旧迷失在巨大的月亮里，蝙蝠接过酒杯依旧冷冷的回击道

直到起身准备夜巡，那张带着厚度的白纸铺在旧沙发扶手上，十分突兀，在整个办公室里都显得十分突兀

带着厚度和硬度的白纸被蝙蝠拿起，画面是他，坐在桌前，周围簇拥着满满的白色百合花，角落是一朵躺在地面上燃烧的郁金香，像是一个署名，冷漠却画的炙热。

沉思良久，放置桌上出门了。月光幽静，警觉的蝙蝠发现半空有一个不动的黑点，他飞向半空靠近，黑点慢慢放大。

早晨的礼堂，食物的香气，人们似乎都带着点慵懒，但不像女孩，浑身都是慵懒气息，好似倒床便又可以睡下。

蝙蝠的目光粘在愰了一圈的女孩身上，捏着面包的手在他梦里勾着他的脖颈，月光下散发光晕的大腿拍打出糜乱的水声，匀称的小腿勾着他的腰一起跟着耸动，像大理石精雕细琢的小脚晃动着，脚趾时而蜷起时而张开。

他从不知道郁金香可以发出如此美妙的乐章，那是属于他的声音，水渍打湿身下的草地闪着幽光。直至那身影飘出大堂，他才终于回想起醒来时身下陌生的粘腻感，不禁心烦意乱。

第二天的清晨，醒来的蝙蝠又带上了冰冷的面具，一夜无梦的睡眠让他感觉神清气爽，直到桌上的画纸映入眼帘。

回忆像潮水涌入，激的他错乱不堪，下午的课程看到女孩颈窝被衣领遮了大半的印记在阴影下与女孩的皮肤招相辉映。

他又想起了月光下的身影，温软的触感，旖旎的神态不由得身形一顿，赶紧恢复至空洞的状态。

仅看一眼就能扰乱心神的样子，旖旎的可以将万物勾跑的神色竟是拜他所赐，一想到这点他像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不敢看，唯恐再落入漩涡。

他想解释，可什么也说不出来，一只手轻捂住他的唇示意他不要讲话，接着攀着他的肩膀，女孩踮起脚轻轻的在嘴角落下了一份碰触

晚安

唇瓣结束了吮吸，空气落入口腔带来一丝清明的寒意，女孩有离开温暖怀抱的意思却被蝙蝠阻止，压住背部，身躯间的凉意被挤出，凑近的脸庞，只能看到沁入黑暗的双眼却看不清神色。

呼吸热切的喷洒在皮肤上渗入神经，沉浸在黑暗神色里，看着黑暗压下，闭眼却是熔岩在唇瓣间喷薄而发。

灵巧的幽蛇拂过郁金香瓣，深入齿缝，畅通无阻的肆虐在洞穴里，强行带走了洞穴里潮湿的混杂着酒精的津液。

旋转着，发丝旋转着，纱裙旋转着，笑声也旋转着，天地都似乎能感受到她无比的欢乐。

古希腊里轻舞的天使仙女在这一刻似乎也不过如此了吧，竖琴的弦音拨动，管风琴的声音奏响，世间最美丽的乐章献给天地。

大提琴低沉的嗡鸣，笛子脆响，音符都随风飞舞。失去自我的蝙蝠沉沦在这一刻，像有无尽的温柔乡哄他入睡，呼吸都轻缓的吐息着。

但语气丝毫没有被戏弄到的样子。

让您有这样的误解我真诚的向您道歉。

同样语气里也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

莉莉

他呢喃的呼唤那跑远的人儿，她在空中起舞着，轻纱随着动作飞舞，像波提切利笔下的维纳斯。

动作毫无章法，是内心引导的抒发，这不是跳给他看的，这是女孩献给美好的月光的。

确实是酒。

嘴角勾起，似有戏谑，似有愉悦。蝙蝠撇眼瞧了瞧在月光下发光的女孩，的确美的让人惊心。

蝙蝠收回心神看向巨大的月亮，酒液不时送入口中，杯中的酒却不见少，也不知喝了多少，月亮都有了离开的意思。

我想还如果小姐脑子还能正常使用没有被月亮吞掉的话就应该知道停下手里的酒杯。

女孩依旧没说话，只是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酒杯，摇晃，透明的酒液在月光下闪着光

你又怎么知道这是酒。

今日是月圆，进入半空后，月亮变得巨大，好像可以吞噬掉一切，而那个黑点竟是女孩。

她窝在躺椅中间，这不是地面，是半空中，禁林都变小了，而女孩却在半空中变了个躺椅窝在中间。

在月光下的女孩剔透，如同月光石。不介意的话，不如陪我赏赏月。虽是疑问开头，却是肯定结尾。

女孩在他眼里依旧如常，好似什么也不曾发生，他显得有些气恼，但又不禁反问自己想要发生什么。

这是他不知多少次在批改作业时目光落在那两张画纸上了，他强迫自己回神，却终于落入沉睡，在美好的梦境里抒发着自己的欲望，侵犯着遥不可及的美好，直到属于自己。

月光下布满自己占有的抓痕，就这么无休止的占有，想要拆吃入腹的占有。

这是女孩的告别，她踏着虚空而去，手里剩下一张画纸，借着月光。是他，站在坩埚前，周围依旧簇拥着满满的白色百合花，手里却攥着一枝郁金香的枝杆，另一只手攥着花瓣，花汁即将滴落入坩埚。

他脚步凭着记忆混着虚空和还在身后飘的魂回到了地窖，画纸放在桌上，走入卧室进入梦乡。

若有旁人见到这样的蝙蝠一定以为被施了夺魂咒，脸上的寒冰不知所踪，一脸的柔和好似与爱人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想要拆吃入腹的强硬，想要带走所有生怕再也尝不到的饕食，女孩配合着，包容着，捧着两人的神思一起落入深渊。

两个蛇窟纠缠着，在水花中嬉戏着发出啧啧的水声，水花四溅，越出嘴角，薄唇追着越出的水花滑向细白的脖颈，最后落入颈窝，细密的吻绵长又带着痛，女孩唇齿中抛出一声呜咽，蝙蝠的神智终于回笼了。

他抬起头看到怀中的女孩，眼神有些迷离，惊艳的美貌带着情动的糜乱，纱裙搭在肩上，那里有他犯罪的印记。

女孩许是玩够了闹够了又想尝尝自由的滋味了，她张开双臂向蝙蝠飞去，蝙蝠张开双臂迎接，落入满怀。

继续下落，女孩看着发愣的蝙蝠满眼笑意，冰凉的双唇相贴，呼吸被耳边的风声吹远，轻含住的薄唇混合着浓郁的酒香，像糖果，孜孜不倦的品味。

最后落上城堡边侧顶端的一块砖瓦上，身躯紧贴，手臂环在腰侧，胸膛腰腹贴的没有缝隙，手掌拢在耳后。

就好像禁闭了好多次般的熟练，处理新鲜的药材，处理完就离开，再也没有其余的沟通

可这仅是她第一次禁闭，因为没人可以在她的课堂上，作业里挑出毛病，总像是漫不经心却毫无误差。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皆是如此，直至最后一天，结束，离开，却留下了一幅画，蝙蝠头也没抬自然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