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听见后面的动静,转过身来对着他,从发间滑下的水珠自下巴滴落在床单上,身上的吻痕从脖子一路延伸到胸口,尤其是那两颗挺立的乳珠……晏柳边怀疑自己其实是属狗的。
他们相对无言了一会儿,然后进行了简单的对话。
“你成年了吗?”
他转头想要一把扯起边上的小兔崽子,让那位初出茅庐的准大学生认识认识社会的艰险,但却在看到那张脸时临场住了手。
妈的,就连睡觉都那么好看。陈清平暗骂一声。
都不忍心打下去了。
他抽噎着,发出连自己都吃惊的软绵声音,后面的人将他抱起,亲吻他的脖颈和耳垂,弄出淫荡的水声。
那人揉他的胸乳、屁股,温柔体贴地帮他打手枪,他靠在对方身上,周身被温暖干净的皂角气息包裹,安心而舒适。
他们像一对真正的情侣一样互相拥抱,迎来了第二天的早晨。
回来的时候,陈小禾吃着三球的甜筒,柳边微笑着捏着空空的钱包,一起笑着向我打了个招呼。
“清平,好久不见。”他笑了,然后在我妹复杂的一声“嫂子好”中跟她打了招呼,坐在了小禾边上。
什么好久不见,昨晚明明还搞得非常开心呢。我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坐到了他边上。
毕竟抓着炮友的手哭比抓着妹妹的手哭好像要脸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陈小禾同学去了游乐园,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来了。
她心情愉悦地坐着旋转木马,我一点也不愉悦地听着无比智障的儿歌陪着她坐;她开开心心地玩海盗船,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堆人吐得翻天覆地地陪她坐;她欢天喜地地上了大摆锤,我……
好吧,我承认我怕这个破玩意儿。
为什么呢?还没等我想明白,我已经扑到了他身上,把人家和地板压到了一起。
……糟糕,我变成人了。
看着努力支撑着我和他的重量,在跟门把手作最后较量的貌美如花的大学生,我感到一丝微弱的歉意。
我正在心底悄悄喘气,没注意到爪子一蹬,等我回过神来,“咚——”那个小猪佩奇的马克杯已经和地面发生完了亲密接触,杯子里的冬瓜茶撒了一地。
我:???
好死不死,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
真是令人伤心的事情。
更悲伤的是似乎我快要抓不住了。
“刺啦——”我的爪子和喙彻底从电视机顶的边缘脱离,我头朝下,看着地面里眼睛越来越近,脑子里走马灯一般放过我人生的种种片段,在心底跟爹妈亲朋小禾和柳边他们道了个别,然后脑袋一空,身体放轻……
于是我吧嗒吧嗒跳回了桌子上,决定挑战不可能,尝试一下从桌子跳到电视机上。
从我们平时吃饭的桌子到电视机的距离,大约有五只鹦鹉去掉尾巴那么长,而且电视机能落爪的地方比较窄,对精确度的要求很高很高……不吹了,反正就是挺难的。
然后我张开翅膀,纵身一跃——
现在柳边已经决定无视我就着他的碗吃饭用他的杯子喝水的各种行为了。
反正他平时出去上课也没有办法制止嘻嘻嘻。
我兴奋地从桌子上跳到沙发上,然后在软软的沙发上来回蹦跶,颇有种天下众生皆在我爪的既视感。
当然,飞了那么一点点然后就落下来了。
但是我依然很感动。
一点点也是高度啊!!!姚明也是一点一点一点地长高的好吗!
陈清平觉得那双眼睛像一池美酒,里头落了天上万千的星子,熠熠生辉,要将他整个人都醉在里面。
他被酒精浸泡的大脑“轰——”一下炸开了。
然后。
窗外的风带走了那些碎纸,还有上面依稀可见的“寻人启事”四个字。
相当不聪明的鸟类学飞番外↓
我决定给柳边一个惊喜。
晏柳边隔着布料戳了戳对方因为怀孕愈发柔软的胸乳,“先不说这个了,你的胸还会胀吗?需不需要我再做点什么?”
“你……开窗通一下风行吗?我有点儿闷。”陈清平把脸埋进枕头,自从怀孕之后,他身体一直不大好。
晏柳边去开了窗,外面的风很大,呼啸着灌进不大的房间,还夹着一张不知道是什么的纸。
“……啊,柳边,回来了吗?”陈清平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显然是还没完全清醒:“晚上吃什么?我觉得好无聊啊。”
晏柳边摸上对方的小腹——那里有他们的孩子。他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爱人,在对方的额前落下一个轻吻,“有你最喜欢的意大利面。”
“那辛苦你了……对了,你有找到小禾他们吗,我想告诉爸妈我最近挺好的,让他们不要担心我。”陈清平仰头问他。
……或者更久。
黑化番外(含怀孕情节,慎入)↓
晏柳边去超市买了菜。
“你不愿意就算了。”陈清平已经擦干了身上的水,开始穿衣服了,“你还年轻,有大把光阴,也不该走上这条破路。”
“我先回去了,今天的事情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房卡在桌子上,钱我会去付……”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最好洗个澡再走。”
他转身拎起桌子上的包,把毛巾一丢便要离开。
初遇↓
陈清平至今仍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晏柳边滚一起的。
他那天刚刚办完一个大案子,心情甚好,还有空跟他那群死党去酒吧瞎玩。不远处一堆刚考完高考的学生在那边闹腾,他一眼就看见那里头一个被妹子围着的小帅哥。
“刚好满18岁。”
“哦……你放心,我没什么乱七八糟的病。”那个男人把烟掐了,正色道:“我觉得你还挺好,想不想正式来一段炮友关系?”
