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不怕我被人找到?”
“日本每年失踪的人数和日本警察一样多,”川森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他,“找不到我就找不到你。”
“知法犯法你还真有底气,”鹈原勉强支起身靠在竖起来的枕头上,手扶住额上的冷毛巾,这温度莫名让他安心:“你都准备好了?”
“你不信有天堂?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嗯。”
“外面没有乱作一团?”
脑袋里一阵阵钻心的痛让鹈原闭上眼没理会他,扬了扬下巴示意自己身上穿的玄色浴衣:“你的?”
“嗯。”
“这房间不会也是你专门为了关我收拾的吧?”
接下来一整天鹈原几乎是在半梦半醒中度过。
他发着低烧,不知道是被虐待还是生病引起的疼痛让他几乎抬不起眼皮。到第二天精神好了些,他眯着眼看床边悬在架子上的输液袋,液体流入自己体内,手臂微凉。
惯用手还被拷在床头,鹈原费力地望过去。确认婚戒还在无名指上安然无恙后,他舒了一口气,川森刚好端着冰水进门。
“要……准备什么……?”法医迷茫。
“准备——掩盖犯罪证据,应对警方盘问,以及,”他耸肩,冲曾经的好同事抛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把我干到听话。”
出乎他意料的,听到这番话的川森英海仿佛受到了天大的误解与屈辱。他站起来,摇摇晃晃,眼眶红得像要掉眼泪。正当鹈原认为是自己玩过火,法医声如蚊呐地说道:“对不起。”
“好像是的。”
“你打算把我关多久?”
“不知道。”
川森睫毛一垂:“……不是。”
“这东西平常人家里会有?”鹈原抖了抖连接左手手铐上的锁链:“这么夸张?还是说你有家人和你一样喜欢玩性虐?”
“……不是……”法医低着头,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身体变得紧张而局促,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鹈原注意到他飘忽不定的眼神心里大概有了底,便把头歪向一边不去看。他不急于探知这房间的秘密,有些事对他来说只有想不想,没有做不到。
刑事科长在身体条件反射地僵硬后,闷哼一声。
“我还以为到天国了。”
“人死了哪都去不了的,科长。”法医坐到床边,拿过那条被蒸得温度已经和体温差不多高的毛巾,泡到水里再拿出来拧干叠整齐,重新放回他额头上,“你身体比以前差好多。”