“……啊?”
晏柳边醒的时候,看见一个一丝不挂,只披了条毛巾的男人坐在床边上抽烟。
他努力调动混乱的脑子,东拼西凑才把昨晚的记忆概括全,最终确定坐在边上的男人就是昨天被他按在床上肛的那个。
然后刚刚高考完的年轻人感觉从未有过的崩溃。
第一个醒过来的是陈清平。他被高了自己一个头的对方牢牢锁在怀里,耳旁是那人绵长平稳的呼吸声。
他挣开对方的手,揉了揉自己因为宿醉而发疼的头。他的动作有些大,后面没清理干净的精液顺着大腿根流了下来,还有一些已经干了。
陈清平梳理了一下回忆,看着地上散作一地的衣服里一件突兀的校服,暗骂一声操蛋。
于是过了一段被迫马赛克的很恐怖的过程,我双脚虚浮,腰酸腿软地走下了设施,再次承认了一发炮友的重要性。
毕竟被妹妹看见哭很丢人,但炮友好像也不是没看见过哭这种事情。
然后我扶着腰去了一趟厕所。
陈小禾坐在了座位上,拍着椅子用眼神示意我过来,我觉得不大行——因为我担心玩到一半我会丢脸地抓住妹妹的手哭起来。
然后一个青年走了过来。
我努力睁大我新换的钛合金狗眼,试图逼迫自己承认是眼睛瞎了,要不然怎么会在这里看见柳边那家伙和边上围栏外的几个一看就是师大某社团的同学。
真是对不起呢。
告白↓
今天风和日丽,阳光正好。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等他再次恢复清醒,人已经到了酒店软软的被铺里,下半身被人抬高,屁股里不知是谁的东西还在抽插。
还愣着干啥!快去跟柳边撒娇啊!
我呼啦一下飞过去,准备落在刚刚打开门的柳边身上。
他看见我时,眼睛里有一瞬间的震惊,然后全都变成了瑟瑟发抖的恐惧。
我飞起来了。
我在空中盘旋了一番,然后稳稳地落在桌子上。
可吓死个老子了。
这是人类史上的创举,也是一只鹦鹉的创举!!!他们首次完成了从桌子到电视机的飞跃!这是陈清平的一小步,却是人类的一大步!!!
……心好累,我编不下去了。
我现在靠一只爪子和喙的支撑,堪堪挂在电视机上,在坠落的边缘试探。
但我不能这么做。
因为我是一只有目标的鹦鹉,我不会屈服于地面的。
我还想飞得更高【?】!!!
咳,扯远了。
我顺利地半跳半飞地抵达了茶几上,然后又蹦跶上了椅子,最后才跳上了桌面。
年度感动中国十大示例就是我了好吗!!!我站在桌子上,非常对自己感到感动,于是顺爪踢倒了那个马克杯,就地喝了两口水。
因为我在学飞了。
今天我要从地上飞到桌子上。
我努力跳起来,拍着翅膀试图扶摇直上。
“柳边,那个吹进来的是什么啊。”陈清平从被子间伸出个头,好奇地问道。
“没有什么,一张废纸而已。”晏柳边撕碎了那张纸,把它重新投进风中,然后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也许是哪个学生的草稿纸被吹走了吧。”
“哈哈,也是,这几天高考,他们也该很辛苦吧。”
床边的男人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才抬起头,一脸严肃地对他说:“那个……清平,我之前找过你说的地址了,电话也打了,但他们好像搬家了。”
“这样啊,”陈清平有点儿遗憾,不过还是安慰对方:“他们平时就挺不靠谱的,搬家也是经常有的事儿……麻烦你再找找行吗?”
“不用说麻烦啦,我很乐意帮你去找哦。”
他一边走着,一边盘算着今晚该做些什么菜,回来的路上顺便去了趟药店——他的嘴被鸟型的陈清平咬肿了。
当他回到那个小屋子的时候,陈清平已经变回了人,穿了件他的白衬衫,瘫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电视里放着最无聊的综艺节目,看来实在是闲得有点儿慌了。
他放下手里的菜,关了房门,走上去把对方打横抱起,再走进卧室:“不是叫你不要看太久电视吗?对宝宝不好的。”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扯住了他的袖子。
陈清平略微惊讶地回过头,然后笑着牵起对方的手。
当时他们两个谁也不会想到,这一牵,就是三年的光阴。
那人长得可真是好看。陈清平脑子里没来地冒出这一句。
他贪婪地注视着对方如玉般精致细腻的脸庞,用目光勾勒那人睫毛精巧的弧度。而像是感觉到他过分炽热的视线,那人抬起头,也看向他的方向。
晔兮如华,温乎如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